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阿珂细说,桑缨很快就拿到十六个人的名单。
还有他们的姓别及出生年月日。
从年纪最大的往下排,分别是十四岁的女孩蒋娟。
十三岁的女孩齐珍霞。
十三岁的男孩马波。
十三岁的女孩黄丽娟。
十一岁的女孩蒋萍。
十一岁的男孩王康。
十一岁的女孩吕艳。
十岁的男孩张平。
十岁的女孩孙翠翠。
十岁的女孩吴帆。
九岁的女孩罗贝贝。
九岁的男孩夏知青。
九岁的男孩胡光光。
八岁的女孩邓小玲。
八岁的男孩林家木。
八岁的女孩何多多。
一共六个男孩,十个女孩,都在适学年龄,但只有十一岁的吕艳,和九岁的罗贝贝,以及八岁的何多多愿意上学。
其她的十三个,全部闲置在福利院,闲置时间平均有三到四年不止。
其中属年纪最大的蒋娟时间最久,她是五岁的时候进的福利院,上了两年学,就死活也不上。
如今混成福利院的老油条,不是带着弟弟妹妹,就是带着新人在萍乡偷鸡摸狗。
数月前,还传出她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有一腿,并怀了孩子打掉。
桑缨听得眉头直皱,李月更是活久见。
「这么说,萍乡福利院的孩子,没一个好的呀?」
阿珂看了眼李月,苦笑道:「还是有几个好的,像吕艳,罗贝贝,何多多,还有胡光光和林家木,看起来还算不错,没有跟着蒋娟胡作非为。」
桑缨收起名单:「蒋娟是他们的头?」
「听说是这样,我见过她几回,很不服从管教,跟小太妹没什么区别,据他们做饭的阿姨说,连去世的院长都管不了她。」
「十四岁不小了,离十八岁成年只差四年。」
「是啊,我的意思是,呆会你见着萍乡领导,最好跟他们说,只要五个人就好,跟蒋娟的孩子,你一个都别管,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萍乡,还真找不到人来接手了。」
阿珂主要是担心,像蒋娟这种放荡不羁的少女,到了七彩福利院,会欺负人又或者带坏人。
因为社会气实在太浓了,浓得让人生厌。
桑缨平了口气:「其实对付这样的孩子,完全可以只提供救助金,不提供住宿,也就是说,任由他们在外面生活就好。」
像歪果仁那边的福利院,就是这么干的。
碰到不服从管教者,便给你绝对自由,每个月来福利院领取一笔救助金,就是国家对你的仁至义尽。
若是死在外面,他们就进行人道主义收尸和登记。
所以说啊,招人喜欢和乖巧听话的人,不管在哪都吃得香。
但你要叛逆和不服从管教,那你爱怎么堕落就怎么堕落。
阿珂正色思索。
「是可以这样,估计像蒋娟这种人,还会更高兴。」
就在这时,李月好奇:「既然这个方法可行,萍乡这边的人怎么没想到?」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桑缨瞳仁微缩的看阿珂,阿珂也屏气凝神。
「问的好,据我所知,去世的院长就是这么管蒋娟的,做饭阿姨说,蒋娟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没人过问。」
桑缨嗯了一声,错开这个话题:「怎么没有年龄较小的孩子?」
「没有,我听说八岁以下的,很多都被人收养了,只剩下这十几个年纪大的,又资历老的一
直没人要,对了,其中六、七个身体还有些残缺。」
桑缨有注意,名单上标着呢。
像齐珍霞有兔唇。
马波生下来无卵(桑缨觉得应该是隐睾这样的疾病)。
蒋萍眼睛一个大一个小。
吕艳脸上有一大块黑色胎记。
吴帆脖颈上有肿瘤,会随着年龄而变大。
胡光光左腿肌肉萎缩,现在只能靠一条腿行走。
最后是何多多天生六指。
「我看了你的标注,有些可以治,萍乡福利院没去给他们治吗?」
「没有,他们去世的院长一直在哭穷,说财政拨钱太少,光是提供衣食住行,都很难维持了,别说带他们去做手术。」
「社会层面的捐助呢?」
「少得可怜,你当别人都是七彩福利院,有你哥,还有香城的大老板包养么!」
咳咳!
这话说的!
桑缨赶紧转移话题:「不是说她还中饱私囊吗?」
「这是她死了后,才查出来的,但金额也不多,在位十几年,就贪了五万多点。」
呃!这?
十几年么?那确实不多!
中肯的说,人家就算孩子管不好,也没让谁饿死冻死,十几年的长河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功。
再平摊十年,紧衣缩食的,一年也就搞五千。
但是呢……想想十年前到现在的货币价值,又另当别论了。
一路说着,很快就到了萍乡福利院。
只见地方在萍乡郊外,是座很破很旧的老平房,四面高墙的周边种满了香椿树和龙眼树。
赶上花开花落的季节,地上仿佛铺了一层雪。
而门口么,停了辆黄色面包车和黑色桑塔纳。
阿珂说,这是萍乡领导们用的车,估计是知道她今天来,提前在这等了。
准备进去,李月嘀咕了一句:「萍乡应该很大吧,只有这一家福利院吗?」
阿珂顺口回:「哪到不是,据我所知整个萍乡有三家儿童福利院,五个敬老院。」
「那怎么不把人送到别的福利院,偏偏要咱们来接手呢?」
李月听说完孩子情况,打从心眼里不想让桑缨收养。
感觉很麻烦,也费力不讨好。
要知道桑缨一直在倒贴福利院啊。
这?
又是个问题啊。
阿珂没有深思的自责。
「这事怪我,当初是我多嘴,让阿缨跨县收养了钟能起,才引来这件事。」
桑缨有个不太好的错觉一闪而过,但回头细想又想不起来。
同样顺口安抚。
「不是你的问题,是春晚过后,七彩福利院的名声响了。」
这是实话,两首歌一传唱发行,现在是家喻户晓。
夸张的是,那怕人们不知道七彩福利院,也知道有个儿童合唱团叫七彩合唱团,声音有如天籁!
「好吧,但名声再响,也不能把人全部往七彩福利院送啊?像我以前在医院上班,碰到哪个煤矿出事故,也是把病人分开就诊的。」
这?
又戳到了一个奇怪点。
这次阿珂没法回答的愣了愣神,桑缨也有些不得其解,便小声吩咐李月。
「一会他们要我们全部带走时,你把这话重复一下。」
虽然有肖爷爷开导,但桑缨对萍乡领导,是真的没有好感。
那么该削脸时就削,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李月见自己帮到忙,特别高兴。
就在这时,听到门里头有人问:「七彩福利院的桑院长什么时候到?」
「说是一点。」
「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了。」
「怎么还迟到,有点不懂守时啊,是不是找不到地方?小陈,你开车到路口看看,再不来,咱们准备的饭菜都凉了。」
哦,在等她吃饭呢。
说话的应该是个领头。
抬手看时间,哪是一半点,明明都快两点了,但她和李月还饿着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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