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月所饰演的洛洛前期天真烂漫，妆感不宜过厚，所以打底都是浅浅一层，基本上是纯素颜。
这就让莫随无比清晰地注意到顾芊月眼底的乌青。
实话实说，有点影响美感。
“额……莫老师，你多担待。”
莫随：“……”
这意思就是说不会早睡了？
行吧，本次对话到此结束，他们俩又回归到沉默状态。
顾芊月从包里捣鼓一阵，然后道：“莫老师，要不要吃东西？”
莫随看过去，她手中赫然是交友神器——小屠龙。
他回眸，眉心蹙了蹙，紧接着果断摇头，“谢谢，但不用。”
“好吧。”她重新塞回包里。
莫随起身，她以为是要走。哪知半天没个动静，顾芊月抬眸，见他看着一个方向紧皱眉头。
那个方向快步移动过来的是……
莫随坐下，将整个身子对着她这边，“顾老师，我们对对词。”
这么突然么，“哦……好的。”
没一会，裴语颜抵达他们面前，莫随自顾自背着词。
顾芊月在想他背的是哪段词，反正不是这场戏的。
她靠近莫随，背着点裴语颜，“莫老师，你背的是哪段啊，我接不上啊！”
莫随停下，给她看着剧本，然后抬眸状似才看到裴语颜一般问：“裴老师有什么事么？”
裴语颜愣了下，随即摆手道：“没事，就是学习一下。”
“哦，那你慢慢跟顾老师学，失陪了。”
裴语颜：“……”想挽留不知该如何挽留。
顾芊月：“……”
她是工具人实锤了。
不过能让莫影帝都不想靠近，这个裴语颜还真够烦人的。
莫随一走，顾芊月紧接着离开。
这一天，她直到晚上11点多才和应沉碰到面。
步行回酒店的路上，顾芊月开启闲聊。
“应老师，这一天都做了什么？”
应沉答：“遛弯，看戏，玩手机，看戏。”
一天天的，过得悠闲得很，导致他有点不好意思要工资了。
呵，行程还真是安排得满满当当。顾芊月点点头，“诶，你天天在影视城里晃，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么？”
应沉想了想，“明清宫苑那边的戏要杀青了。”
顾芊月：“……你怎么知道？”
应沉不知从兜里掏出什么，摊在掌心。“我收到了杀青糖果。”
顾芊月数了数，一共五颗。她划了三颗到旁边，“我没收了……诶？”
应沉眼疾手快合上，“明天再给你。”
“你是怕我现在就吃？”
应沉看她一眼，“嗯。”
“……我会刷牙的。”
应沉摇头，“不行，晚上最好不要吃甜的。”
“……”顾芊月哭笑不得，“你怎么跟个老干部似的？”
“？”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我阿姨也跟我说过类似的，啊，joy也说过。不过他我能理解，他就是要管着我嘛。”
应沉听出她话里的取笑，幽幽看她一眼，“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养生了。”
她直接问：“你什么年纪？”
路灯将她的脸庞照得更加明亮，也让那一点红唇更加娇艳。
顾芊月停下，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应沉道：“比你大个六七岁。”
顾芊月点点头，“也没有很老啊，我还以为你要说比我大一轮。”
应沉：“……”
她接着又道：“就算是大一轮也没关系，现在爷孙恋也很流行的。”
应沉：“……”越说越离谱。
“扯远了……我就是想说应警官还很年轻，别总把自己划为老年人。”
应沉：“……”他什么时候说自己老了。
“自信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宝刀未老。”
应沉忍不住了，“顾芊月，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有逻辑么。”
顾芊月总有理由，“我拍了一天戏，脑袋已经转不动了好吗？”
应沉：“……这不是理由。”
“诶？”她反应慢半拍，“你怎么能直接叫老板的名讳呢。”
他难得没好气道：“不是你让我叫的？”
“对哦。”她承认得很快，笑了笑道：“我就是向你证明一下，我是真的转不动了。”
应沉：“……那回去睡觉。”
“睡不着，要不你来陪我喝酒吧。”
这个提议他直接拒绝。
过了会，他问：“你数过羊么？”
顾芊月点头，“数过，最久一次数到两万多，还是睡不着。”
应沉面色沉下去，“没去医院看看？”
“没多大用，可能我是认床吧。”她草草结束这个话题。
应沉很明显感觉到她在刻意回避。
后半段路程，沉默着走完。
应沉刚洗完澡，门铃响起，他套了件浴袍去开门。
顾芊月不停按着门铃，门开的瞬间，她与应沉撞个正着。
