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丢掉烟,张开双手等着女儿过来。
桑缨自然笑着放手,见宋玉宝还呆在原地,还好心的推了一下,并温柔问道:“是你爸爸吗?”
宋玉宝害怕极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朝着宋柏便跑,直到抱紧宋柏,刚想说出真相,桑缨就笑道。
“你家娃在晒谷场打了我家娃,还撕破了我家娃的新衣服,我才出来喊了一声,她就吓得往回跑,结果被石头拌到拉了一身,你赶紧给瞅瞅,让家里准备热水,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宋柏听完全身一僵,立马闻到女儿身上的臭味,再举起手,表情都变了。
“你怎么跑去打人,还自己拉裤档了?”宋柏只觉得不可思议。
宋玉宝委屈的张了张嘴,可一回头看到桑缨,马上变成点头道:“我错了,我不该打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宋柏吸了口气,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当着笑眯眯的外人,又不好细说,出自正常反应,他十分抱歉的冲桑缨道:“不好意思啊,我女儿被她妈妈惯坏了,没打伤你家孩子吧?”
唏,就看眼前不深究,宋玉宝爸爸还是挺讲道理,再看长相和穿着,也像个有点来头的知识份子,就是不知道话里的真假有几分了。
“我还没来得急看呢,但我家娃只有四岁,应该没伤到,毕竟你家娃也不大,都是孩子嘛,力气再大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
桑缨爽快,虽然穿着棉衣棉袄,但头发一丝不苟,脸上虽然有疤,但眉目清澈,所以笑起来特别柔和,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宋柏松了口气,尴尬的重复:“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代孩子给你们道个歉。”
“道歉就不必了,她已经跟我道过了,但这衣服是孩子亲戚从国外寄来的,十分不宜,你就照价赔偿一下吧,又或者修补好也行。”
话里话外皆是大气,没有半点刁难的意思。
宋柏尴尬的扫了一眼,低头问宋玉宝:“你真动手打人了?”
宋玉宝心里哆嗦,委屈的点头又摇头。
宋柏皱眉:“到底打没打?”
“打了。”
“为什么要打人?”
“谁叫她穿得比我好看,还是个假洋鬼子。”
桑缨挑眉,淡淡道:“我家孩子的父亲是烈士,在队里的时候由组织,安排娶了俄籍的女医生,而我是她婶婶。”
宋柏听完脸色瞬变,再也没了心思问女儿为什么打人,急忙愧疚的连连道歉,还一口答应赔衣裳。
宋玉宝绝望的嚎啕大哭,自然就惊动了屋里的妈妈和舅舅。
很快,董家的所有大人都出来了,看到桑缨和易瑧都很错愕。
不疑有它的宋柏自责,眼里噙着怒气的瞪妻子董秋虹,然后主动的跟大家说明情况,事情也就在三言两语中被定了性。
董秋虹心疼的抱住女儿,丝毫没觉得孩子脏道:“不就是一件衣服嘛,赔就是了,你凶她干啥?”
呵呵,看来宋柏没说错,宋玉宝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确实是她妈妈惯坏的。
紧接着做为主人的董秋山也开口维护孩子。
“小孩不懂事你别生气,我和他们是一个村的,没那么多事,董星妈赶紧去把衣服拿来,给人家补上补上。”
桑缨玩味的递出衣服,忽然觉得董家人有点讨好宋柏的味道在里头。
一直没说话的易瑧,觉得桑缨这样柔和,太便宜那孩子,要知道他可是亲眼看到宋玉宝揪小宝头发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
桑缨不慌不忙,等董家女主人过来,她才抖开衣服给所有人看。
就见袖子扯开了线,中间还撕成了大口子。
但凡会点针线的,都知道衣服不好补了,就算能补也会有个大补丁。
再看衣服款式,里外两种料,一面毛呢一面绒缎,不管那种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也是董家女主人从来没见过的好料子。
这怎么补?
又拿什么补?
傻眼之时,桑缨笑眯眯的又道:“这是正反两面都可以穿的衣服,还没有洗过水,新到不能再新,就麻烦你给它补成原样了,补丁什么我是不要的。”
话说的很明白,知礼懂礼的宋柏就觉得没毛病,立马应下道:“自然要补好,要实在补不好,就麻烦你家亲戚再给孩子买一件寄回来,钱我来出。”
“行,就怕这个钱你们出不起。”桑缨头疼的叹气,明明话很不好听,但宋柏硬是没觉得有讽刺味。
毕竟他知道是自己理亏。
但董秋虹就不依了,瞪着眼睛尖锐道:“一件衣服能有多贵,还怕我们赔不起,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又有几斤几两。”
明白了,有其母必有其女,老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桑缨丝毫不恼,只看着宋柏道:“我也不讹你,只告诉你这衣服是纯手工制做,来自e国加马雷利的手艺人,你若不知道便拿回去打听打听,再看着赔吧。”
很快,桑缨就在宋柏眼里看到了震惊,刹时她心里便有了决断,转身喊了易瑧一声,就说先回去看看孩子了。
至于衣服,她十分大气的留在了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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