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间定在三日后,  这几天,香菱加班加点的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忙来忙去,  全是肉干,酥饼,  饼干等易食用的干粮。

    临走的前一夜,  包拯将展昭叫过去,  给他说了自己想给二人说媒的事。

    展昭的脸腾地就红了一大片,那红甚至顺着耳朵和脸颊一路蔓延,连脖子都没放过,  让人很想撩开他的衣领看一看,  掩在衣裳下的肌肤会不会也变成了这种颜色。

    包拯到底是过来人,又比他年长许多,  说起这些很是从容,  半点不避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这个年纪,  也该是谈一谈这事了,  此前跟你说过的姑娘,  你说没有眼缘,又推说还没到时候,  换了香菱这丫头,总该可以考虑一下了吧?”

    至于此前香菱说只拿展昭当朋友这话,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只当是姑娘家的羞涩。两个人关系这么亲近,是个人都看在眼里,  要说没点什么,  谁能信?

    展昭面红耳赤,  握着巨阙的手背上紧张地崩起一条条青筋,无序杂乱的心跳一声接一声,快得厉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包拯笑微微地看着他:“看你的样子,你是愿意的?”

    展昭张了张嘴:“我……”

    包拯整暇以待地等着他的回答,脸上的笑容看上去高深莫测,不可捉摸。

    展昭这模样稀奇,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紧张结巴的模样,哪有半分南侠的风采,不得不说,包拯有时候也是有点点恶趣味在的。

    展昭心里纷乱如麻。

    老实说,这事他以前从没想过,或者说,没有像今天这样挑破了往明处想过,他只是觉得跟那个女孩子相处很舒服,他跟她在一起很开心,他很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也很留恋他们像朋友一样轻松自如的氛围。

    朋友,是了,就像香菱时常挂在嘴边的,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他才从不会往别处想,所以她在自己面前才会没有半点异样。

    掩下种种思绪,他看向等着回话的包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踟蹰半晌,他才说道:“大人,您说的这事,我此前从未想过,但……香菱还是个孩子,她还没长大,对男女之事完全没有开窍,对我就像好友和哥哥,唯独没有……情人间的恋慕。”

    这话说得十分艰难,如展昭这样思维敏捷,口齿清晰的人,一句话也分了好几段,才磕磕巴巴的说完,尾音落下时,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热度又重新窜了上来。

    包拯缓缓笑了笑:“不妨事,只要你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既然香菱丫头年纪尚小,那就再多等上两年,等她十八九岁,知晓□□时,本官再为你们保媒拉纤,成全这段良缘,你看如何?”

    展昭瞪大了眼,张嘴结舌道:“大人,我没说过……”

    包拯哈哈笑着打断他的话:“行了,明天就要去襄阳,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误了出发的时辰。”

    展昭无奈,只得拱手告辞。

    第二日天还没亮,香菱就起床了。

    要带的东西昨天就收拾好了放在桌上,早上洗漱过后,再随便吃一口,就能随时走人。

    她特意穿上了展昭送给她的那件冬衣,粉白窄袖上衣,下系湖水蓝碎花百迭裙,腰间用搭配好的腰带紧紧系好,勒出不盈一握纤细柔韧的腰肢。

    别人送了礼物,自然是希望看见被赠与者用心使用的,这时候再不穿,天气一暖,又该压箱底了,展昭该有多失落。

    外面再套上橙红色的披风,她凑到镜子前看了看,总感觉完全不像自己了。

    一手拎着硕大的包裹,一手提着长枪,她拽着睡不醒的锅巴,让它变小了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上,转身锁好了门,这才去寻展昭。

    还没走出院子,

    展昭同样提着包袱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门前那一抹亮色,天色尚还昏暗,唯有她在的那一处地方,似是格外明亮,他甚至能看清她发上红色的绳结样式。

    展昭站在原地上下打量她片刻,眸光闪动着,温声笑道:“你这么一装扮,看着很是新鲜,跟你平日里有些不一样了。”

    香菱嬉笑着张开手臂转了一圈,裙角衣袍在寒风中猎猎飞舞,一脸得意地问他:“怎么样,我这样是不是很好看?”

