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在二房小厨房里做事,最拿手的糕点便是荷花糕,二小姐从前并不爱吃荷花糕,吃过她做的一次后,便喜欢上了,每年夏天初荷盛开时,都要她做荷花糕,即便后来她辞工离府,每逢夏季,她也会做好荷花糕亲自送来府上。

    冬天虽也能做荷花糕,但料材到底不算新鲜,做出的荷花糕毕竟香气不足,尽管如此,轻焉仍旧非常满意。

    她捧着小蒸笼,幸福一笑。

    她昨夜才知,温岂之的醋劲儿那般大!

    当初,他以山己身份邀约,她却只顾猫儿坊爽约,他也十分生气,却并非为她爽约,而是她与赵文龙的亲近……

    他每逢生辰都会吃一叠荷花糕,但那日未等到她去宿凡苑,他也未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荷花糕,所以,他昨晚要那样狠地罚她,还硬要教她如何哄他……今日,她便将这一蒸笼荷花糕送去!免得他往后再借这由头在那事上折腾她!

    轻焉想着想着,脸已红彤彤的。

    “小姐,外面不太平,咱们还是在府里等着吧,姑爷会回来的。”云怡劝道。

    轻焉招呼着小厮将裹着棉被的小蒸笼放上马车,提着裙摆匆匆上车,“别耽搁,迟了,荷花糕会凉的。”

    “小姐!”云怡拽住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轻焉反倒拉住她,将她硬拉上车,“龙虎军营不远,咱们快去快回,不会有危险,他这一忙起来,也不知几时能回府……”

    云怡无可奈何,只好顺着轻焉的意坐上马车。她一路忐忑不安,轻焉则一脸向往,时不时撩开车帘,看已走到何处,离龙虎军营还有多远。

    “小姐……”云怡拽住她,迟疑道:“我这心里,还是怕,咱们回去吧。”

    轻焉拉她到车窗边,撩起帘子,引她看外面的景色,漫天的银白很是广阔,看来没有一点危险。凛冽的寒风吹红轻焉的脸,她仍旧探着头,看着外面,催促赶马的小厮再快些。

    云怡无奈叹口气,拉她坐好,放下帘子,“就快到了,小姐别看了。”

    轻焉乖巧地点一点头,抱起裹着被子的小蒸笼,将下巴抵在棉被上,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喜色。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急刹住,轻焉抱着小蒸笼往前扑,云怡大喊一声“小姐”,一手抓住车窗,一手拽住她。

    轻焉坐了回去,惊魂未定,便听车外马嘶人喊,乱作一片。

    云怡往车窗外望一眼,脸色大半,“不好!是羌人!”

    轻焉心头一紧,环抱住小蒸笼,一脸惊慌之色,“云怡!怎么……”办?

    一个“办”字还未问出口,轻焉便觉头顶一亮,一阵劲风吹过夹着冰雪,刀子似地刮着她的脸,吹得她睁不开眼。

    一只手如鹰爪般猛然袭来,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将她粗暴地从车里拎走。云怡惊慌扑上前,却未能救下轻焉。

    轻焉随之落地,踉跄着站住,惊魂未定之时,已被一只黑毛大手掐住脖子。铁勒阴恻恻的笑声,响在她耳畔,“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轻焉吓得一哆嗦,僵着脖子,转动眼珠去看。

    铁勒贴心地侧过脸,将他狰狞的面露展露在轻焉的视野中。

    轻焉看一眼,已吓得不轻,连忙将眼睛移开,愣愣地直视前方,雪地中,一个身手矫健的侍卫正与一众羌人打斗,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一直注意着轻焉,他几次想要冲向铁勒,解救轻焉,都被扑上去的羌人缠住,纵然他是一等一的高手,也寡不敌众,更何况,铁勒挟持着轻焉,一点点收紧大手,“小姑娘,你若再让那人住手,本王便掐断你的脖子!”

    轻焉挥舞着白嫩小手,惊慌失措地喊:“别!别掐断我的脖子!我还不想死!”

    暗卫朝轻焉扑来,后背毫无防备,遭羌人一刀。

    红艳而鲜血刺啦喷出,溅在银白的雪地中。

    轻焉瞪着眼眸,哑声咆哮,“别!别过来!”

    暗卫停住脚步,瞪着铁勒。那只黑毛大手在用力,轻焉满面胀红,已快无法出声。

    云怡连滚带爬地冲来,冲向轻焉,被羌人一刀砍伤胳膊,煞白着脸倒在雪地中,她痛得涣散的眼瞳仍望着轻焉,伸出的手还探向轻焉……

    轻焉拍拍铁勒的胳膊,哑声说:“放……放开,我……我有话说!”

    铁勒冷哼一声,竟真的松开一些。

    轻焉喘一口气,冲暗卫喊:“带云怡走!让温岂之来救我!杀掉这大黑熊!”

    暗卫眼神一瞬锐利,闪电般冲到云怡身边,扛起人便狂奔而去。一众羌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二人已跑出很远。谁都想不到,侍卫会撇下主子,扛着婢女逃跑。一众羌人瞠目结舌,不禁怀疑起轻焉的身份。

    “这女人果真是温岂之的老婆?”

