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岩见他没有真生气, 放心从人身上跳了下来,“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见秦瑟点了点头, 容岩便想离开,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容岩奇怪的转回头, “还有什——”话未说完, 便被人吻住了嘴唇。
容岩懵了一瞬,却在牙齿被翘开时及时反应过来,配合着秦瑟张开了口。两人一时纠缠在一起, 吻得难舍难分。
待气喘吁吁分开时,容岩的脸早已经红得不像样子, 腿也软的站也站不住。
秦瑟干脆将人重新抱了起来, “反正你这个样子也吃不成斋饭了, 不如我们回屋……”压着嗓子说道。
容岩连连摇头,“你疯了吗?昨天晚上刚……”红扑扑的脸蛋儿一时更红了,嫣红的眼角沁出淡淡的泪花。
秦瑟倾身吻上那抹勾得他心潮涌动的红晕,容岩立刻慌乱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干燥又微凉的薄唇终于离开了。
容岩重新睁开眼睛, “放我下来。”红艳艳的嘴唇委屈的抿着。
“好。”秦瑟极力平复好呼吸, 轻轻将人放了下来。“我这就去丰益楼。”
“不一起吃饭吗?”容岩整理着衣服问道。
“不了, 你好好吃饭,我很快就回。”说罢便翻上墙头离开了。
容岩无奈, 只能只身去了斋堂。用过斋饭后, 主持亲自引了容岩去客房休息。容岩本想小憩一会儿, 毕竟昨晚没睡好, 早上又醒的太早。可谁知被窝还没捂热, 就有人拜访, 是顾风雪。
“参见圣上。”顾风雪进门便行了个大礼。
“无须多礼,不知卿所来何事?”容岩想速战速决,神情有些恹恹。
“回圣上,臣刚刚在大殿前碰到了观星司的秦判官,”顾风雪便也不再拘于小节,开门见山道,“秦判官说圣上独自在这院中有些无聊,问臣愿不愿意来陪陪圣上。臣哪能不愿意,这不连忙赶了过来,不知圣上是想下棋还是作画,臣必奉陪。”
啊?容岩愣了,他无聊吗?他是困啊!该不会是秦瑟怕自己偷溜出去,特意忽悠顾风雪来看着自己吧。
想到这儿,容岩真是又气又笑,忍住笑道,“你听秦判官的,还是朕的?”
“当然是听圣上的,”顾风雪忙道。
“那便退下吧,朕没有无聊,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那臣便退下了,圣上好好休息。对了,臣就在隔壁,圣上有事唤臣就好。”
容岩点点头,“朕知道了。”
打发走顾风雪后,容岩总算如愿以偿躺到了床上,安心睡了过去。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
醒时太阳已经落了半天,容岩懵懂的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在哪儿。
“我还以为又穿了呢。”容岩心有余悸道。
“宿主很想离开这个世界吗?”003问。
“想啊,但是我更害怕下个世界又是这样,没网没电,什么都做不了……”
003听懂了宿主的明示,“宿主,会抽到哪个世界我也说了不算。”
容岩便极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算了,不和你打嘴仗了——秦瑟人呢?”
容岩去隔壁叫上了顾风雪,两人问了寺里的人,才知道秦瑟从中午出门后便一直没有回来过。
容岩担忧起来,又不敢将丰益楼的事告诉其他人。顾风雪见容岩着急,也跟着着急,没头苍蝇似的在寺里找了半天。眼看天一点点暗了下去,回宫的时间快到了,却依然不见秦瑟的人影。
顾风雪催促道,“圣上,您快回客房吧,该启程回宫了。”
容岩只能先回到客房。
一进门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容岩警觉的搜查起来,却一无所获。就在容岩打算出门叫人时,头顶突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谁在那里?”容岩问。
转身却见秦瑟好端端的站在眼前。
“秦瑟!”容岩惊喜道,却被秦瑟捂住了嘴。
“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秦瑟说着,紧紧拥抱住人,脚步却凌乱得厉害。
“你、你怎么了?”容岩突然感到不对劲,秦瑟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奇怪。眼睛不小心瞥到一抹红色——是血!容岩这才注意到,秦瑟的脸色实在是说不上好,身体也凉得叫人心惊。
“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吗?”容岩吓得眼睛顿时红了,结结巴巴问道。
秦瑟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人,半晌才道,“还好,你没事。”
……
今日是迟秋意服药的第二日了,那药不是一般苦涩,别说喝下去了,只是远远闻着味道,迟秋意都会反胃。
温峥不忍心,帮着迟秋意向林非求情,要不然先把药停了,大不了他们在这儿多住几天,待确定迟秋意的身体无恙再离开。
林非见迟秋意实在为难,正想松口答应。迟秋意却来了脾气,“谁要你给我求情了!”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精光。
林非连忙塞给他一片酸杏脯,可谁知仍没能压住那苦劲儿。迟秋意放下碗便吐起来,小脸儿一时变得煞白,竟比喝药前还要惨淡了。
“迟公子,为何这般和那位公子较劲儿?”林非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安慰道。
迟秋意的脸色越发不悦,却未发一言。
“你们既已行夫妻之礼,这夫妻之间还是要和气为上……”林非还在絮絮叨叨念着,迟秋意却蓦然睁大了眼睛。“恩公,你说什么!”