    展昭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连带着他的一起提在手里,轻笑着说道:“是不错,令人耳目一新,看着像个大姑娘了。”

    “什么嘛,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是个小孩子啊?”香菱气哼哼地嘟起嘴。

    展昭快步向前走了两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果不其然,背上挨了一记粉拳,两人小声笑闹着,谁也没惊动,在门口处与白玉堂和公孙策汇合,没过一会又等来了颜查散的车驾。

    对于她的出现,几人早就互相通过气了,因此看着她大包小包的上了马车,也不觉得奇怪。

    钦差大臣出巡,车队和仪仗都有相应的规格,在这方面,朝廷大方得很,车马人员一应俱全,浩浩荡荡一群人行过,威风十足,看着就很不好招惹。

    展昭和白玉堂骑着马,一前一后护卫在颜查散马车旁,香菱则蹭了公孙策的车驾,两人窝在一处,吃着零嘴聊着天,好不悠闲。

    大约十天左右的功夫,他们到了襄阳,一进城便有大大小小的官员前来迎接,当天便宿在了襄阳知府的宅子里。

    她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公孙策的侍女,安排住宿时,便分到了同一个院子里,至于展昭和白玉堂则紧跟着颜查散住一块,毕竟他身负皇命,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谁也不知道,丧心病狂到青天白日就强掳孩童的襄阳王,会不会搞刺杀这一出,怎么也得提前防一手。

    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窗,香菱陡然大大松了口气。

    锅巴迫不及待地从她腰上跳下来,在地上来回走着活动筋骨,路上这么多天,除了极少数没人的几次,它从没现出过真身,能忍到现在,已经是难得懂事。

    别看它在开封府闹腾作妖,但实际上一出了门,很少会有让香菱极度为难的时刻。或许,即便它神力不再,知性大减,它仍旧能敏锐地察觉到开封府是无害安全的环境,所以才会像个真正的孩童般肆无忌惮的玩闹。

    到了晚上,知府设宴,要款待从京城而来的贵客,香菱思索半晌,决定还是不去了。

    她现在就是个侍女,哪有侍女跟主人坐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的,要她站着看他们吃,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的好。

    公孙策微微一笑:“也好,你就留在这里,不拘做些什么,若是累了便早点歇着。实在无聊的话,在府中走走也是可以的,只是切莫小心,勿与他人起了冲突。”

    香菱嗯嗯点头:“公孙先生,您就放心去吧,我又不是整天只知道闯祸的小孩子了。”

    公孙策挑了挑眉:“你这个年纪,在我眼里可不就是小孩子。只可惜展护卫今晚怕是也不得闲,不然你们两出去逛一逛也是很好。”

    “您怎么三句话不离展大哥?”香菱哼哼唧唧地撇过头,“展大哥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的关系,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呢!”

    公孙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果真如此?”

    香菱跺了跺脚,转身跑开:“哼,不跟你说了!”

    公孙策心情愉悦地往外走去,走至门口时,他抬头看了眼天上一轮弯月,轻轻叹着气说道:“宴无好宴啊……”

    席上,颜查散一行人被灌了不少酒,在座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襄阳王赵珏的党羽,为了从几人嘴里套话,问出他们来襄阳

    的真实意图,可以说是没少下功夫。两三轮下来,几人脸上不同程度的红了一片。

    文官大多不胜酒力,公孙策和颜查散这两个几乎没在酒场浸淫过的更是,要不是心里时刻谨记着使命,差点人家问什么,他们答什么,连底裤的颜色都交待了出去。

    到了三更天,香菱刚睡没多久,就听着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她披上衣服走出去,看到展昭正扶着脚步踉跄的公孙策往屋子里走,离着七八尺,她都能闻到二人身上浓重的酒气。

    “怎么喝这么多?”香菱惊呼一声,急忙上前跟展昭一起搀着公孙策进屋,刚将门反手带上,前一刻还醉得一直说胡话的人,此时突然挺直了腰身,拂开二人的手,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香菱看着他重新变得清醒睿智的双眼,恍然大悟道:“公孙先生,您这是在装醉?”