    “我看不太像。”

    “我看也不像!”

    “……”

    他们听不懂汉话,但铁勒是个例外。

    他绕到轻焉面前,掐住她的脖子,目露凶光,“小东西!你是不是以为本王听不懂你说的话?嗯?”

    轻焉惊恐地看着她,张着嘴巴,发出“咳”、“咳”的声响。

    铁勒眯着眼凑近,“你说本王是大黑熊?”

    那一丛大黑胡子已要凑到轻焉脸上。

    轻焉害怕极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龙虎军营,一个老太监正摊着圣旨宣读。

    温岂之虽跪在地上,脸色却很冷漠。他身后的温全,已要忍不住愤怒,而一旁的赵鸿魏却是一脸得意之色。

    老太监读完圣旨,本要将之交给温岂之,温岂之却起身而去,看也不看他一眼,老太监尴尬一笑,将圣旨奉给赵鸿魏,“赵将军接旨。”

    赵鸿魏高呼:“谢皇上——鸿魏定不负皇命!”

    营帐中,炉子上的水咕噜噜冒着热气。

    温岂之坐回案后,继续审视城防图,力求毫无遗漏。

    温全匆匆走到案前,愤恨不满道:“少将军!皇上这是要削你的权!改制?哼!便宜那赵鸿魏了!”

    温岂之冷笑一瞬,仍旧盯着城防图。

    “少将军,皇上废龙虎军上将军之职,另设左右将军,命少将军为右将军,赵鸿魏为左将军,虽说以‘右’为尊,但这也是让赵鸿魏与你平起平坐!难道……咱们就这样认了?”

    温岂之抬起眼眸,正要说话,一个小卒冲入帐中,“将军!夫人被羌人所俘……”

    “什么!”温全脸色大半,惊呼。

    温岂之已冲出帐外。温全随之而出,已不见他的身影。

    铁勒记着农家小院被轻焉“埋伏”的仇,用别在腰间盛酒的皮囊壶拧开,仰头灌下一口,将剩的半壶冰酒泼在轻焉脸上。

    轻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害怕地斜眼看他。

    铁勒摸一把嘴上的酒,凑过去抓住她的领子,用那蹩脚的汉话威胁道:“小东西,你休想有人来救你,实话告诉你,龙虎军营已乱起来,温岂之自顾不暇,根本不会来!”

    轻焉仍旧不敢看他,偏着头看着雪地,语气却很坚定,“他会!”

    铁勒无情地说:“他不会!”

    轻焉胀红小脸,红着眼道:“他一定会!”

    铁勒讽刺一笑,“你觉得在一个男人眼里,女人与权力,哪一个更重要?”

    轻焉咬着嘴唇不说话。

    铁勒问:“你不想知道答案?”

    轻焉还是不说话。

    铁勒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望着他。轻焉垂着眼眸,不肯看他,仿佛他是个可怕的怪物。铁勒抬起她的头,她便连忙闭上眼。铁勒冷哼一声,“本王倒是想知道,你这小东西,在温岂之心里有几分重量!”

    轻焉紧闭双眼,收紧下巴,整个人都僵住不动。

    铁勒命令,“睁开眼睛,看着本王!”

    轻焉不肯。

    铁勒阴恻恻地笑,“你若不听话,本王便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吊在城门上,冻死!”

    轻焉猛地睁开眼睛,哭求道:“熊大王!求你放过我,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我可以给你钱!你别杀我!”

    铁勒板着脸,“你叫我什么?”

    轻焉止住哭泣,惊恐地瞪着他,“大、大王?”

    铁勒将她提到眼前,“本王听得一清二楚,两只耳朵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叫本王熊大王!”

    轻焉抽噎一下,“铁大王!求你放过我……”

    铁勒自鼻孔喷出两管热气,“嗯?”

    轻焉又抽一下,“勒大王!求你放过我……”

    铁勒一手抓住轻焉的领子,一手拍拍她的脸,“小东西,你给本王记住,本王姓合延!”

    轻焉哭着大喊:“合延大王!求你放过我……”

    铁勒忽然大笑起来,拎着轻焉甩了甩,像甩一只小奶猫。轻焉抱住他的胳膊,闭上眼睛大喊,“合延大王!合延大王!求你放过我……”

    铁勒停下来,捏捏轻焉丰盈的脸颊,笑道:“你这小东西,长得真是水嫩,比羊奶|子还嫩!”

    轻焉心头一紧,紧闭双眼,不敢辩驳。

    铁勒继续说:“你是温岂之的女人,很好!本王要将你献给父王!温岂之的女人,父王一定喜欢!等以后,你也会是本王的女人!”

    轻焉猛地瞪大眼。

    父妻自承,羌人为汉人所不齿的陋习!铁勒说得稀松平常,眼里甚至有几分对幸福的向往。

    轻焉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留。

    铁勒黑下脸来,瞪着她,“你不肯?”

    轻焉当然不肯!

    铁勒凶狠威胁道:“哼!那本王现在就扒掉你的衣裳,把你挂到城墙上去!”

    轻焉倒吸一口凉气,两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铁勒一愣,拍拍她白嫩的小脸,“诶!诶!小东西,别装死!本王扒你衣裳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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