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才说话,  小阿哥全都听见了。

    胤礽抱着小阿哥,小阿哥喝着奶茶,问胤礽靳辅和于成龙的事。又问明珠如何了。

    小阿哥对这几个名字不陌生。他出入康熙身边,  和那些大臣们都说过话。

    听过些朝政,甚至康熙同大臣们议事,  大臣们在康熙面前吵架,他都睁着大眼睛在旁边围观过。

    就是具体的事宜,  有些大人们说的太深了,他就听不懂,  会觉得头晕不明白。

    可今早他额娘和保成哥哥说起这些事,  他就好奇了。

    他印象中,  他保成哥哥甚少同他额娘议论朝堂上的事情,  突然听见他们说这个,  还涉及从前的旧事,  小阿哥就很想知道。

    胤礽没有打算隐瞒小阿哥。这是他亲弟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亲弟弟不能知道的。

    姜鄢不管他们兄弟说什么。

    她没赶小阿哥走,就让小阿哥坐在那儿听他们说话,  那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她没有打算瞒着小阿哥的意思。

    小儿子迟早也是要长大的。将来长大了,  不可能不接触这些。康熙的意思,  应当也是要好好培养小儿子的。提早接触一下也好,没必要瞒着。

    便是前头那些皇子阿哥们,  康熙也都是在好好的培养。就是大阿哥,那也是不错的。学识方面可能是天生的有硬伤,但是武艺方面,  大阿哥大概是点亮了天赋点,  还是很不错的。

    康熙都会夸一夸的程度。

    胤礽就把这事的前因后果慢慢同小阿哥讲了。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也是说来话长,  但往年故事还是能讲完的。

    即便现在事情早就尘埃落定,  但小阿哥听着听着还是炸了。

    他那会儿没出生,姜鄢还在遭受非议,是胤礽出手干的这些事情。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这些尾巴。

    姜鄢拍拍小阿哥的脑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保成哥哥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些人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你冷静一点,别这么激动。”

    小阿哥冷静了好一会儿,一杯奶茶喝完了,他才顺下这口气。

    他跑过来抱了抱姜鄢,然后站在胤礽和姜鄢身边说:“额娘,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你。和保成哥哥一起保护你。”

    姜鄢垂眸笑:“你们长大了,就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我自有你们皇阿玛护着。”

    “以后,似今日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有。你们身居高位,保成还是太子,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你啊,你如今还小,好多事你不知道。你保成哥哥教你的,你要好好听,好好学。”

    外面如何,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

    姜鄢直至如今,都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别人议论什么说什么,其实没有那么要紧。

    她只希望胤礽还有小阿哥,将来能够将他们该做的事情做好,这才是最要紧的。

    胤礽明白她的意思,他也跟着轻轻拍了拍小阿哥的脑袋。

    小阿哥似懂非懂,但是他听话,他想了想,说:“那我以后学好了,我会好好辅佐保成哥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鄢听了,只望着他们兄弟笑。

