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悦今有十八,早过了古人适婚的年纪,属于时人眼中剩女一枚,不过她有着现代人的思想,对这古代男子三妻四妾的法礼实在难以恭维,甚至打定不嫁人的决心。

    但见绪不同啊,他是正宗的古人,要知道,古代男子就算家里没有皇位要继承,也是很重视传宗接代这回事的。

    她既然将他当亲弟弟看待,作为姐姐,让他早日成亲,当然是为他好,趁他能靠小白脸,不,他太黑了,算不上小白脸,总之,趁他能靠脸空手套娘子的时期,早日把他的终身大事解决,这样也不枉两人这几年同生共死姐弟情分一场了。

    不过看这小子现在的样子,还真当自己是抢手的宝了!

    语悦恨铁不成钢横他一眼,随后二话不说抱住那个装书的箱笼就往外走。

    见绪却阔步上前拦下,指着她怀里的箱笼,“这个也要扔出去。”

    语悦气笑了,“这她可没说送你,送你的你不要便罢了,送姐姐我的你可别打什么主意。”

    说完抬脚刚要走,见绪一把夺过那个箱笼,扔了出去。

    啪嗒……

    语悦心痛地看着屋外散落一地的书,那都是那位小娘子见她喜爱医书,特地寻来投其所好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讲理讲不通,只有用拳头说话了,语悦抡起小拳朝他身上捶去。

    这几年两人一路上虽没经历像刚从庄子出来时,那种路遇劫匪的大风大浪,但总会遇上一些无赖地痞,一两个的话,语悦的三脚猫功夫应付起来,倒也能将人镇住,但多了的话,却是有心无力。

    为了路上更加安全,语悦便教见绪学了些她当初为武替,特地去学的花拳绣腿,不得不说,见绪这小子看书认字不行,学起拳脚功夫倒是不费吹灰之力,那会才学半个月就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今年在燕山定居下来后,这小子的身高还似雨后春笋般长,原本才及语悦胸口的高度,如今不但和语悦平分秋色,还隐隐有赶超之势。

    身高和武力都不断成长,现在的见绪早已不是那个,语悦想摁在地上胖揍就摁得住的臭小子了。

    她才刚一抬手,就被眼疾手快的见绪捉住。

    语悦愈加恼怒,立即伸出另一只,毫无疑问又被捉住了。

    见绪还吸取上次打架的经验教训,将她两只手并在一起单手而握,空出的另手捏住她的两颊。

    语悦秀致的小脸被捏成一团,气急败坏瞪着眼,“臭小子,赶紧放开。”脸颊被掐,说话都含糊不清。

    见绪得意地挑了挑眉,明知故问挑衅道,“怎么,上次那招吐口水的恶心招数也使不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奇葩招数都使出来,叫小爷见识见识”

    两人这几年相处,一点也不和平,一天天的,不是拌嘴就是在打架的路上,见绪就是天生欠揍那款的,一天不招惹她臭骂或者三天不惹人打一架,就可能觉得皮痒的那种人。

    纵使语悦的忍功是一日强过一日,但他总有新法子气着她。

    上次两手被他抓住,语悦气到不行,忍不住朝他身上吐了口水,恶心到让他破功,语悦成功地反败为胜,揍到了他。

    不过见绪被她打到,也是不痛不痒的,这些年练功他身上多少练出一些底子,穿衣看着清瘦,但底下的肉却是硬邦邦,寻常拳头打在身上,就跟挠痒似的。

    所谓好男不与女斗,见绪被语悦打到,也不会还手打回去,只会在下一次在打架的时候,想方设法不让她打到。

    现在语悦本来打不到他,也吐不了口水,便想着放弃,但他的这番话成功激起了她的斗志,她伸腿就朝他小腿踢。

    可惜在她伸腿那刻,见绪就看到了她腿部动作,立马猜到她的打算,两腿立时一开一合,很轻松将她伸过来的那只脚夹住。

    语悦手被箍住,脸被掐,腿也被夹了,整个人的姿势就像金鸡独立。

    她不死心挣扎着,奈何年长少年三岁,力气却比不得常年练功,在林子上蹿下跳的见绪。

    山里树木居多茂盛,炎热的夏日比山下要凉快,语悦如今身形纤瘦,不会像以前肥胖时那样爱出汗,倘若呆在屋里,不扇风也不会出汗,可现在她因为极力挣扎,急出了一身汗。

    偏眼前这欠揍的小子还好整以暇看着她,贱贱地笑着,那笑容好似在说,你挣啊,你挣啊,小爷看你挣不挣得开了。

    最后,语悦再次难得地认输,囫囵叫喊道,“不要就不要了,放开姐姐我!”

