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不得亲生父母为什么要把人丢在路边了,不但先天发育不良,还是个聋哑人,这一般的家庭哪里承担得起高额的治疗费?”
医生朝着公安吐槽,公安也是头疼的想走人。
像这种情况,就算他们找到男孩亲生父母,只怕也是不愿意把人领回去的。
那孩子怎么办?
总不能让公安局派人养着吧?
琢磨来琢磨去,公安只能厚着脸皮把易瑧拉到旁边,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让他和桑缨先把人领回去,照顾几天。
等他们找到男孩父母,再来协商处理后续问题。
易瑧没说什么,只是有些不悦男孩总粘着桑缨。
而这会了解一些情况的桑缨,也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如果男孩真是被抛弃的,找到亲生父母也不愿管他的话,那她就收养男孩,不为别的,只为死去的孤儿院婆婆。
因为她知道,如果婆婆在这里,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把人带回家。
至于自己能不能长期陪伴,又或者什么时候离开,她觉得可以到时候再说,大不了从现在开始努力赚钱,给男孩搭一个牢靠的避风港,这样的话,就算她离开了,男孩也能继续生存下去。
就像婆婆说的,这人啊,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先带他回去吧,就如一开始我们想的那样,救人要紧。”桑缨冷静的看易瑧。
易瑧缄默了片刻同意了。
回到同心村已是凌晨一点多,李月守着小建和小宝在大排楼睡着,一大两小还睡得特别和谐。
比如小宝钻在李月怀里,弓着身体只露出个小脑袋。
而小建呢就皮了些,在李月后面还把腿撩在被子上。
也是屋里烧着玉米芯比较暖和,要不然她真担心小建踢了被子被感冒。
再看桌上摆着她上次做的松针汽水,不用猜也知道是李月找了出来跟孩子们喝光了。
桑缨讪笑,这东西要不是李月还想着,她早忘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雷碧的味道。
就在她准备把睡着的男孩放到床的这头时,李月醒了。
惺松的揉了揉眼睛,没丝毫戒备的瞅她一眼:“你回来了。”
“嗯,辛苦你了,晚上吃了什么?”
李月幽怨:“还能吃什么,带他俩回我家糊弄了一口我妈做的红薯饭,连菜都没一根,也不知道我妈啥时候那么抠门了。”
呃,秦婶子好像不抠门好吧,是李月的胃被她养叼了。
虽然现在过了饥荒年代,但人们的生活水平并没有提高多少,对农村来说,红薯饭能吃饱,就是已经很富有并很幸福的生活了。
那像她,每天不是大鱼就是大肉。
易瑧在外小声道:“我能进来吗?”
李月说是睡着,可其实并没有脱衣服,便替桑缨回道:“进来吧,小建和小宝睡着了,我没你家钥匙,就只好让他们在这睡。”
易瑧一边说是他忘了给钥匙,一边拍着身上的寒气进了屋。
先是怜爱的看了眼小建和小宝,就愁眉不展的看男孩道:“要不把他放我哪?”
桑缨想到男孩的惊惶,以及只依赖的信任,摇了摇头:“算了,让他留在我这边,小建和小宝你也别抱回去了,大晚上的容易冻着,等明天再说。”
易瑧没招,看了眼一米五的木架床,心疼她道:“那你怎么睡?这床太小了。”
“挤挤呗,挨一起还暖和。”桑缨笑,可其实心里想着索性就不睡了,还有麂子和黄精等着她收拾呢。
李月打了个哈欠:“你们走了后我和周叔去打听了,没人看到这孩子的父母,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
桑缨没接话,就在她想给男孩盖被子时,忽然发现男孩的兜里露出一角,出于好奇扯出来一看,竟然发现是自己的黑白照。
顿时倒抽了口气,眸色都凝重了起来。
与其说照片里的人是她,还不如说是原主桑英,只见她穿着女式郓装,巧笑倩兮的依在满是鲜花为背景的幕布前,一副青春正好的样子。
而哪时的桑英还没有毁容,五官姣好,明眸皓齿,一看便知是嫁给成守海以前在照相馆照的。
可桑英的照片怎么会在男孩衣服兜里?
怪不得男孩从始至终只看她一个人,原来是有人故意把男孩送到她身边的么?
就在她百转千回的思如潮涌时,李月看到了照片,易瑧也看到了照片。
“这是你?”
“什么鬼?他身上怎么有你的照片?这是你刚满十六时照的吧?”
桑缨沉眉敛色:“怪不得他一看见我就要我抱,是有人故意把他丢给我呢。”
易瑧脸上瞬间挂满寒霜。
“这照片你以前放在哪,又给了什么人?”
桑缨看了下背面,并没有任何文字记录,索性直白道:“我不记得了。”
李月灵机一闪道:“不会是上次咱搬家没搬利索,把照片落成家,然后何双红拿着你的照片搞的鬼吧?”
不得不说李月真相了。
而桑缨和易瑧细细琢磨,也觉得何双红动机最大,只是她这样做,为的是哪般?
想看到孩子死在她手上,然后给她泼脏水?
还是打算信口开河的说,这孩子是她的私生子?
不管哪种,桑缨都觉得特别搞笑,也完全无法理解何双红的报复逻辑。
“明天我去找她。”易瑧板了脸,别的他不想,既然现在有了线索,就得追查,尤其是男孩父母,总要赶紧找出来。
桑缨讥笑的把照片放回男孩兜里:“太晚了,都回去休息吧,这事明天再说。”
又挨了半晚冻的成美华溜进何双红屋里,看了眼什么事都不管,还睡得死沉并打着鼾的老爹轻声道:“妈,桑缨抱着孩子回来了。”
何双红一咕噜的爬起来:“没把人交给公安局?”
“没有,我亲眼看到她和易瑧把人抱回来的。”
“那就好,以后我看她怎么过,还大鱼大肉,我呸,有了这个病央子,我让她喝风都喝不饱。”
何双红大快人心的乐,推了一把跟死猪一样的成红桂:“我叫你怜惜她,以后你就给我等着看,看她有多惨吧。”
成美华厌烦的打了个哈欠:“你不是想让哥把人捞回来吗?那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意义?那当然意义!人只有在过得非常惨,又苦不堪言的时候,才会想到以前的人对她有多好,想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咱们家,那就得让她倒霉再倒霉,最好倒霉到易瘸子嫌弃她,又没吃没喝的时候,她就会知道那时候咱们有多照顾她了。”
成美华想想也是,困意来袭也没了心思再问,回头就去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但在走之前十分埋怨的道:“瘸子今打了头麂子呢,最少七、八十斤,能吃好久呢,明天我们也吃顿肉吧,都好久没见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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