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雪下的越发急了。
阴云蔽日,甚至都让人不知道时间几何。
一所偏院明亮如白昼,书房里烛火通明。
一人身着单薄青衫,眉目俊朗,跪坐在桌案后,不怕冷似的开着两边门。
冷风穿堂而过。
“大人。”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快步走进来,唤了一声后就附在那人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那人听完笑了笑,满不在乎的模样。
“无事,他来不及到长安。”
面前棋盘黑白两方厮杀混乱,而后一手执一白子,毫不疑迟的落在棋盘中央。
玉石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局已布好,请君入瓮。”
寒风凛冽,吹灭了院里几盏鲛皮灯笼。
光影明灭,院里几丛枯草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长安上空笼罩着诡谲阴谋,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皇宫内侍急急的穿梭于正泰殿和太医院之间,俱是一脸焦急恐慌之色。
皇帝今儿个早上还好好的,谁知到了晚间竟突然发了病。
先是面色通红,咳嗽不止,而后又转为脸色青灰,四肢抽搐。
竟像是被什么脏东西冲撞了似的。
太医围堵在龙榻旁,却都拿这一方境况束手无策。
放开了治病又怕百年老参,鹿茸之物让老皇帝虚不受补,只能一个劲儿开些名贵温补的药材给他吊着命。
身着明黄蟒袍的太子脸色清寒,已经摔碎好几只茶盏了。
地上一地碎瓷。
“一群没用的东西,把你们养在太医院除了会每年领俸禄还会干什么?!”
一群太医呐呐不敢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上赵奕栖的枪口。
看着眼前这一幅幅畏惧懦弱的脸,赵奕栖更是怒从心起,抬手又摔碎了一只茶盏。
碎瓷片在地上迸溅开来,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名贵华美的猩红苏绣地毯被浸透,洇出一片狰狞色泽,让本就混乱的寝殿内室更加混乱。
“前些年我皇兄会长安的时候,苗疆不是正好进献了一个长生蛊吗?”
老皇帝身旁的贴身大太监点点头,尖细着嗓音回道:
“回太子的话,那长生蛊现下正在皇上的私库里,可要奴才前去拿过来?”
“之前传得神乎其神,现在可敢给我父皇用上?”
龙榻上,一只布满皱纹的苍老的手动了动。
大太监眼尖,急忙喊叫着“皇上醒了!”
老皇帝睁开浑浊的老眼,慢慢的转了转眼珠,嘴唇翕动,好像是说了什么。
人群给赵奕栖让了条路。
他上前,侧耳贴在老皇帝嘴边,只听见些气音。
“给朕用那个……那个蛊……朕还不想……不想死……”
赵奕栖默了默,朝魏星恒点了点头。
老皇帝说完这句话就又闭上了眼,依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魏星恒一把拎起那大太监的后衣领,出了正泰殿就奔向库房。
那大太监本就老胳膊老腿的,也受不起太大惊吓,乍不定的被拎起来飞在宫墙房檐上,堪堪没被吓的晕厥过去。
魏星恒一来一回没用多少时间,倒是那老太监腿软没站稳跌倒好几次。
长生蛊很快就被取来,乌木金缕匣中,一枚洁白莹润的珠子静静地卧在光滑的红色丝绸上。
光泽莹润。
这蛊真的这么神不成?
太医小心翼翼的给皇帝喂下去了,眼睁睁的看着青灰的面色逐渐红润,竟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