回过神后，眼神才开始聚焦。他头发还是湿的，还没来得及擦干，往下滴着水，途径流畅的下颌线，穿过胸膛，溜进宽大的浴袍里。
他领口开得很低，胸前肌肉明显，剩下半遮着的部分引人无限遐想。
“看够了？”头顶声音响起，顾芊月回神。
她抬手捂了捂眼睛，然后移开，“净化过了，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应沉低低笑了声，放过她，“找我什么事？”
顾芊月扬了扬系在手腕上的袋子，“喝酒不？当然我喝你看。”
应沉：“……”
顾芊月趁他不备，从他臂弯下溜进去。然后四处看了一圈。
应沉关上门进来，“都是一样的布置。”
“我就看看。”她将灌装啤酒一个个拿出来。
应沉数了数，一共九个。
“哪来的？”
“小卖部现买的。”说话间她已经打开一罐。
顾芊月喝了口，满足地咂着唇。
应沉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下次叫上我一起。”
“嗯嗯。”顾芊月答应了。
“你要不要喝一小口？”她将啤酒递过去。主要是这样好的东西，就该一起分享么。
顾芊月眼眸微垂着，食指指骨突然收紧，应沉刚要接过，就见她反悔收回。
“还是别祸害你了。”
他收拢五指，藏于袖中。“算你有良心。”
顾芊月喝了三罐，到第四罐时，应沉直接将酒全部收起，任凭她怎么闹，都无动于衷。
“我还没喝过瘾呢。”
“就到这，你明天还得拍戏。”
“我有数。”
应沉：“……”要是有数就不会喝酒了。
“没意思。”她看铁定是从应沉这要不到酒了，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摇摇晃晃就要往门口去。
“你要去哪儿？”应沉跟上她。
她回：“去买酒。”
应沉赶紧拉住她，“顾芊月，你醉了。”
她灵活躲开，“才没有。”
“我送你回房间睡觉。”
她嘴里一个劲嘟囔着：“不行啊，还差六杯。”
“？”应沉不解，“什么还差六杯？”
顾芊月却答非所问，“我有点想念彩虹酒了。”
彩虹酒？应沉一向记性很好，“on的招牌彩虹酒？”
“嗯。”顾芊月连连点头，“那儿的老板是我朋友，哪天带你认个门，可以打折。”
“……”他早就认过门了。
应沉坚持着：“顾芊月，我送你回房间。”
“好想法。”顾芊月附和，“可惜我房卡在哪儿呢。”
应沉失语，缓了会才道：“你不会没带吧。”
她点头，“就是忘了呀。”
应沉：“……”
次日一大早，她凭着往常的生物钟沉沉醒来。仰头盯了一会天花板，然后扶额起身。起到一半，又躺回去。
沙发那，应沉凝视着她，“醒了？”
“嗯。”被抓个正着，总不能当鸵鸟。
“还能想起昨晚怎么回事么？”
顾芊月诚实点头。
应沉坐起，一不留神，差点闪着腰。
顾芊月心里过意不去，没得让伤员睡了一晚上沙发。
她保证着：“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奇怪她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浅，一定是太累了。
应沉笑了笑，没回。这种暂时性的保证他才不会信。
她持续保证着：“就算喝酒，也绝不会来找你。”
“……”这次是连笑都懒得笑了。
“提醒你一下，离你去上妆还有十五分钟。”
“你不早说？”顾芊月瞬间掀开被子，后知后觉才想起看一眼全身。
应沉注意到她多此一举的动作，“你以为人民警察会对你做什么呢？人民警察只会保护你。”
她就是下意识一看，没想到应沉反应这么大，顾芊月赶紧往回找补，“谢谢警察叔叔。”
应沉：“……”喜提叔叔称号就挺无语的。
出去前，顾芊月做了一通准备工作。趴在门上听了片刻，确定门外无人经过才开门，小声对应沉道别。
应沉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走。
她轻手轻脚带上门，对面一声响。
顾芊月脊背一凉，已无处可躲，她头脑风暴着，对面是谁的房间。
“顾芊月？”莫随看得真切，她确实是从对面房里刚出来。
难以置信但似乎又合情合理。
被人认出来，她索性想开了，厚着脸皮和莫随打招呼，“莫影帝早啊。”
莫随带上门，冷淡道：“不早。”
他提步走向电梯间，顾芊月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顾芊月。”他突然回眸。
她愣住，只见他欲言止又止，“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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