只是浅浅的亲了一口,鹿门月便又躺了回去,只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余先生。

    似乎就是单纯的示范而已,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代表什么意思。

    余亦静默了片刻,喉结滚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了一只手,蒙住了鹿门月那双澄澈的眼。

    若是不蒙住,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点什么来。

    鹿门月本就迷糊,被蒙上眼睛后,便乖乖的重新摆好了睡觉的姿势,片刻便均匀了呼吸。

    余亦这才收回了手,小心翼翼的将人抱紧,摩挲着自己的嘴唇,回味那个什么情绪都不带的吻。

    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他还是抑制不住又红了耳根。

    只是品着品着品出来了不对味儿,自家夫人亲的严格意义上不是自己,而是她新认识的——余先生。

    心下瞬间没了任何旖旎的心思。

    思来想去只能安慰自己,幸好人还是被自己抱在怀里的。

    冰城明显感觉到自家将军不开心,他很是谨慎的减少了自己的存在感。

    心下大抵明白,应当是将军终于发现自己把自己给绿了。

    悬崖勒马就好,为时未晚。

    他可是看在眼里,自家夫人看自家将军的眼神每天都有细微的变化。若是真的再晚几天,怕是真就没办法收场了。

    鹿门月也感受到了余先生身上的低气压,那张向来温和脸神色有些冷冽,又透出些委屈之意。

    她着实没想到自己昨天又喝断片了,一些梦里的片段真实到还记得触感。

    她猛然惊觉,是不是昨天醉酒失态?

    于是她也变得严肃起来,然而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大可能,自己的酒品应当是相当可以的。

    全海宴的气氛很是奇怪。

    余亦话很少,只专注的帮鹿门月处理着眼前的海鲜,再放到她的对面。

    鹿门月这个向来八面玲珑的社牛也全程沉默,只埋头苦吃。

    两人觉得气氛还可以,倒是雅间里候着的众人,极为不习惯。

    船快行至鹿门岛的时候,鹿门月站在甲板上看了过去,对这座小岛生出些许亲近之意。

    按照原本的约定,到了鹿门岛的地界余亦便安全了。

    于是在鹿门岛的码头,余亦便准备先一步驾马离去。

    他本意是想先回学院,请老师出山,给自家夫人保驾护航,然后顺理成章的邀功,好找个机会亮明自己的身份。

    鹿门月突然有些不舍,但也只当是两人还算有共同语言,面上并不表露什么,郑重的道了别。

    待人真的走了,她坐在马车里,才觉得心底有些空落落,似乎比以往的朋友离别后劲儿都大。

    但是她很快被鹿门岛的美景吸引了。

    这是个四面环海的小岛,常年风调雨顺,没有天灾人祸,像是有某种特殊的法则约束。

    岛上人家不论贫穷富有,都是可以说是书香门第,世世代代田园野趣,与书为伴。

    鹿门学院位于岛上的鹿门山,这座山几乎占了全岛的三分之一,站在山脚往上看,只能看到九十九级台阶之上的学院大门。

    鹿门月下了马车,和蜜雪拾级而上,冰城则驾着马车绕到后山,那里有马车专用的山路。

    她带了谢鹤鸣的推介帖,很是顺利的被引进了学院的迎客院。

    迎客院占地面积极大,有不少来自各地的人,却是安安静静,可见鹿门书院的威慑力。

    只是鹿门月前脚踏进去,后脚便有人匆匆而来,将一行人拦住,态度极为恭敬。

    “夫人,这边早就给您安排好了定园,还请您随我来。”

    鹿门月虽然不知道这定园在何处,听名字倒像是一座独立的园子。

    便温声道谢,欣然前往。

    一行人走远之后,那一开始的引路人才站直微弯的身子,这位夫人的来头,怕是不小。

    鹿门岛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体系,鹿门学院更是有自己的独立于世俗之外的等级制度,任何王孙贵族在此,也不过千百的平凡学子之一。

    但是出了鹿门学院的学子,便是各国的栋梁之才。

    引路人口中的来头不小,可不是指世俗的身份来头不小。

    “在下是定园的管家,夫人可唤我不知。”

    “不知?好名字!”

    不知一路上将路过之处都做了简单介绍,路程不短,四处美景分散了注意力,倒是让鹿门月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了些许,毕竟是闻名四海的顶尖学府,她本就存了敬畏之心。

    定园在一处平坦的高地之上,背靠山,面朝海,面积不大,却格外雅致,也更有烟火气一些,不那么严肃端庄,处处书声。

    鹿门月谢过了不知,只见他微弯了身子道了句应该的。

    便又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方便拜见谢夫子?”

