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很规律,清晨都会下一场阵雨,然后一整天都是大晴。

    现在网约车越来越难打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会边打车边走去公交车站台,实在打不到车的话还可以坐公交。

    “那是不是方达易啊?”顺着肖雨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么一大高个走在路上还怪显眼的,不是方达易还能是谁。

    “他怎么没打伞?”

    “男生一般都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吧。”我胡乱说了个理由。

    “你们两个一起打伞吧,我和兰兰一起,拜拜。”

    不等我反应过来,肖雨瀛就跑到了兰兰的伞底,她俩又疯狂用眼神示意我去找方达易。雨虽然不大,但是距离公交站台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秉持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我举着伞朝方达易跑了过去。

    “方达易,要不先和我一起撑伞吧?”他转过身站在我面前,我将伞递给他:“你高,你来撑。”

    他起初看见我时还略微有些惊讶,转而却笑了,接过我的伞紧紧的挨着我走着。

    “你不用特意将伞斜到我这边,你就正常拿着,伞挺大的,护住咱俩肯定没问题。”我提醒道,“你这样我会很有压力。”

    “你确定?”

    “嗯。”

    一瞬间我只觉得天光大亮,细雨扑面而来。

    “额可以稍微低一点。”

    他又笑了,将伞放低了些。

    一连几天王彪都没出现过,在我们都以为他找到了新乐子时,他让我们今晚七点去明晓公园门口等他。已经几天没放风了,我们就答应了。

    方达易的脸色从中午开始便有些发白,到了晚上依然不见好转,晚饭几乎没怎么动,甚至偶尔还能听见他的闷哼声。

    “你还好吧,你这情况要不还是上趟医院吧。”我有些担心的劝说。

    “没事,我想吃明晓公园里的螺蛳粉了。”语气还有些撒娇的意味,看起来又像没什么事。

    他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不确定的问道:“那我们现在出发?”

    “嗯。”

    网约车不能开进去,只停在了公园外面,还有一段路需要自己走。

    “哇,这边真好看,我还没来过呢。”明晓公园比湖滨公园大多了,也漂亮整洁很多。两边还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

    “王彪,我们已经到了,你人呢?我们这有个理发店,这就一个理发店还有几个啊,好,看到了。”张金琳挂断电话,指着斜对面。

    “没看见啊。”

    “那呢,摩托车。”张金琳捏住我的脸往右边转。

    我拍开他的手:“看见了看见了,我们先过去吧。”

    除了王彪外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王彪坐在摩托车后座,手紧紧的抱着前面那个男生,亲密到我们不忍打扰他们。隔着一条小道距离,我们停了下来。

    “愣着干什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打他!”

    “什么?”我们被说的一头雾水。

    “何向楠!”

    可惜我们现在没有力气上前泄愤了,被王彪他俩糟糕的姿势笑的直不起腰。何向楠生无可恋的趴在方向盘上,王彪双手扶着何向楠的腰,坐的直直的。

    “对,保持这个姿势,茄子。”张金琳掏出手机准备记录下奇怪的一刻。

    听到这句话两人立马嫌弃的分开了,王彪下了车,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先去前面停车。”说完何向楠就开车走了。

    “照片给我看看,太搞笑了。”

    “没拍到。”张金琳摇头。

    “啊?太可惜了,这绝对是黑历史。”我遗憾的说道。

    “我想先吃碗螺蛳粉,你们要吃吗?”久不说话的方达易问我们。

    “我还饱,你们呢?”我问他们。

    “我们现在也都吃不下,要不我们先上去看看,你吃完再来找我们。”

    “那好,那我就先去店里了。”他走路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手看似是扶着包带,实则是捂着肚子。一进门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靠着墙坐着。

    “小陆,快跟上。”

    “来了。”我转身跟了上去。

    爬了几分钟的楼梯后就到了公园的广场,广场上几乎全是家长带着小孩,因为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儿童电动小汽车,有经典的卡通形象,也有原创的角色,整个广场都是孩子开着车转来转去,还有些大人担心的跟着车追着,好不热闹。

    “这里不属于我们,走,我带你们上去。”王彪和何向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

    “那怎么还有个城门?”我指着广场最上方问道。

    “这就是个装饰楼,还不错吧。”张金琳回答道。

    “挺气势磅礴的。”

    张金琳猛地停住脚步,不解的问道:“王彪,你怎么知道我们想打何向楠的?”

