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暖辉从云层间倾泻而下,碎落的金光铺满人间。
紧跟在谢征后面的苏以南等人,眼见着车门被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心下自然明白,谢征这会儿必然是又失控了。
苏以南语塞难言,一边在心里暗暗嘟囔谢征就不能在这大喜的日子稍微克制一点,一边转身,嬉皮笑脸地安抚后面跟上来的送亲团队。
约莫十分钟后,车门被拉开了。
谢征叫了化妆师过来给温情补妆,随后他俩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婚礼的迎亲流程。
迎亲的车队从北城南面穿城而过,到了北面郊区的庄园,拍了不少户外照片。
约莫中午十一点左右,温情被工作人员带去了私人庄园内转为新娘准备的休息室。
接下来的婚礼仪式,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温情需要更换仪式纱,还得修整一下妆容头发,大概需要耗费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此间,谢征身为新郎,今天婚礼的男主角,难免要接待一下亲朋。
待吉时一到,婚礼仪式正式在庄园内的小教堂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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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按照礼节,今日温情应该挽着父亲的手走红毯,完成交接流程。
奈何温情父亲早逝,这件事便落在了顾海这个继父头上。
可最终经过商量,顾海将这个任务交还给了张舒玉。
毕竟温情是张舒玉唯一的女儿。
而且温情也是张舒玉一手拉扯长大的,如今她出嫁,张舒玉送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于是当婚礼进行曲奏响时,教堂的大门被两位侍者缓缓推开。
出现在教堂门口的,是一身洁白浑身的温情,以及身穿西服的张舒玉。
她今日,亦父亦母,被温情挽着胳膊时,没忍住红了眼眶。
婚礼的仪式流程都大同小异,从新娘入场,到新郎与新娘家人的交接。
最后是两位新人,携手走到牧师面前,举行仪式。
谢征全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牧师说完誓词向他提问时,他迫不及待地回答了那句“我愿意”。
言语间的急切,几乎逗笑苏以南一行。
他和谢征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从没见过他在任何事情上这么着急过。
好像说慢一秒,温情就会反悔嫁给他似的。
站在谢征身边的温情,自然是将他那份急切感受得最真切的那个人。
朦胧雪白的头纱下,她艳丽的红唇轻勾,弧度温柔透着幸福。
悄悄打量谢征时,恰好男人也侧目来看她。
于是他俩的视线便隔着洁白的头纱朦朦胧胧对上了。
电光火石的相接,有电流隔空流窜,酥麻温情的心。
她的呼吸滞了滞,恰好牧师向她提问。
温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迟钝了片刻。在座的亲朋好友,瞬间为谢征捏了把汗。
好在,回神后微微调整了自己呼吸的温情,立马回应:“我愿意。”
很简单的三个字,在此时此刻,却代表着一生一世的承诺。
莫名的,回答完牧师的问题后,温情心里便觉沉甸甸的。
好像从今天开始,她对谢征便多了一份责任和义务。
牧师祝贺新婚之后,高调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
那一刻,温情的耳根被一直盯着她看的谢征的目光烧了起来。
只一眼,温情便察觉到了谢征眼里炙热滚烫的爱意。
她心脏鼓动,拎着仪式纱缓缓侧过身,面向谢征。纤细莹白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裙纱,眼睁睁看着谢征走近。
他在她面前站定,低头,伸手,小心翼翼掀开了盖在她头上的头纱。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谢征亲吻了温情。
由温柔珍视,到逐渐失控,越吻越深。
本来只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的亲吻,生生被谢征变成了现场撒狗粮。
连牧师都看不下去了,过去拍了拍谢征的肩膀,希望他能够适可而止。
结果男人非但没搭理,还抖了下肩膀,示意牧师走开。
这一幕,可把苏以南他们这帮朋友逗乐了。
长辈们倒是没眼看,纷纷招呼着亲戚们先移步庄园西北角的餐厅。
留下温情和谢征,在教堂里足足亲了三五分钟,才算完事。
温情粗粗喘着气,双颊泛红,唇色艳丽润泽。
她看向谢征的视线湿哒哒的,含羞带怒。
刚才她试图推开过谢征。起初还有理智的时候,温情牢记着这是婚礼之上,知道接吻不过是走个过场。
