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予!住手!”江清知却在此时跑了过来, 愤怒的脸上是明晃晃的不可思议。
“不准过来!”付清予紧了紧手中的剑,“我真的会对他不客气的!”
容岩雪白的脖颈上,慢慢渗出一丝惊心的血迹。
“住手!我退后, 我这就退后!不许伤害圣上!”江清知紧张道,接着便是一声脆响, 他丢掉了手中的剑。
付清予却仍不满意, “其他人也退下,给我准备一匹马,快!”
“我去备马, 我知道哪里有最好的马。”人群外有人说道。
“谁?”付清予大声问道,“出来!”
温峥从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 “是孤, 今日孤来的匆忙未有准备, 还请这位公子不要怪罪。”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付清予怒吼,“马呢!”
温峥便向门口走去,“不知公子能等多久?”
“现在!不然我就杀了他!”
“孤的马可以送给公子,公子请。”温峥说着便大大方方的出了门。
江清知见状,虽然不知道武宣王想做什么, 还是一头雾水的跟了出去, “武宣王, 等等我!”
众人为付清予让出道路,看着江清知逐渐远去的背影, 付清予咬了咬牙, 还是带容岩跟了上去。
出了灵堂是一段长回廊, 付清予担心有埋伏, 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一路上却连只苍蝇都没出现过。
一行人慢吞吞来到院前, 温峥亲手牵来他的马,付清予却没有上前,叫他们退到门口去。
温峥只能照他说的做。
江清知欲言又止了几番,最后眼含热泪道,“师父,你就放过他吧!换我来可以吗?求你了!”说着,竟然跪了下来。
付清予大笑起来,“总算舍得叫我一声师父了?为了救这个人!江清知!我没有你这般的好徒弟!”
“师父!”江清知唤道,“徒儿知错了,求师父再给徒儿一次机会吧!”
付清予却只是摇头,“晚了,你来晚了——”
话音未落,背后飞来一支箭羽。付清予挥剑挡下,那边,温峥却从袖中飞出一柄软剑,剑光凌冽,直冲付清予而来。
付清予勉强招架下,慌乱中却松开了抓着容岩的手。
江清知趁机跃起,飞身扑倒容岩,搂着人向一旁滚去,竟也成功逃出了付清予的魔爪。
付清予这才意识到江清知的真正目的,下跪也好,认错也好,景通通都是骗他心软的手段罢了。一时愤怒非常,挥剑朝那二人刺,却被另一柄剑挡了下来。是温峥。没了后顾之忧的温峥出手越发凌厉,付清予不得不集中精力对付起他来。
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一时竟分不出高低。远处又有几支箭羽飞来,温峥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退后几步拉开与付清予的距离。
付清予突然意识到不妙,躲开又一支箭羽后,转而朝江清知他们攻去,却又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迟秋意。
原来他和温峥在事故初发时便默契的想到了同一个办法,无需对方示意,便极快分好了工。由温峥出面稳住刺客,而迟秋意则趁机将消息通报给等在丞相府外的御林军。
如今援军已到,容岩也被江清知救了出来,一时万箭齐发。
付清予抵挡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温峥便想一鼓作气将人生擒。
“当心!”江清知却大声提醒道,“有暗器!”
容岩这才想起,裘羽作为百花谷的谷主,本就极通暗器的。
温峥听了,立刻谨慎的连连后退,预想中的暗器却没有发出。
“圣上当心!”迟秋意突然意识到什么,朝容岩他们奔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是付清予精心准备的最后一招,什么造反什么谋划,在他意识到自己被一个花花公子骗得团团转时,那些野心和美梦通通变成了扭曲着的嘲笑。
你不是对那圣上忠心耿耿吗?那我就在你的面前亲手杀死他。
这样你是不是就会永远的记着我了?
哪怕以我的性命为代价。
如雨的银光闪过,御林军的箭羽仍在源源不断而来。
可是那暴雨梨花般的银针已然朝着容岩飞去。
“哈哈哈哈!”付清予狂笑起来。肩上身上被箭羽射中,可是他却毫无知觉,只是放肆的大笑着。
“圣上!”
