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恬听着，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不过也他还挺懂事的，除了在付总和付家人面前比较叛逆，付成杰在别人面前似乎都挺乖巧的，挺会为人着想。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着？”纪恬问。
“不知道。”付成杰摇摇头，回答道。
“算了，先吃东西吧，吃完了再说。”正好菜也上来了。
结果付成杰就担心道：“哥，你不会把我送回去吧？”
纪恬笑着说：“得看情况，你说要是你爸到处找你，你一直在外面浪也不是一回事啊，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沟通，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也不对，你说是吧？”
顿了下，他又说：“万一家里人担心你呢？秘书小姐也很担心你呢？”
付成杰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太对，所以没再开口反驳。
安静吃完一顿饭后，纪恬又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回去，可以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说你想在我这边住一段时间，只要你好好认真跟你爸爸说，我想他是不会反对的。”
可没想到付成杰却嘟囔道：“他才不会答应呢，他巴不得我乖乖待在家里，再也不要跟你联系。”
“嗯？”这话怎么听着，好像付总对他很有意见一样？
“上回我偷偷给你打电话，被他知道了，他很生气，骂了我一顿，还把我手机给拿走了，我又不记得你的电话号码，后来想联系你也没用，”顿了下，他又说道，“他还远程控制了我的电脑，我都不敢在网上跟你联系。”
纪恬直接愣住了。
付总这做法……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就算付成杰不太听话，也不能理解他的苦心，但偶尔烦闷的时候找朋友聊聊天或者发泄一下情绪也正常，这种没收手机还远程控制电脑，并且禁止跟某某某交往的行为，实在过分了。
纪恬问道：“你爸爸为什么不愿意你跟我联系？他是希望你好好学习，不要浪费时间跟人玩？”还是付总知道了他会玩游戏，还带着付成杰去跟钟大新他们几个玩游戏，怕他带坏了付成杰？
如果是这样，那倒是可以勉强理解。
可没想到付成杰却不满道：“他是希望我好好学习，但是他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让我跟你来往的，反正他就是不让我跟你还有……还有你男朋友在一起，说是你们会教坏我……”
纪恬一听，就以为付总是担心付成杰老跟他在一起，会学他跟傅以听一样搞-基，所以才不允许付成杰跟他多来往的，顿时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付成杰还在唠唠叨叨地说着付总的坏话，看样子是想把纪恬拉入他的阵营中，跟着他一起讨伐付总。
不过没想到这孩子还是个话痨，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估计平时也没什么人跟他说话，憋坏了吧。
纪恬说道：“可能付总是太担心你了吧，方式不太对，但只要他还是关心你疼爱你，那就证明他是个好爸爸。”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了傅以听说过，顾家可能会随时派人来把付成杰接走，便又问道：“成杰，你喜欢跟你爸爸待在一块儿吗？”
付成杰愣住了，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纪恬笑着说：“随便问问，主要是听说你最近都跟付总住在一块儿，而且两个人感情也挺好的，我想着你现在应该挺喜欢付总的吧？要是……我是假设啊，要是你妈妈那边忽然冒出一个亲戚，要带你出国，带你离开付家的话，你乐意吗？”
付成杰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其实我跟我爸爸的关系也没那么好，虽然我们现在一直住在一块儿，但平时也见不了几次，见了也不说话的，他总是……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而且他总觉得我有问题，只要外面的人才会觉得他是真心对我好……”
纪恬没想到付成杰居然是这么看付总的，一时怔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付成杰抠着手指，接着说道：“不过也正常，他在家里对我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你们也不知道，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
纪恬打断他的话，认真道：“谁说没人相信的？我就相信你说的话，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否则我也不会这么问你了，对不对？”
闻言，付成杰先是愣住，而后又开心地笑了。
点点头后，他表情和语气都变得愉悦起来，继续说道：“他对我的确是比以前要好的，但我总觉得他是做做样子而已，就……哥，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就是我能感觉到的，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觉得愧对我才对我好的，好像是为了做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才会对我好，我都知道的，他以为我是小孩子感受不到，可其实我都懂。”
纪恬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付成杰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感觉吧，就是我爸他好像挺关心我的，嘴上总问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会问我今天怎么样开不开心，也会送我礼物带我出去吃饭，但是他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让我觉得开心的，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我朋友很少，我喜欢跟你们在一起，他却总说你们会带坏我，我喜欢玩游戏，我明明都把作业写完了，他却总是说我基础不好人又笨，没有弟弟们聪明，让我不要太骄傲，然后不让我玩游戏也不让我玩手机，还控制我的电脑，怕我偷偷玩，我说我想吃肯德基，他就说那个没营养还不卫生，但是他给弟弟们买过的……”
付成杰说了很多很多，却听得纪恬心里更难受了。
大概付总是真的被傅以听吓到了，所以才会急忙要拉着付成杰做做样子，但这个做做样子也就只是做做样子，连一点基本的父亲样儿都没有，总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却不知，即便是付成杰都能感受到他的敷衍。
付总根本没想拉进自己跟付成杰的关系，就像付成杰说的，他可能只是百忙之中抽点时间装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给外面的人看罢了。
如果顾家的人真的相信了这些表象，那……即便最后付成杰没被他们接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付成杰就是憋得太久了，本来就是叛逆的年纪，又一下子被付总管得太严，所以才受不住离家出走，现在把憋得那些话都跟纪恬吐槽完了后，整个人看起来也舒服多了。
纪恬哄着让他先回家的时候，他也没有很抗拒，只是很害怕下次再也见不到纪恬了。
纪恬就说：“那下次我去找你玩，下次……快期末考了吧，你要是考得不错，我就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付成杰立马兴奋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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