没想到谢征竟然会在这大好的日子,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后来温情也沦陷在了谢征的吻里,被他掠夺呼吸,被他吞噬理智,最后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她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本能的去回应谢征的吻。
“我说你俩也太猴急了,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还怕以后亲不着还是怎么滴?”苏以南扯着嗓门打趣。
他也就敢在谢征和温情停下来以后吱声。
之前可是半点上前去打扰他俩的念头都不敢有,生怕谢征记仇。
反正他俩现在时合法夫妻,今天他俩又是主角。
想亲就亲呗。
苏以南的话令醒过神来的温情害羞不已,悄悄往谢征腰上拧了一下。
谢征虽然吃痛,却是面不改色,偷偷握住了温情的手抓在手里。
他朝苏以南睇了一眼:“关……要你管。”
谢征那句“关你屁事”终归还是咽了回去。
主要他想到,今天是他和温情的大喜日子,不宜说脏话。
牧师都说了,他可以亲吻他的亲娘了。
那既然要亲吻,干嘛要敷衍似的点到即止?他就是想把对温情的爱意,通过刚才那个吻,完完整整一丝不落的传达给她。
在今天这个属于他俩的大好日子,谢征是一丁点都不想伪装和克制对她的爱意。
温情虽然害臊,但并不介意谢征的做法。
毕竟刚才失控的人,不止谢征一个,她也有份。
而且正如苏以南所说,她和谢征现在是合法夫妻,当众接个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
结婚以前,温情没想到婚礼当天会这么累人。
除了婚礼仪式,她和谢征还得负责待客、送客。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安顿好留宿的客人,夫妻双双把家还。
之前在医院实习的时候,温情都没觉得这么累。
这一天忙碌下来,她还真是回到家就想倒头睡觉,什么也不想干。
可惜今晚是她和谢征的新婚夜。
虽然实际上,和他们之前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都没什么不同。
但温情还是强打精神,打算今晚好好陪谢征,争取让他俩的新婚夜变成漫漫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夜晚。
事实证明,这个新婚夜也确实挺让温情难忘的。
她和谢征前脚到家,后脚苏以南和宋岩便按照谢征的意思,把他俩今天收到的份子钱整理好打包,送了过来。
温情洗完澡出来,便看见卧室床尾的地上放着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
房间里没有谢征的身影,她也完全不知道苏以南和宋岩来过,只是绕着那只行李箱转了一圈,然后去外面找谢征去了。
温情是在厨房找到谢征的。
他在外面洗手间洗的澡,动作比温情快,这会儿正在厨房给温情煮汤圆吃。
恰好水开了,谢征下了速冻的汤圆下锅,搅拌了两下。
他听见了背后渐渐走近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腰上便圈了一双纤细的胳膊。
温情从背后将他抱住了,歪头从他肩侧去看燃气灶上的汤锅,声音又甜又软:“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这一整天都忙着招呼客人,我看你中午和晚上在席上也没怎么动筷子。”谢征单手覆住温情圈在他腰上的纤细皓腕,爱惜地搓揉,“洗完澡精神好点没?”
回来的路上,温情便窝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那个时候谢征便知道她今天肯定累坏了,犯困得厉害。
他已经想好了,要是回到家以后,温情想直接睡觉,他就放她去睡觉。
没想到回到家以后,温情倒是打起了几分精神,主动表示去洗澡。
也没提要去睡觉的事。
所以谢征便寻思着,给她做点吃的,等她洗完澡吃点,填填肚子。
这会儿洗完澡了,温情还真是精神了不少。
“好多了,感觉今晚能通个宵。”
她声音俏皮,故意逗弄谢征。
男人听出来了,趁着锅里的汤圆还没浮上水面,他转身,拉了温情在怀里,低头咬上她的唇。
厮磨啃吻一阵,呼吸乱了,谢征方才停下,低头与她鼻尖相抵:“老婆……你是在明示我什么吗?”
温情的呼吸也略有些急促,被谢征潮热的视线近距离盯着,她羞到了脖颈,垂着眼睫不敢看他:“明示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话落,温情便要挣出他的怀抱。
谢征随了她去,不忘对离去的温情道:“卧室里有个行李箱,里头是今天收到的一部分份子钱。”
“都是现金。”
“你要是精神头还行,可以去点点。”
除了那些现金,还有一些谢家世交的叔叔伯伯,直接往红包里塞卡的。
具体多少礼金,谢征也不清楚。
他思来想去,一生一次的婚礼,又是如此漫长的新婚夜。
总是要给温情留下一些深刻且特别的回忆的。
数钱的回忆,好像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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