迟秋意跃身飞到暴雨中,同银雨搏斗起来,可仍有不少银光越过了他,来到最终的目标面前。
“圣上——”
紧急时刻,容岩被人一把推到了地上。他甚至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便看到银针落到了江清知的身上。
好似真的细雨一般,密密麻麻,前仆后继。
挡在他身前的人却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江清知!”容岩尖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御林军冲上前来,将重伤倒地的罪魁祸首团团围住。却围不住付清予魔鬼般的呼喊,“江清知!为什么!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江清知没有回答,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上,似乎从未有过对他而言“重要”的东西。
他武功不高,学识也平平,无论哪方面都远远比不上同龄人顾风雪,所以他也从未做过保家卫国或者考取功名的美梦。
但是他很喜欢结交朋友,吃喝玩乐也好,读书作画也好,只要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便又是快快乐乐的尚书公子了。
偏偏容岩在他的心目中,作为朋友“祁公子”的分量是要远远高出作为“圣上”的。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陷入无妄之灾。
所以回过神时,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如果朋友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似乎这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所以他隔着御林军看向自己的冤大头师父,在付清予赤红的目光里,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随即闭上了眼睛。
“003!商城可以赊账吗?反正都已经负值了,再借我1000分总不成问题吧!”容岩接住向后倒下的付清予,在脑中问。
“这……”作为一个经验并不丰富的系统,003从未碰到过这种事情,一时纠结起来。
“快给我npc的保命道具!”见003犹豫了,容岩知道有戏,立刻催促道。
“好……”懵逼中的003梦游般到商城稀里糊涂开始兑换道具,没想到竟然真的兑换成功了。
既然都成功了那应该就是可以赊账的……吧。003忐忑的想。
回过神时道具已经送到了容岩手中。周围一片混乱,捉拿反贼的,呼叫郎中的,容岩趁乱将道具给江清知服下。迟秋意穿过混乱的御林军走了过来。
“臣救驾来迟,请圣上惩罚!”
“别说这个了,快,快看看江清知怎么样了。”容岩焦急道。
迟秋意便试起江清知的脉来,“这……”迟秋意仔细试了试,“臣、臣水平不佳,看不出什么,还望圣上恕罪!”
容岩在心里忍笑,这还真不是你水平不好。但仍焦急道,“那该怎么办呢?对了,回宫,带他回宫!”
“对!”迟秋意连连点头。
两人一起扶着付清予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丞相府,直奔皇城而去,温峥看着满地狼藉,无奈的摇了摇头,嘱咐御林军看好犯人,随即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风风火火回了宫,被紧急召进宫的御医们跑前跑后好一通忙活,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除了皮外伤,江清知的身体并无大碍。
容岩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没想到裘羽那种人物竟然也会犯这种错。”
“是圣上命大。”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的江清知苦笑道。
“是你命大,你当初到底怎么想的?”容岩摇头问道。
“其实臣什么都没想。”江清知如实道。
容岩因为这个回答大笑起来,“你可真是个妙人!”
其他人虽一头雾水,却还是跟着容岩附和道,“江公子向来都是这般的。”
正热闹着,小太监进来通报道,观星司秦判官求见。
“可回来了。”容岩生气的拍了一下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关键时刻隐身,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气势汹汹冲到门外,却在看到秦瑟后,径直扑到了人怀里。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去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没命啦!”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却绝对不短。容岩越想越委屈,哭着控诉道。
“对不起,”秦瑟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沉默着帮人擦干泪水,“我、我碰到了一些事,所以回来得晚了一些。但是我带回了一个人,他说有要事想求见迟小将军。”
“谁?”
“他就在外面。”
“快让他进来!”
那人便被小太监带了进来,这人容岩不认识,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你找迟秋意?你是谁?”
“草民林非,见过圣上。”
林非!那个传说中的裘羽的师兄!他来找迟秋意做什么?
带着三分敬佩和七分好奇,容岩带着人找到迟秋意。
迟秋意正在和江清知讨论顾风雪被杀的细节。“那种事情,亲自问问付清予——不对,是裘羽,不就知道了吗?”容岩走过来说道。
“圣上说的是,臣这就去问。”迟秋意说着,起身便要走。
“小将军且慢!裘羽朕会亲自审问,有客人找你,小将军不妨先见见客人。”
话音刚落,林非从容岩身后走出,“迟小将军,好久不见。”笑吟吟道。
见到恩公,迟秋意讶异了一瞬,很快便高兴的迎了上来,“恩公!您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还要多谢秦判官。”林非道。
“对了,林少侠您为什么会和秦判官在一起?”容岩随口问道。
“这……”林非却吞吐起来,“这话说来话长,不知圣上可否容草民稍后再讲?”