    之所以说是再次,是因为她近来在两人打架问题上,输得越来越频繁了,照着这般认输的趋势下去,那难得二字也很快要成为过去式了。

    见绪要的就是治她死鸭子嘴硬的毛病,不然这欠扁的女人,每次见个女孩喜欢他,就多事做起那月老的勾当,费尽心机撮合。

    她投降了,见绪这次却不轻易放开她,说个了条件。

    “以后再有女子倾慕小爷,你不准收她们的东西,也不许替她们传话,更不可以告诉她们小爷的去向,能做到这点,小爷就放开。”

    语悦就纳闷了,樱桃小嘴都被捏得变形,还长篇大论反驳道,“小子,你不打算娶妻了吗?姐姐我又不是让你立刻娶她们,只是让你和她们处处看,处处看又不会少一块肉,处的不合分开就是,姐姐这是让你有更多选择,这样才不会到真要娶妻之时,手忙脚乱,娶个不相识盲婚哑嫁。”

    不知这些话哪句戳到了见绪的肺管子,他气得黑脸都看得出一层浅淡的红色,暴跳如雷甩开她,扯着嗓门吼道,“你这么爱管闲事,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

    语悦皮肤养护得白皙娇嫩,被他捏过的两颊起了几道指印,听他高吼反而更平静了,只耐心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姻缘要随缘……”

    听她又要说另一番长篇大论,见绪已料到她无非要说,虽然她也不赞同时下人的观念,但转换不了世人观念的情况下,还是随波逐流,才不会被人戳脊梁骨,特别是男子不同于女子,肩负着传宗接代的责任,没有后代都没脸下去见祖宗……

    这些话这两年他耳朵都听得起茧了。

    真是笑话,他见绪连祖宗都不知道是哪位,需要对得起谁啊。

    他不耐烦听她废话,捂起耳朵转身就走。

    语悦在后面直喊,“绪绪,诶,绪绪,绪绪,姐姐话还没说完呢……”

    回应她的,只有一身黑色劲装气急而去的背影。

    这小子本来人就黑,那屋里头的衣服还一箱子都是黑色的,春夏秋冬穿来穿去都是那几套,也不知他是什么体质,冬天再冷,也没见加多半件外套。

    要不是今年身高蹭蹭的长,语悦估摸着他那几身衣服能穿到海枯石烂。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衣箱里这半年裁做的衣裳也都是一体的白色,她做这么多白衣是为了衬托她‘神医’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一见到她,就留下神医之名果然非同凡响的印象。

    可姐弟两人一黑一白,同时出现,看起来好像黑白无常勾人魂魄的,幸好上山求医者都没往那方面想。

    语悦唤他没有回应,不禁气结,每次她要苦口婆心跟这小子讲道理,他都爱答不理扭头就走,跟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学到她身上那种待人彬彬有礼的美好品质呢?

    不管他了,这小子每次不开心都要找地方自闭,现在又不知道去哪自闭一两个时辰才会回来了。

    她走到门口,将见绪扔出去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想着明天托人还给那个娘子。

    可惜了,那位娘子长得花容月貌,是她见过浑小子所有倾慕者中,最美貌的女孩,最最最重要的是,那女孩还多金。

    在语悦哀叹见绪这浑小子年轻不知软饭香时,百里开外的陌河一带,大越鼎鼎有名的神卫军驻扎于此,军营营帐绵延数十里,但此时位于中心地段的主帅帐营似乎有点小矛盾。

    “……将军冷静点,就是现在杀了他,殿下也醒不来,何不听听他还有何法子未试……”

    主帅外帐,一个身长八尺,身着一袭黑赤豹纹武将服饰,长相年轻刚健的男子正横眉立目手持出鞘长剑,锋利的剑身抵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素衣立帽太医脖子上,那太医的交领隐隐能见已被利剑划破。

    与那位太医一起跪着的还有几个军医,他们此时无一身子不抖。

    帐营里还有数位身份不一的将领,刚刚那话是持剑男子身后那位中年将领所言,中年将领担心话来不及说完,那位太医已命丧黄泉,还及时拉住持剑男子,苦口婆心劝说,“何太医医术向来精湛,若将军此时砍了他,那殿下就真救不回来了!”

    许是这番危言耸听之言起了作用,持剑男子怒目瞪视一眼地上跪着身子抖个不停的何太医,随后反手将手中之剑重重甩插于地,冷声道,“那就请何太医说说,可还有法子救殿下……”

    何太医已年过半百,是在场之人中最年长的,若非奉命随胤王来了边境,此刻他还在宫里做太医院院使做得好好的。

    不过即便他院使之称还在,在场将领都是神卫军的中流砥柱,没有一个官职在他之下。

    刚经历九死一生,大热的天,冷汗爬满背脊,何太医拭了拭额上冷汗,不甚利索道,“而今之法,唯有速速去寻深谙蕈类毒性郎中方士,殿下或还有一线生机……”

    黑赤将领一听这话,又要拔起才扔到边上的剑发难,方才劝诫的中年将领扬声急唤,“柯知!”

    黑赤将领便是他口中所唤的柯知。

    林柯知回头,眼神带着些许警告看了中年将领一眼,而后再次转眸看向何太医,压制着怒气问,“殿下还有几日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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