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抱着人迈进了浴缸。
温墨低垂着眼眸, 靠在他身上,很乖巧的样子,霍衍随手按下一旁的按钮, 很快, 带着冲击感的水泡从浴缸底部涌起,拥簇着二人的身体。
温墨像是回过神一般, 轻轻抱住了他,亲吻着他的喉结。
霍衍已经懒得去计较他的这些可怜的小手段, 他任随他动作, 只讥讽道,“如果你还有这能耐的话,我不介意抱你去床上继续。”
他一把捞了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所以,你确定么?”
温墨并没有停止动作, 反而贴近了一点,他捧着霍衍的脸, 给了他一个极致深入的吻,等分离, 他喘·息着:“第21起alpha杀人案中的那个oga女人……让我送她入土为安吧。”
他轻声道:“我已无从抵抗,如果可以, 我愿意向你付出我的所有。”
霍衍冷笑,一把扣住他的脖颈,“你觉得你可以跟我谈条件?”
他不屑地轻笑,“你还有什么地方能开价,嗯?”
温墨温顺地看着他, 他眼里已经失去了所有尖锐的影子, 他慢慢地探手下去, 再复亲吻着霍衍的唇角,“我的顺从听话。”
霍衍闷哼一声,“这并不值钱。”
“不……”温墨的声音温柔至极,又分外笃定:“我跟了你的三年,在这三年里,我只认真地专研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取悦你,没有人会比我更懂得怎么让你快活。”
他的喜好,他的偏爱,他舍弃了尊严,献祭了肉·体,用三年的时间认真摸索,他从来都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霍衍身边并不是没有比他长得更好看的情人,但三年来,他一直都是最受宠的那个。
霍衍一把将他的手从水里扯了出来,他鼻息已经不自觉重了些,“不要再给我耍这些可怜又可笑的小心机。”
温墨摇了摇头,他柔声说,“我没有。”
他如实地与他阐述着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没法安心让她一直待在那间冷冰冰的尸库,如果可以,她的孩子……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的话,请您帮我救他出来。”
他贴着他,有着哀求,“好不好。”
“你可以把我送进那个会所,送给很多人,或者那条狗,在你解气之前,我不会寻死,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眼中含着水一般,讨好地亲吻着他,“那个孩子就是你的人质,他对我很重要,救出了他,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他的声音很轻柔,徐徐道来一桩谈判。
霍衍牙根在发痒,他真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的坦诚,分析利弊,把所有的一切当成了一桩生意在谈。
事实上,oga不知道,或许连霍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从他重新掌控这个oga开始,他一次都没有行使过听取心声这一上帝一般的权力。虽然他一直用这个借口吓唬他,但他确实没有实施过一次——他并没有兴趣去自我探讨这么做的理由。
但这次他着实出离地暴怒了。
“我说过,你根本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他用力一把扣住了他,不想再听他说任何废话,低头封住了他的唇,浴缸里,又开始了一场新的围驯。
外面的夜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浴室里的动静也渐渐平息。
霍衍重新展开那健硕的双臂搭在浴缸边沿,他看着那无力地趴在浴缸边沿的oga,面无表情闭上了眼睛,许久,水声淋漓,他听见了他起身的动静,推拉门那里传来了开合的声音。
随着人的离去,浴室湿漉稠艳的白茶香气也淡了不少。
霍衍乌突突冷笑一声,但一瞬间,一种奇怪的直觉骤然袭来,这叫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他霍然从浴缸里起身,飞速推开门冲了出去。
oga已经爬上了落地窗,霍衍眼眶猛地胴大,惊怒得不得了,几乎是飞扑上前将人给扯了下来。
“好得很!”霍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死死卡在墙上,牙齿咯咯作响,“你死了,有的是人跟你一起。”
他阴寒道,“那孩子很重要是么?好!让他陪你。”
温墨的眼泪滚了下来,“你得给我一点希望。”
他哽咽的厉害,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无望一般重复,“那你得给我一些希望。”
这句话霍衍不知道一晚上听了多少次了,他脸色愈黑,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往床上一甩,咬牙切齿地笑,可他眼中并没有半点笑意。
“希望?”霍衍步步紧逼着他,“好,我看看你有无资格。”
温墨像被拎小鸡一般被扯了过去,但他很温顺,像是在一段买卖中急于推销自己的弱势者,他擦干了眼泪,跪了起来,揽住了男人的脖子。