    谢夫子便是谢鹤鸣的老师,也是他俗世族中的一位长辈。

    “夫人稍安勿躁,今日学院小考,明日午时之后,谢夫子应当有时间,到时我会再将推介帖递进去。”

    不知说完又补充道:“若缺什么东西,只管知会在下!”

    鹿门月进了房间才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按需摆放好了,想来冰城驾着马车比她更早一步来了定园。

    只是现下,人却不在定园。

    冰城这会儿正跟这自家主子挨个拜访夫子,还是在各个小考现场,那些严肃巡场的夫子们,被迫认识了冰城这张脸,并都得了两句话。

    “这小子,跟在我夫人身边的,劳烦夫子记住,待我夫人和颜悦色些,莫要把人吓到。”

    “但是不用放水!”

    前面一句夫子们都听懂了,后面一句有些不确定。

    虽然过去十五年,但是这个性子乖张的一回来就是让自家夫人上山,谁知道是要放水的意思,还是真不要放水的意思。

    但是无暇思考,只能先记住了冰城那张脸,然后将人轰走了。

    他们是真怕他兴致一来在小考上搞些幺蛾子,偏偏那位老师是个护短的,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徒弟,真实惹不起只能躲得起。

    余亦最后才去了山顶一个篱笆围起的偏远的园子。

    是偏远,却是离定园很近,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直接联通。

    园子里有个独立的山顶湖泊,不算很大,但能看的出来是活水,水中之鱼,皆若空游无所依。

    湖泊旁是几间茅草屋。

    湖中央有个亭子,亭子里的摇椅上,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惬意的摇来晃去。

    “老头儿?”

    摇椅停了。

    余亦飞身而起,脚尖点水,掠进了亭子。

    “老头儿,下棋不?”

    “呵!我当是谁,这转眼又长大十五岁,已过而立之年,还是不会尊师重道,叫个老师仍旧难于上青天!”

    亭子里的人名为行香子,是余亦的老师。

    虽然性子无拘,在鹿门学院却是德高望重的存在,所有人都会尊称为行香子师。

    余亦这一身本事,大部分都是他教出来的。

    行香子瞅着眼前不再年少的余亦,心下竟有些岁月之感。

    “老师,下棋不?”

    余亦心道毕竟是带夫人来的,还是得给夫人留个好印象。

    行香子瞬间坐直了身子。

    “你有求于我?我跟你讲,你求我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十五年没音信,回来就是来求人了,想都别想!我不答应!”

    说罢又躺了回去。

    “这不是活着回来了!一回来,皇帝老儿都没见,就直奔鹿门岛了!”

    余亦这说的还真能算是实话。

    “呵!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下棋吗?”

    余亦又问了一遍。

    “我这棋艺可是十五年没时间练,没准儿您能赢呢!”

    “不孝徒!口出狂言!”

    行香子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痒的,自从他这小徒弟走了,岛上便索然无味许多。

    “冰城,先回定园!”

    余亦交代之后才于棋桌前坐了下来,果然见行香子探头探脑的看过去。

    行香子还从未见过自家这脾气乖张的小徒弟让不知以外的人进过定园,便多看了两眼,记住了这张脸。

    一老一少于凉亭中下起了棋,直到日暮西山还意犹未尽。

    算是平手。

    “哈哈哈哈,平手!也算是我有进步!”

    行香子是个棋痴,奈何鹿门学院无对手,一直都难能找到乐趣。

    当初余亦能拜师,也是因为下棋略高一筹。如今荒废近十五年,还真让行香子打了几个平手。

    “你没故意让我?”

    “没!我是真的十五年甚少碰棋。”

    余亦站起了身子。

    “我要去夫人那里蹭饭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什么夫人?”

    行香子今日觉得自己的耳朵总是不太好使。

    “我夫人,余夫人!做饭一绝!”

    余亦颇有些坏心眼儿。

    “奉行天地之间来去一人的行香子师,是不会懂的!”

    “少调侃我!好小子,娶媳妇了?这是特意带媳妇来看我?”

    “嗯!算是吧!”

    余亦想着这老头儿也不容易,就让他开心一下。

    完全忘了自己当下名不正言不顺这件事。

    待师徒二人高高兴兴的踏入定园,鹿门月惊喜道:“余先生?”

    余亦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扶正”,便拉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行香子,瞬间从定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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