    王彪叉腰站在上方回道:“我们外业都传遍了,何向楠被内业的姑娘打电话追着骂,你们怎么不揍他,人都给你们带来了。”

    “走,快走。”何向楠扯着王彪的手臂就往前冲,何向楠个子比王彪高不了多少,可是浑身都是腱子肉,一看就是练过的,王彪被扯的东倒西歪。

    我们捂嘴在后面笑,我们看着何向楠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哪里还敢提算账的事。对不起了王彪,你帮我们承受何向楠的愤怒吧。跟着他俩又爬了好几分钟的楼梯,终于到了王彪说的属于我们的地盘。

    “王彪,你认真的?”我和李星然直接傻眼。

    “嗯,带你们坐旋转木马,哈哈。”

    明晓公园最上面居然是一个小型游乐场。

    “尴尬了,老板已经关门了。”王彪小手一摊,脸色耷拉了下来。

    “我这还没关,你们玩不玩?”海盗船的老板站在他的小窗口前朝我们喊,“不玩可就关上了。”

    “玩玩玩!”王彪赶鸭子似的将我们轰上前。

    “我不想玩这个。”李星然提出反对意见。

    “玩,多刺激。”王彪劝道。

    “我有点害怕。”

    “玩嘛玩嘛,只剩这一个了,要不等下都白来了。”

    老板见状催促:“不玩我就锁上了。”说完就作势要去锁门。

    “老板,我们玩的。”我抬手阻止道,“要不你们不想玩的就在这等我们,想玩的就玩?”

    “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嘛。”王彪还是不死心。我使了个眼色让王彪闭嘴。

    “好,我玩。”

    最后没有上船的反而是肖雨瀛,她说她恐高,这就不能强求了,于是她就肩负起为我们拍照录视频的责任。

    交了钱后我们便上了船,这个海盗船很小,我们几个刚好坐满。

    我们准备系安全带时发现安全带居然是坏的,我们向老板反映,老板说只要档位不高,抓住扶手就够了。这时候的我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让老板废话少说,直接起飞。老板打开开关让我们放心玩,他会控制好档位的。

    兰兰和王彪冲在船头,李星然和张金琳依偎在船中间,我和何向楠追求刺激选择了船尾。

    “先来个小档。”说完船就嘎吱嘎吱的荡了起来。“老板,调高点。”王彪喊道。

    “好嘞,那我直接三挡咯。”三挡果然不同凡响,李星然害怕的叫了起来,王彪和何向楠也哦哦乱叫着,但他们主要是为了烘托气氛。

    “再加一档哦。”到第四档的时候,船荡的更高了,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跟着船晃荡起来,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再猛地摔下去。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捏着扶手的手也渐渐失力。失重感让心脏几乎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脖颈的脉搏都疯狂的抖动着。

    终于,船上响起了我们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最高档五档来咯。”随着咔的一声,我们随着船荡到几乎和地面成九十度,没有安全带的固定,我们仿佛随时都会被甩出去。我只能紧闭双眼更加大声的喊叫着,宣泄着自己的恐惧。

    船上是我们此起彼伏的尖叫,我再次使劲抓住面前的扶手,这是我的救命稻草。可偏偏越想使劲时,我的手反而越没有力气,骨头发酥身体发麻,甚至有好几个瞬间我都以为我要被甩出去了。这时候何向楠又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害怕的蜷缩在一起,将整个身体都靠着我,我顿时大喊,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你拉住扶手,不要扒拉我啊。”

    可他似乎听不见,紧紧的捏着我的手臂鬼哭狼嚎。

    “停下,停下,我们不玩了,不玩了!”李星然哭喊着,似乎在崩溃的边缘。

    船慢慢的停了,心脏再次落到了实处,长吁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们几个都在船上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把手蹑手蹑脚的下船。

    “还好吗?”李星然靠在围栏那抹眼泪,唯一没上船的肖雨瀛在那安抚着她。

    我们也自顾不暇,擦眼泪的擦眼泪,有的则靠着围栏做着深呼吸。

    “我再也不玩海盗船了。”李星然赌气的说道。

    “主要是这个没有安全带,真的挺吓人的,我都感觉自己要被甩飞出去了。”说完我还朝正在锁门的老板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说什么抓扶手靠谱,这简直就是谋杀。

    何向楠在旁边搓了搓手,低头道:“我觉得也还行,也没那么可怕。”

    “你你你你你还说呢,你刚在在船上扒拉我的事怎么算,很危险啊你知不知道。”何向楠不开腔就算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我被气到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好在他低着头没有回嘴。否则我一定还要再狠狠的骂他一顿。

    “好啦,我们走吧。”兰兰推搡着我们就要离开。

    “等等,刚刚方达易发消息和我说他已经走了。”王彪叫住我们。

    “他今天不太舒服,应该先回去休息了。”我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不舒服啊?”何向楠问。

    “应该是。”

    “那我们是再找个地方接着玩还是也回去?”王彪问道。

    “要不我们也回去吧,这个海盗船已经搞得我没有一点心情了,真是花钱买罪受。”我们也都同意李星然的说法。何向楠和王彪也点点头,他俩和我们一起走到马路边时就先开着摩托车走了。我们也很快打到回宿舍的车。

    “方达易肯定是被你气走了,你明天赶紧哄哄他。”张金琳蹭蹭我的手。

    “什么意思,明明是他身体不舒服。”

    张金琳晃晃手里的手机,然后打开微信和方达易的对话框:“这是我让肖雨瀛给我们拍的小视频。”

    我点开一看,尖叫声穿透屏幕,我赶紧调低音量:“这怎么了?”