“我说啊,这和气才是相处之道。”
“不是,是上一句。”
“上一句?”林非犹豫了一会儿,“这夫妻之间……”
“夫妻?”迟秋意惊叫道,“谁和谁是夫妻?”
“你和那位冷面公子啊。”林非笑道。
“谁说的!谁跟你说的!”迟秋意听了却更生气了,惨白的脸上竟浮起淡淡的红晕。
“你们既然有过夫妻之实,哪怕无人来说,这也抵赖不得啊。”林非却以为这小公子是害羞了,调笑道。
迟秋意睁大眼睛看向温峥,“他说的是真的吗?”
温峥也在看着他,林非见两人之间气氛有异,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想劝说迟秋意一二,温峥突然道,“恩公,您刚刚不还说今天要上山采药吗?”
“啊,对对对,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我出门去了。”林非立刻反应过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迟秋意仍然难以置信的看着温峥。
温峥走近一些,正色道,“对,恩公说的都是真的。我见你失去意识又身中剧毒,便趁机将生米煮成了熟饭。这样,哪怕回了京城你也必不可能再甩开我了。”
“你!”迟秋意后退了两步,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你!”
温峥却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一支短剑,顺手去掉剑鞘,哐啷一声,剑鞘掉到地上。迟秋意愤怒又不解地看着他,双腿却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温峥伸手抓住了迟秋意的手臂,他的手劲儿极大,迟秋意根本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温峥将短剑放到了自己手中。“你现在该怎么办,秋意?”温峥拿着他的手,一点点儿握紧了剑柄,“杀了我,还是从此和我纠缠不休永无宁日?”
“你!”迟秋意咬着牙,红红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着。
温峥却依旧拿着他的手,缓缓朝自己胸前刺去。锋利的剑刃划破衣物扎进左侧的胸膛,没一会儿,便洇出嫣红的血迹。
迟秋意颤抖着身体,分不清这一剑到底是不是自己刺进去的。“温峥,你不要逼我!”
“杀了我!”温峥却还是用力推进着短剑,额上沁出淡淡的冷汗。
“你、 你!”迟秋意只觉得这人已经疯了,用力夺过剑。一声清响,短剑掉在了地上。“你滚!滚出去!”
温峥惊讶了一瞬,旋即大笑起来,“好,我走,我这就走。可是如果你今天没有杀了我,就真的再也甩不掉我了!”
迟秋意仍在原地颤抖着,眼睁睁看着温峥大笑着出门,胸口甚至还在流着鲜血。
迟秋意痛苦的捂住了头,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变成现在这样。
温峥并没有走远,鲜血急速流失,让他有些晕,脚步也虚浮起来。他在门口席地坐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条,将伤处草草包扎起来,勉强止住了血。
屋内静悄悄的,不知道迟秋意在干什么。
他在恨自己吗?
他该恨自己吧。
温峥苦笑。
可他早就无法回到那个只是看着迟秋意便心满意足的时候了。
他的野心早就在不见天日的阴暗里,疯长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中午,采了足够多草药的林非回来了。看到坐在门口的人,奇怪道,“壮士,怎么自个儿坐在这里?没哄好?”又在看到胸口的血迹时倏地变了颜色,“你受伤了!”
温峥这才从回忆中惊醒,“恩公,你回来了。”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林非焦急道。
“一点儿小伤,恩公的药很有效,已经没事了。”
“迟公子呢?”林非问,“在里面吗?”
“对。”温峥点了点头,慢慢推开屋门。
两人来到卧室,房间里却静悄悄的,哪里还有迟秋意的人影。
沾了血的短剑还在原地,温峥捡了起来。“秋意,迟秋意!”轻声唤道。
林非来到大开的窗前,“他走了,从这里走的。”
窗外,是一片新生的淡绿色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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