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沉下脸来,摆明公是公,私是私。你才高八斗我自然敬重你,你若策反官军武将,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元直也说道:“确实不妥!”
“哦,有何不妥啊?”
周元福这话是对徐元直说的。
“两军交战,这么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你写这信没有任何用处,关羽反而耻笑你,不如下封战书。”
周元福装作疑惑的说道:“那信已经写完了,如何改一下比较好呢?”
“就改这几个吧,把‘风采’改为‘神情’,‘仰慕’改为‘气愤’,‘相见’改为‘比武’,‘手下留情’前面加个‘不要’,‘同乡之谊’改为‘切磋之情’,这样就行了。”
说完徐元直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周元福哈哈大笑。
“元直啊元直,照你这样写,关羽来日战场上必然跟我不死不休啊。也好,就照你说的办,你可会写字?来,你在这上面改改。”
徐元直不知其意,但是也想在姑娘面前露两手。所以在纸上涂来抹去,写的字龙飞凤舞,朝气蓬勃,自是另一番风韵。
蔡文姬皱眉道:“我写字也很好,你们这么涂来改去,看信的估计都糊涂了,我来重新誉抄一遍可好?”
周元福摆手道:“不用,不用,这样就挺好,都是军营厮杀的莽汉,不用顾忌这么多。”
将信收起折好递与蔡邕,又嘱咐道:“因两军正在交战,故此信单独给关将军才好。免得被有心之人看到,给关将军平添麻烦。”
众人都疑惑不解,蔡邕也面露狐疑之色,只是觉得信中再无招揽之意,也就不再多事了。
周元福走后,蔡文姬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这个周大哥真是奇怪,也不知道《苏轼诗集》里到底有多少奇妙的诗歌?真是想看一下。”
……
未央宫,清凉殿。
中常侍张让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的宫女太监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大汉皇帝刘宏余怒未消,将一卷竹简摔在他的身上,竹简一下子被弹了起来,落在地上散开了。
“陛下息怒,老奴该死,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老奴可担待不起啊。”张让俯身接连叩头。
“说,今天你把如何勾结黄巾贼的,如何与张角暗通款曲的,一一给我说个清楚,若有半点虚言,立刻杖毙!”
刘宏一改往日的和沐春风,像被触了逆鳞的巨龙一般大吼大叫,如疯魔一般。
“老奴不敢,给老奴天大的胆子,老奴都不敢与张角私通啊。请陛下明察啊。”
张让认准了一点,此事只有豫州刺史王允呈报的一封书信为凭,其他没有任何证据,只要自己咬紧牙关,挺过这一关,就可以慢慢收拾王允这个疯狗了!
“还敢嘴硬,书信在此,你还敢抵赖?!”
刘宏生气的又砸了一卷竹简在张让身上,张让吃痛,被砸的偏了身子,露出血淋淋的额头,刘宏见了气不由消了几分。
另一名中常侍赵忠见机,向宫女太监摆了摆手,这些人仿佛遇到大赦似的纷纷四散离开。
“陛下息怒,容老奴说句公道话,若是老奴说的不对,情愿与张公公一起受罚。”赵忠跪地叩头道。
赵忠也豁出去了,他与张让情同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张让感激的看了看赵忠,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关键时候还是这帮同命相连的弟兄靠谱。
“陛下,这帮读书人向来把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自陛下开了党禁以后,这帮人就越来越无法无天。我们这帮绝了后的人,只知道效忠陛下,不愿取悦这些大臣。他们皆以除掉我们而后快啊,请陛下明察啊。”
赵忠说着竟然痛哭起来,留下了鳄鱼的眼泪。
“是啊陛下,老奴们只知道伺候陛下,不愿与这些大臣结交,他们就因此怀恨我们。”
张让跟着叫起冤屈来,眼泪也哗哗往下流。
“那这书信怎么说,是你的门客结交黄巾匪人这总不会错吧?”
刘宏气消了一大半,但是事情没有搞清楚总得问下去。
张让心中早已想好说辞,刚才的表演只是为了获取刘宏的同情,他已经将门客处理掉了,现在死无对证。
“陛下明鉴啊,这书信完全是有心之人伪造的。他们偷偷模仿了我家门客的字迹,然后假做书信来状告我等。门客听说此事后,为了自证清白,触柱而死,十分刚烈啊。陛下明鉴,老奴是被冤枉的啊!”
刘宏闻听此言,稍稍意动,这党禁一开,党人们又活跃起来了,若是助长这种风气,以后朝堂中少不了费口舌。现在自己多自在,想干啥就干啥,这些没卵子的太监天天只会顺着自己。再说了,这帮没卵子的太监绝对不会造反,他们造反了也当不了皇帝。不过,这帮读书人就说不好了。
算了,即使这事是真的,自己也不相信张让会背叛。完全没有理由啊,他要不依靠自己,分分钟就会被人宰了,天下读书人都磨刀霍霍盯着他们呢。
念及此处,刘宏心中的怒火也就慢慢熄灭了。
“哦,难道王允会诬陷尔等么?”
刘宏沉声问道。
张让善会察言观色,眼见云开雾散,自己这条老命算是保住了。
“这王允向来飞扬跋扈,目无尊上,在太原任郡吏时就曾不顾王命,枉杀小黄门赵津。”
“还有此事?这赵津不是太守所杀么?”
刘宏疑惑问道。
此事发生在十九年前,那时刘宏还是个娃娃,所以不太清楚。
张让看刘宏神色已经彻底缓和,忙和赵忠都爬起来,走到刘宏身边。
“那时先帝被蒙蔽了!这王氏在太原颇有名望,这太守实际上是王允的替罪羊!”
刘宏闻言,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是啊,张公公所言非虚。自从王允得了司徒袁隗的举荐,更是不可一世,千方百计的找我们的茬口。明着是对付我们这些阉人,实际上是蔑视您的权威啊,也许是有心之人支使也说不好。”
赵忠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刘宏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说是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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