    “你看这个何向楠靠你这么近,我得让方达易有点危机感,不谢。”

    “他不会怎么样的,你想多了。”我将手机还给她。可是又忍不住想起方达易那副脆弱的样子,打开我们的聊天框,还是他前几天给我发的村子里的风景图,而我没有回复。“你到宿舍了吗,有舒服一点吗?”

    “嗯,好多了,已经洗完澡在床上躺着了。”他又秒回过来,似乎他总是能秒回我。他又发来一条消息:“海盗船好玩吗?”

    “你都没来,只捧着你的胃走来走去。”听他说没事了,我心里也轻松起来,调侃地说道。

    “那捧着你走来走去好不好?”

    我实在无法想象方达易会说出这么油腻腻的话,当即变了脸色,一脸嫌弃的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回了几个呕吐的表情,“撤回去,我就当没看见。”

    “不要,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这样才乖乖的嘛。

    “还在车上呢,你早点休息吧。”发送成功我又发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他也没再啰嗦,回了一个晚安。

    早上在客厅刷牙时听到外边有一群男人的谈话声,我探出头去看,好像是王彪。“阿彪,阿彪,阿彪。”我兴奋的向他打招呼。他们纷纷抬起头看我,可“王彪”没有回应我,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想努力看清,但是刚起床的眼睛还很酸涩,加上我还有点近视,于是又试探性的开口喊道:“阿彪?”

    “这里没有阿彪!有阿斌,阿松要不要啊?”下面传来哄笑声。

    张金琳走过来朝下面看了几眼搭住我的肩膀:“小陆,你在喊什么,王彪不在下面啊。”

    “我以为那个人是王彪,而且他不是经常开那辆白色的车嘛,我以为那是他。”我指给张金琳看。

    她拍拍我的肩提醒:“还是快刷牙吧,我们都快好咯。”

    “啊?等等我!”

    到公司后迟迟不见方达易的人影,直到中午的饭点了方达易才出现。

    “你去村里了吗?”我试探地问。

    “没有,早上还是有点不舒服,和唐姐请了假,多睡了会儿,又去买了点药。”他放下包去接了杯水,拿出一盒药打开,仰头吃了下去。

    望着他的侧脸,唇色苍白,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关心的话不知该怎么开口,话在嘴里辗转了几回,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反倒是方达易吃完药就问起了我来:“你们除了海盗船还玩了其他的吗?”

    “我们去的太晚了,昨天只剩海盗船能玩了,而且你知道多刺激吗,那个海盗船的安全带是坏的,全靠我抓着前面的扶手,超级吓人的。”我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然后就想起那个何向楠昨天胡乱的抓我时的情景,我猛地一拍桌子向方达易吐槽:“对了,那个何向楠亏他还是个肌肉男,被吓的一直在那扒拉我。”

    方达易抓住重点:“他扒拉你,怎么扒拉你的?”

    “反正他就是很烦。”我不想再回忆,要不是我当时凭借着强烈求生欲抓着栏杆,我们俩真的都很危险。

    “嗯,我知道了,我会说他的。”看着他一副要为我报仇的样子,我有些不明所以。

    “小陆,过来盛饭了。”兰兰朝我喊道。

    “好。”我看向方达易问道:“你吃饭了吗?”

    “嗯,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你去吃吧。”他靠在座位上半眯着眼看着我回答道。这姿势和眼神看起来有些□□的意味,但一联想到昨晚他的那句土味的话,我浑身又起了鸡皮疙瘩。

    张金琳端着碗已经满载而归了:“小陆,今天的鸭肉很好吃哦。”

    “收到!”

    “真的很好吃哦,方达易今天没口福咯。”我夹起一块鸭肉在他面前晃悠。

    张金琳又来劲了:“你喂他一个嘛。”

    我没多想,脱口而出道:“这太辣了,他还生病呢。”

    “哎哟喂,这饭不用吃了,狗粮管饱啊,你们说呢?”张金琳看着碗里的饭菜直摇头。

    “狗粮不是一直管够吗。”李星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猛地吃了一口饭,又将话题抛给兰兰,“兰兰,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

    兰兰和肖雨瀛默契地相视一笑:“管够,但是我们还是得吃饭。”兰兰也变坏了。

    “得得得,你们也就会口嗨了。”

    “小陆,你这就开始重色轻友起来了?”张金琳朝我吐舌道。

    “你嘴巴旁边有颗饭,这里。”我点了点自己的左边脸。张金琳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笑容转移到了我的脸上:“骗你的。”

    “小陆!”

    我不再搭理她们,专心吃起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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