“当然可以。”容岩无所谓道。
秦瑟却心虚的将容岩拉到了一旁,“不要问了好不好,那并不重要。”
本来容岩确实是觉得不重要的,可是秦瑟这么一说,他便觉得很重要了。
“不行!不许我问林非的话,你亲口告诉我好了。”容岩抱着胳膊,一副“你不坦白我就要闹了”的模样。
秦瑟看着既觉得容岩可爱,又深感为难,眼见容岩真的要闹了,投降道,“其实是因为,我在君山查到竟然有门中弟子勾结百花谷,便想到百花谷探一探究竟。没想到中了裘羽的机关,身中剧毒。我本想找个地方慢慢等死,又不放心你一个人,便想着先回了京,却在中途迷了路,阴差阳错碰到了林少侠。林少侠为了救我,这才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
“你在哪儿碰到他的?”容岩问。
“在一片树林里,我那时毒性发作,整个人晕得厉害,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儿。”秦瑟回忆道。
“啧,”容岩摇了摇头,“我好傻,真的。我就该继续问林非的,为什么要问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容岩故作烦恼的摇头道。
“容岩!”秦瑟却当了真,怕他不相信自己,抓着容岩的肩膀紧张道。
容岩便无奈的笑了笑,“其实看到你没事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圣上,草民要同小将军讲的话已经说完了。”林非却走了过来说道。
“林少侠和迟小将军聊得可还尽兴?”容岩问。
“回圣上,十分尽兴,不知圣上方才问什么,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朕听秦判官说,是你救了秦判官一命。加上上次对迟小将军的救命之恩,林非,你现在可是救过朕的朋友两次的人了。”容岩赞道。
“草民惭愧,是草民的师弟作孽在先,草民只是尽薄力为师门挽回名声而已。”林非谦虚道。
“说起裘羽,他现在正在天牢,你可要去看看?”
“看了又能说什么呢?”提起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林非摇头道,“该说的早就已经说尽了,他却执意一意孤行,哪怕我身为他的师兄也无能为力。从今往后是生是死便随他去吧。”
“林少侠既然这样说了,朕就放心了。”容岩笑道,“你们先聊着,朕这去天牢看看。”
“圣上,臣也要去!”秦瑟忙道。
“秦判官,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委托与你。如今丞相府遭遇如此剧变,顾老丞相必然不好受,你且替朕告诉国师,由他好生照看顾老丞相。”
“是!”
“还有,如今裘羽既然已经被抓,丰益楼也该清理一番了,你带人将丰益楼封起来吧。至于溪梦阁……江清知!”
“臣在!”
“你对溪梦阁最是熟悉,溪梦阁便由你去查吧。当然这件事可以先晚几天,你养伤要紧。”
“臣无事,臣领旨!”
“舅舅离京已经月余,母后一直以来都很担心,舅舅这次便在宫中好好陪陪母后,可否?”
温峥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点名,慌忙道,“臣领旨。”
“至于迟小将军,”容岩看向满脸期待的迟秋意,“你就陪朕一起去审问裘羽吧。”
“臣遵命。”
两人便告辞众人,朝天牢而去。
“其实,朕此番叫迟小将军出来,是有一事想求迟小将军。”走到无人的地方,容岩支开小太监,郑重道。
“臣不敢!”迟秋意听着就要下跪。
“爱卿且慢,听朕说完。”容岩扶住人,缓缓道,“朕从小便被寄养在北疆,迟小将军是知道的罢。”
“是。”
“据说是因为国师算出朕命格坎坷……”
“臣……略有耳闻。”
“朕独自生活在北疆那些年,确实感悟良多,甚至生出过出家的念头……”
“圣上!”
“小将军莫急,朕这不还是回来了吗?”容岩见他神情着急,笑着安慰道。
迟秋意的表情便略微放松了一些。
“可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愈发让朕寝食难安。朕又开始重新思考,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圣上!您是天下人的圣上,您好好活着是全天下人的愿望!”
“哈哈哈!”容岩大笑起来,“朕其实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只是朕有时也会迷茫,朕难道就不配为自己活一次吗?”
“这……”迟秋意低下了头,他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迟秋意,我想以朋友的立场问问你,你觉得现在的我快乐吗?我该快乐吗?”
迟秋意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容岩,“回圣上--”
“不要称呼我为‘圣上’,现在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你的朋友他快乐吗?”