霍衍从床上下了来,面色冷漠地扣着衬衫的扣子,他黑着脸,直接走出了套房。
等人离开,温墨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支起上身,从床上爬了起来,足尖刚触地,身子一软便一下栽了下去。
所幸地上是柔软厚实的地毯。
温墨趴在上面,喘·息着,他想,无论如此,总得让那alpha相信,他根本不怕死,也不怕那些恶心的折磨。这样,他才有一丁点争取的可能——他能隐约感知,或许是太过自得,那个alpha好像根本不屑听他的心声,而且,他哥也曾经说过,心声并不能展现意愿全貌,更像是一种碎片化的自言自语。
虽然温墨并不能笃定alpha所想,但他也只能根据这些推测压下这一场豪赌,他心里残留着最后一点希望——他希望alpha并不晓得,他豁出去一切,并不代表他全然不怕,天知道他曾多少次在噩梦中遇到那只流着涎液的烈犬,可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的害怕、畏惧。
他本就一无所有,他能依靠的便是那个alpha想要羞辱折磨他的一点执念,这是他唯一的资本,他必须抓住这一点点毫无希冀的希冀,咬着牙也要支撑下去。
同同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可至少他不能先放弃了,他不能让莉莉姐唯一的血亲都没了。
温墨咬着牙,努力地拖着身体爬进了浴缸,温水中,他慢慢放松了身体,微微蜷缩着趴进了浴缸的怀里。
霍衍已经把云上金屋当成了常住地,他白天在基地,威严冷峻,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但到了夜里他推了一切的应酬,将全部心思放在了一个oga的围驯上。
霍衍满头热汗地钻了出来,温墨亦是发根湿透,二人对视着,温墨发着抖,却是紧紧抱着他,“亲亲我。”
他低低又可怜地求。
他的唇被恶狠狠地咬住了,尖锐的痛疼立刻化为粗暴的吻。
性是什么,是人类生殖繁衍的原始根本。上帝大概已经疲于这项伟大又枯燥的造人大业,于是亲自授权人类,但祂一向公平,慈悲地赋予了它的快乐,然而于贪欲的人类来说,性早已远远超过了那个正派伟岸的理由,它甚至能够让彼此隔阂的人一样拥有人间最热情的交融。
——它是上帝亲自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
“明天搬回别墅,”alpha热烈地抵住他的额头,但声音却是刻意的冰冷,“有人会来接你。”
“知道了。”
温墨惓极了似得抱着霍衍的腰,脆弱的垂下脖颈,将脑袋埋进了他汗湿的胸口。
在云上金屋待了一个多月,温墨终于出了门。
两个安保人员一路护送着他下了地库,一辆黑亮的豪车已经守候在在了那里,温墨上了车。
然而车并没有一路开回别墅,而是辗转着上了山,驶进了一个殡仪馆。
看见大门的那一刻,温墨一下重重地瘫软在皮质的座椅上,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气力,坐在那里便开始掉眼泪。
他紧紧抓着安全带,哭得像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催促这位上级特地交代过的贵宾,他们静默地在一旁等候。
许久之后,温墨终于下了车,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场馆。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来,偌大的厅正中摆放着一个透明冰棺,里面躺着的女人面目平静,入殓师出神入化的技术让死去多时的女人只像是睡着了一样,她躺在一片花丛中,双手交叠着优雅地放在小腹上。
温墨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下,他趴在了冰棺上,双肩颤抖无声恸哭。
这一天,温墨在殡仪馆待了一天,他一直守在冰棺边,除了流泪他没有说任何话。
他亲自目送着女人进了焚化炉。当火焰吞没女人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大喊:“莉莉姐!快跑!”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一直驻留肉身,留恋着爱着的人们,温墨是多么害怕她的灵魂会被灼伤,入不了天堂。
他的眼泪簌簌落下,声嘶力竭叫喊,到最后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唯有紧紧地抓着铁栅栏,用着最后一点气力喊道:“妈妈。”
他哭得不能自己,张着口型。
“妈妈……快跑。”
当霍衍来到这座陵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陵园内昏黄的灯光渐渐亮了,工作人员一路带着他到了一个刚刚落了碑的陵墓前。
他看见oga的脑袋靠在了墓碑上,身体微微蜷着,像个没有安全感一样,他已经睡了过去了。
霍衍吐了口烟,将烟头弹在地上,踩熄了。
他面无表情地俯身,将oga打横抱起,往陵园出口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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