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盯着这只小野猫看了很久,总觉得它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世界上流浪猫这么多,大多都是这种灰色狸花猫,眼熟也说的过去,江浸月并没有多想,关掉手机之后把手机塞回书包里。
一摸,书包里鼓鼓囊囊的。
娇弱oga的早餐还在他书包了。
江浸月立刻迎着寒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给庭尽歌发了条消息:“你的早餐忘我书包里了。”
那边回的很快,江浸月刚发出去下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冷,懒得出来,不要了。”
江浸月往回赶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打字:“那我扔了?”
庭尽歌坐在书桌前,拿着手机微微蹙眉。
想给小野猫投喂点东西怎么就这么困难?
他抬手打字:“过期了?”
江浸月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把包装袋一个一个拿出来看了一下,日期都很新鲜,于是他回道:“没。”
庭尽歌:“不能吃?”
江浸月:“……”
怕他真把这些东西扔了,明天早上又不知道要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庭尽歌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江浸月手忙脚乱的接起来,声音闷闷的:“喂?”
“别浪费,都吃掉。”庭尽歌开门见山的说,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副拳击手套上,微微垂眸:“还没到家?”
江浸月顿了一下,开口道:“没。”
“早点回家,江浸月。”
“……知道了。”
他把满满当当的东西收进书包里,在长椅上坐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实在冷的受不了了,才慢悠悠的走回了家。
江英和齐天明都不在家。
这是他家的常态,齐天明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回来,而江英只有给他钱的时候才会回来。
虽然他已经存了很多钱,足够自己的学费和日常花销,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敢告诉江英。
他不怕打骂,却一接触到江英失望落寞的目光,就心如刀割。
他知道江英想让他好好读书,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上个大学,远离齐天明之后,就不用躲躲藏藏的打抑制剂,她希望自己长大以后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alpha,然后结婚生子,平凡的过完一生。
因为这是她做梦都想要的生活。
江英年轻的时候是有几分姿色的,她是个很漂亮的oga,所以当时猛烈追求江英的alpha并不在少数,但是她偏偏心比天高,在众多alpha里选择了家世最显赫的陈茫。
两人一度非常甜蜜,虽然陈茫家里不同意,但是他们还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
高中毕业之后,陈茫在家人的安排下出国读大学,临走之前,在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出租屋里,陈茫完全标记了江英,并许下回来之后一定娶江英的承诺。
可惜陈茫才走了三个月左右,江英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一个刚刚上大学的大学生,根本就不能够承担起抚养这个孩子的责任,于是不得已去求助陈家。
陈家则以为江英是以孩子威胁,要进陈家的门,趁着陈茫不在,逼着江英去打胎。
那个时候,打胎是最好的选择,陈茫在电话里也劝江英,他现在不在江英身边,不能很好的照顾他的oga和他的孩子,就暂时先把这个孩子打掉,oga的受孕率很高,如果江英想要孩子,等他回来了可以再要。
江英也同意了,可是就在手术室门口,江英临时后悔,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并且躲了起来,陈家没有找到江英,直到几个月后江浸月出生,陈家才得到消息,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江浸月已经出生,他们不可能抹除一个已经存在的孩子。
于是只能逼着江英洗掉了陈茫的标记,并给了江英一大笔钱,让她离开陈茫。
江英答应了,但是没有要那笔钱,她觉得脏。
因为就在她即将打胎的前一刻,她收到了一条匿名邮件,邮件里只有几张照片,那是陈茫在国外生活的照片,照片里,他穿着很厚的衣服,站在大雪里,吻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姑娘。
接下来的几张都是不堪入目的床照,陈茫咬着另一个皮肤雪白的oga的腺体,脸上的表情性感又温柔,但是在三个月以前,江英只见过陈茫对她露出过这种极富占有欲的表情。
alpha一生可以标记很多个oga,但是oga却只认定一个alpha,除非做手术洗去标记。
洗标记的手术对于oga的腺体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伤害,它需要切开腺体,将腺体里属于alpha的信息素一点一点的清除掉,那痛感无异于生切腐肉,并且清洗过程中是不能使用麻醉剂的,它需要oga随时保持清醒,全程配合医生,否则手术很难进行。
很多oga甚至因为忍受不了清洗标记的痛苦而晕死在手术台上,这时候医生会给患者注入肾上腺素以保证他的生命体征和清醒状态,然后继续手术。
手术长达三个小时,一旦开始则不能中断或停止。
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三个小时。
民间有玩笑说,一旦上了清洗标记的手术台,那以后大概是不太可能相信爱情了。
江英后来相不相信爱情,江浸月不知道,他只知道陈家逼人太甚,为了永远的解除江英这个隐患,他们设计让齐天明强行标记了江英,这样江英就会在信息素的影响下臣服于齐天明,而齐天明是个烂赌鬼,只要用钱就能打发。
而江英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容许她做第二次标记清洗手术。
而陈茫,那个当时信誓旦旦说要回来娶江英的alpha,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浸月伸出手摸了摸脖颈上的腺体,扯着唇角冷笑了一下。
这个东西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羞辱,他深深的厌弃自己每个月都会发情的身体,甚至觉得自己活该烂在这个让他恶心的家。
装满食物的书包被扔在一边,江浸月用手指把它勾了过来,想从里面拿出手机。
手指穿过各种塑料包装袋在里面摸索着。
然后指尖碰到了一个细长的,冰冷的玻璃瓶身。
他愣了一下,不记得自己书包里什么时候装了这个玩应儿。
江浸月把那东西抽出来一看。
小拇指大的玻璃瓶身里,盛着一点透明的液体,从软木塞里散发出一股熟悉的,浓郁的黑雪松的味道。
江浸月猛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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