迟秋意木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朕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到北疆了,迟小将军。”
迟秋意听了,猛然睁大眼睛,“圣上,您想做什么?”
“舅舅被推举为摄政王也有些日子了,你觉得他做的怎么样?”
“远远比不上您。”
“可是我觉得他很合适,宁朝交给他,我很放心。”
迟秋意震惊的摇了摇头,“圣上,您不能!”
“可是朕心意已决,迟小将军若不答应朕,朕便只能以死明志了。”
“圣上!”迟秋意终究还是跪在了地上,“请您三思!”
“朕思的已经够多了,朕累了,秋意。以后便由你辅佐舅舅怎么样?秦判官是有才之人,可以重用。江清知虽然纨绔,实为可塑之才。国师识人向来精准,以后不免劳他多多推荐。无论朝中抑或江湖中,凡是愿为国为民者,皆可放弃偏见,据其长处委以用途……”
“圣上!”容岩还在滔滔不绝的嘱咐着,迟秋意却哭成了泪人,“您不要走,不要走!”
“秋意,难道这天下,朕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吗?”容岩微微低下头,黑亮的眸子里隐约有泪光闪过。
迟秋意猛地睁大眼睛,心口似有一道闪电经过,酥麻,酸涩。
容岩握住了他的手,“起来吧,秋意,朕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呢,你还要拒绝朕吗?”
“臣……遵旨!”迟秋意咬牙道。
“朕果真没有看错人!”容岩高兴的扶着人站了起来,“等会儿到了天牢,你便这样做……”附在迟秋意耳边轻声道。
迟秋意紧张的听完,神情有些惆怅,“圣上,会不会……太仓促了?”
“就要这个时候才好,再晚就来不及了。”容岩却胸有成竹道。
迟秋意便不再劝阻,整理了一番仪容同容岩一起来到天牢。
“宿主,任务尚未完成,您真的要强行离开吗?”003突然意识到宿主想做什么,担忧的问。
“早知道积分也能赊账的话,我早就跑路了。下个世界如果还是这个鬼样子,你就去死吧,垃圾系统!”容岩是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哪怕他知道这样做确实太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秦瑟和国师打声招呼。
但是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呢?既然无法告知真相,不如什么都别说。
反正下个世界还会见面的,我们说好了的,不是吗?
一通胡思乱想,天牢终于到了。
迟秋意奉命收在门外,容岩独自见到了裘羽。
“裘谷主,好久不见。”
裘羽没有理会他,仍旧垂着头,头发凌乱,浑身是血。
容岩也没有恼,继续道,“您真不愧是数一数二的用毒高手,清知他没受多少苦……”
“你说什么?”听到江清知的名字,裘羽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咬牙问道。
“我会将他风光大葬的--”
“你胡说!他不能可能死!我有解药!我给你解药!他不能死!他不能死!”裘羽突然疯了一般哀嚎道。
“如果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天,还会发出那些银针吗?”容岩质问道。
“你该死!该死的是你!”裘羽睁大了眼睛,满是红血丝的眼珠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容岩却没有被他吓倒,噙着笑说道,“可惜啊,哪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没办法拿我怎样。倒是江清知,却永远也没有第二条命了。”
“啊--”裘羽不管不顾的尖叫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话语。“他不可能死!他没有死!”
“你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了,看到你如此痛苦,我很高兴,比你死了还要高兴。我本该杀了你为清知报仇的,可是如果你也死了,在黄泉路上缠着清知怎么办?清知已经够苦了,他不该再被你继续纠缠了。”容岩说着,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清知当年送给朕的铃铛,说能驱邪避祸,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可惜他没有把这铃铛戴在自己身上……”
“啊啊啊--”裘羽仰天长啸起来,“你胡说!你说的全都是假的!”
“就当我说的是假的吧,秋意!”
“臣在!”
“替朕将这东西物归原主吧。”
“是!”迟秋意说着,恭敬接过那个盒子。
裘羽突然奇异的安静下来,迟秋意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圣上,这个人有些奇怪,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若不是清知走前还在念着他,我何苦跑这一趟……”容岩摇了摇头,叹息道。
“圣上……”
“你先去吧,秋意,我还有话要单独同他讲。”
迟秋意便不再劝阻,收好盒子离开。
容岩重新看向裘羽,“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容岩和江清知多少都有点儿戏精在身上的,迟秋意没有,他是实打实的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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