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有问题啊。

    赵美芝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像是一张一尘不染的白纸,没有一丝瑕疵,甚至连那都是一毛不存。

    这娘们是个白虎。

    正常的人,哪会这么干净?这太不寻常了,赵美芝还生过孩子,但她身上的皮肤光滑如玉,甚至比很多黄花大闺女还要干净、纯洁。

    如果我没记错,我走的时候,李胡子像只疯狗一样在盘她。

    以李胡子的力气,被他摧残的女人,应该是满身淤青才对,但她身上没有丝毫的痕迹。

    不过这不是重点,不管任何美女,皮肤再好,身上至少会有痣吧。

    老爷子说过,无论是帝王还是百姓,任何人身上都会有痣,因为它与人的命运紧密相连。赵美芝身上没有痣,这是绝不可能的,只有一种解释,她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她会是什么?周小鱼又分明是她生的,这说不通啊!

    我像发现了新大陆,起身急着出去找三叔,兴许他能知道答案!

    刚打开门,迎面一股阴风灌了进来,我只觉肩膀上一沉,像是搭上了什么东西!压的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我侧过头悄悄一看,肩上搭着一双散发着冷光的白嫩玉手,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的。

    爷爷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这娘们诈尸了。

    我呼呼的喘着气,跟冰雕似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唯有默默向诸天神佛祈祷,这娘们别弄死我。

    咕噜!咕噜!

    她的喉咙里就像是烧开了的水壶,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怪响,我心想,她会不会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我的脑袋,又或者在我脖子上开个孔,把我吸成干尸吧。

    我想张嘴叫喊,但那口气到了舌头尖子,就是吐不出来,就跟鬼压床一样,难受的快要窒息。

    咕噜了一阵,她嘴里突然发出了声音:渠……渠……咸鱼,陈正……咸鱼!

    咸鱼两个字我听明白了,可是蛐蛐、陈正是啥意思?

    我正纳闷,她见我没反应,似乎着急了,用力抓着我的肩膀,指甲掐进我的肉里,疼的我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她喉咙里扯风车似的,含糊不清呼噜响,似乎很生气,就像是在责备我听不懂她的话一样。

    我心里又惊又怕,真怕她一激动把我脑袋给扭下来。

    所以,我也不管她说的到底是啥玩意,赶紧跟鸡啄米似的用力点着头,表示我懂了。

    呜!

    她对着我的脖子长长吹了口气,冻的我半边脖子都僵了,万幸的是她松开了手,我顿时感觉身上一轻,张嘴大叫出声:三叔,救我。

    我刚出声,一道黑影窜进来,猛地扛着我跑了出去,并锁上了房门。

    出了院子,三叔喘口气把我放下来,说他刚刚听到赵美芝说话了,问我,她说的啥?

    我到这会儿才感觉魂魄归体,七窍通气,哇的一声,捂着肩膀蹲在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妈的,真有鬼啊,三叔,我,我明天早上就走,回城里,再待下去,我会被活活吓死的。”我冲着三叔委屈的大叫了起来。

    阴烛招来的厉鬼抽烟借火,我虽然怕,但并没有感觉生命危险。

    但肩膀火辣辣的疼痛,与赵美芝骤然诈尸给我带来的恐惧,彻底击破了我的心理防线。

    “大老爷们,哭个屁,以后有你跟它们打交道的时候,快告诉我,她跟你说啥了。”三叔不耐烦的催问我。

    “她就说了蛐蛐、陈正,还有说要吃咸鱼,我看咱们赶紧给她买两条咸鱼来供上吧。”我缓过神来,抹掉眼泪道。

    “供你个大头鬼,想什么呢?”三叔抬手赏了我一个爆栗子,然后眉头紧锁,嘴里反复念叨着蛐蛐,蛐蛐,到底是啥玩意?

    我说,我知道个屁,当时都吓傻了,那娘们就说的是蛐蛐。

    三叔又念叨了几遍,猛然他激动的问我:“她,她跟你提到陈正了?她还有说什么,你快告诉我啊。”

    我说就这三句,没别的了。

    三叔像是很痛苦的挠着头,嘴里碎碎叨叨的重复着蛐蛐两个字,走进了里屋,刚进门槛,又回过头来,叮嘱我:“千万别告诉老爷子,这娘们开口说话的事。”

    我说,这不好吧,也许爷爷能破解话中的意思。

    他双手叉在门框上,没好气的抛下一句,“你要是想气死老爷子,就随你大便了。”

    说完,他咬着香烟阴沉着脸进了里屋。

    我觉的三叔有点古怪,早些时候,他让李胡子穿大红袍,现在又不让我跟爷爷通气。尤其是他刚刚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巧了,就像是一直在门外等着,我一喊,他就窜进来。

    难道是因为跟当年他造的孽有关,所以他变的有些神叨?

    哎,想什么呢,他可是我的亲叔,难不成还能害自家人。

    我没敢再想,里屋我是不敢进了,只能趴在窗口往里瞅了一眼,赵美芝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嘴微微张开着,依然保持说话的嘴型。

    这让我确定,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

    到底要不要告诉爷爷呢?想也是白想,他老人家还在昏迷当中,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被赵美芝这么一闹,屋里我肯定是不敢呆了,只能回到老屋。

    回到家,我妈正凑着灯光用簸箕挑米粒儿,大晚上的,她眼神不太好,眼珠子瞅红了,直流泪水,让我很是心疼。

    我是个急脾气,骂她吃饱了没事做,陈年烂米,有啥好挑的,挑瞎了眼就高兴了!

    我妈擦了把眼泪,沙哑着嗓子说,这是老爷子交代的,要挑出最好的陈年糯米,能救我的命。

    我明白了,我妈流泪不仅仅是眼睛难受,她是在担心我。

    我指着旁边满满的一个小布袋说,这不有一袋了吗?还费这劲干嘛。

    我妈说,这是给小鱼的,明天我俩必须出村,路上用得着。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悲伤,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爷爷说过,这次大劫很危险,但到了此刻,我才体会到,形势有多么的紧迫。

    我生气说,你管她干嘛,都是她搞的鬼,她要是被鬼掐死了,那也是报应。

    我妈白了我一眼,骂道:“你个二愣子,你爷爷常说小鱼是个宝,以后能帮你大忙,你好生对她,莫寒了人的心。”

    就她那丑样,除了会坑人,还能干啥,搞笑吧。

    我没心情跟她讨论周小鱼,就把赵美芝诈尸说的事告诉了我妈,被三叔这么一吓唬,我都快憋死了,此刻说出来轻松了许多。

    我妈听完,脸色大变,手中的米袋子险些掉在了地上。

    “满伢子,你听清楚了,她提到了陈正?”我妈嘴唇在打哆嗦,紧张兮兮的问我。

    我说听清楚了,蛐蛐、陈正、咸鱼!

    然后又问她,陈正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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