    公孙策呵呵一笑:“若是不这么做,还不知要喝进去多少才能脱身。”

    他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桌旁,提着茶壶想倒水喝,空荡荡的茶壶在手中晃了晃,最终只可怜巴巴地流出两三滴水珠来。

    公孙策幽幽看了她一眼,眼神怅惘地叹息一声。

    虽然没说任何话,但那声轻叹已胜过千言万语。

    展昭咳嗽一声,道:“公孙先生,您先坐着歇一会,我去给您烧些水。”

    香菱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我早就给你们准备了解酒的姜汤了,水也烧好了,在厨房炉子上一直温着,真当我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啊。”

    公孙策立即恢复了笑脸:“如此甚好,有劳香菱姑娘。”

    趁着下午没什么事,香菱已经把府衙的地形摸熟了,还借用了下他们的厨房,熬了些汤面的浇头,顺带着给锅巴好好喂了一顿。

    看着展昭脸色尚可,走路也平稳,她便开口:“展大哥,你跟我去厨房吧,东西太多,我一个人怕是拿不完。”

    走在路上,除了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被盘问了两句,他们再没有看到旁人。

    月明星稀,夜风凛凛。

    听着树木间不时响起的虫鸣,香菱突然来了兴致:“我突然想到一个新的吃法,将抓来的蝉洗净后裹上面粉,然后放在油锅里炸,口感肯定很棒。展大哥,咱们改天试试吧?”

    展昭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这个、现在并非饥荒年间,在吃食上还有许多选择……”

    香菱撅了噘嘴:“你不懂啦,这是创新。”

    没几步路,他们就到了厨房,里面还有个值守的婆子,正靠在灶台边打盹,二人进门时的脚步声将她惊醒。

    “香菱姑娘,这么晚了您还过来,可是哪位大人要用些什么?”婆子急忙起身向她行礼问好,“醒酒汤我一直给您在灶上温着呢,盛出来就能喝。”

    展昭自钱袋里摸出一些银钱塞给她,说他们要借用一下此处,让她先在外面随意溜达一圈,他们很快就好。

    打从开封府里,他就已养成了大晚上溜进厨房找香菱要夜宵吃的习惯,光线微弱的煤油灯下,两人一个做一个吃,有时他也会帮着打打下手,等食物出锅,再一同分享。

    他已经习惯了夜晚的厨房只有他们二人,一来襄阳,这个习惯被完整地带了过来,只是煮一碗面的功夫,都要将旁人打发出去,他甚至半点都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香菱指挥他在灶里再添把火,自己挽起袖子开始拉面。

    面团是她睡前特意来厨房和好的,这会正醒好,她揪下一团,动作熟稔地挥舞着手臂,将面团拉伸成一条条细长均匀的丝线。

    细面下锅,稍过几遍沸水就能捞出来,另一个锅里热着的汤头也能出锅了。

    香菱拿了两个大碗,各自捞了一筷子面,又舀了满满一大勺汤浇进

    去,再带上醒酒汤和热水,和展昭再次返回小院。

    “我就说,取个醒酒汤的功夫,还得两人去,一去还这么久,原来还有宵夜在等着。”

    公孙策惊喜地嗅着酸香开胃的汤面,只觉得口腔内有什么在迅速分泌,头脑都清醒了几分。

    他在席上喝了太多酒,饭菜反倒没吃进去多少,此时正需要这么一碗家常小面垫垫肚子。

    香菱两手叉腰,得意地昂着脑袋哼笑:“公孙先生,这下再不能说我不体贴了吧?”

    公孙策勾起唇角,笑眯眯地调侃她道:“自然是体贴的,对于这点,展护卫想来比我更深有体会,是也不是?”

    展昭:“……”

    算了,他还是吃饭吧,再说话又要被逮着调笑个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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