    谁能想到,小时候万事不顺心便要哭,一度成了魔王的小阿哥,几年以后,竟成了极度的胤礽追随者呢。这样听胤礽的话,也真是难得了。

    胤礽如今行动举止都似康熙,优雅矜贵的帝王,养出来气度高华的皇太子。

    他便是坐在天井前,也是板板正正的模样,因要抱着小阿哥,才稍微改了下姿势,是为了让小阿哥更舒服些。

    从前他有心事,都要来找姜鄢。如今年纪大了,心中能自己排解,也不会再拘泥纠结,有些事情,愿意对姜鄢说出来,但自己早就想通了。

    瞧着,已经是个极为可靠的少年了。

    天光大亮,雨水也渐渐止了,姜鄢再瞧他,已无方才沉郁之色,周身清朗,看样子,是已经真正放下了。

    胤礽一夜未睡,现在放下心中繁杂之事,又用了些茶水点心后,便想要去补觉。

    小阿哥起得早,又因为担心胤礽,后来就一直没有再睡。

    他们跟在康熙身边忙了一晚上,小阿哥一直撑着,后来睡眠不足,胤礽要去补觉,他也打着哈欠跟着去补眠,实在是太困了,小阿哥年纪小也熬不住。

    姜鄢倒是精神还不错。

    胤礽带着小阿哥去睡觉,她就将他们暂住的院子逛了逛。

    姜鄢后来也躺了躺,她也起的挺早的,晌午用了午膳有点困,还是睡了一下的。

    后来就起身了。

    去岁去木兰围场,康熙将后宫嫔妃们都带上了。

    佟佳氏大约是过于劳累,本来身体还不错的,但因为舟车劳顿,又过于忙碌,回了京城后就病了,便不能再处置后宫事务了。

    宫中事务交由四妃处置。有姜鄢在,四妃也不敢擅专,因此任何事都要在姜鄢这里过一遍才行。

    姜鄢天天听李嬷嬷在耳边念叨那些事,听都听会了,所以还是撒手不管,只管每日听一听,具体的事,还是交由四妃去办。

    四妃相互牵制相互平衡,干的还是挺好的。

    这回南巡,康熙还是将人都带上了。

    皇贵妃佟佳氏病着不能来,四阿哥在京中陪着,其余的嫔妃们还有皇子阿哥们都跟了出来。

    事情不少,让姜鄢过目的事也不少,但她是不会亲自去办的,就是过个耳朵便行了。

    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李嬷嬷同她说一声,她的意见递过去,四妃斟酌着就改了。

    因此每日,姜鄢都要空出一点时间来,听听那些琐事,安排一下后妃皇子阿哥们的事务。

    这一忙,就到了晚膳的时候。

    康熙没有回来用晚膳,是到了晚间后,康熙才回来的。

    姜鄢问了时辰,都要将近十点多了。

    外头没有再下雨,但湿气极重。

    也很冷。康熙进来时,不可避免的带了很重的寒气。

    怕冷着姜鄢,康熙都不靠近的,还是姜鄢主动过去,在康熙解下披风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康熙都没敢抱姜鄢,外头又下雨了,他身上都湿透了,怕把姜鄢也弄湿了,赶紧就分开了,然后便去沐浴,把身上的寒意和泥水洗掉,才能亲近姜鄢。

    姜鄢悄悄进来,伺候的人见状,便悄悄退了出去。

    姜鄢接手,一点点给康熙洗头发,洗身上。

    康熙闭着眼睛养神:“不是让你歇着么?怎么进来了?”

    康熙都没睁眼睛,却知道姜鄢进来了。

    姜鄢好奇:“皇上如何知道是臣妾的?”

    她都没出声,伺候的人一走她就接手了,按理说是不会知道的。

    康熙笑了,还是闭着眼睛,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朕听出来的。”

    姜鄢进来时,康熙就听见了。

    在他这儿,姜鄢的行动举止自然比别人不同,听音辨声这回事,他早就练熟了。

    她便是脚步再轻,康熙都能听出来。

    况她身上的味道,康熙远远的就闻见了。姜鄢的一切,康熙都如此的熟悉,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

    姜鄢笑,动作轻轻的给康熙洗头发,擦背:“臣妾想进来。就进来了。”

    “臣妾都歇了一天的,现在也不累。”

    康熙也没阻止她,他还挺受用的,在里头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泡热水,才懒懒说:“头还疼不疼了?现下可还晕不晕?若是不舒服,便再叫太医来瞧一瞧。”

    姜鄢摇头,手下动作没停:“臣妾都好了。头不疼了。也不晕了。不必请太医再过来瞧了。”

    康熙睁开眼睛,也瞧不见人,知道姜鄢在他身后忙碌,便含笑轻轻去握了握她的手,倒是被姜鄢给拿开了。

    姜鄢正忙着给他洗头发,不许康熙捣乱。

    康熙就笑,又将眼睛闭上了,话里却带着满满的笑,问她:“是不是想朕了?”

    从前可甚少这样伺候他。她懒得很,自己的头发都不洗的,怎么就肯巴巴的跑来给他洗头发呢。

    刚才都说让她歇着了,她也不肯,一定要进来,还这样黏着他,手在背上头发上碰来碰去的,洗的乱七八糟不得章法。

    康熙猜着她心思,也就随她去了。

    姜鄢眨眨眼,脸有点红,但是也没有否认,她轻轻嗯了一声。她是有点想康熙了。

    康熙唇角笑意深了些,又去握姜鄢的手,握住了摩挲两下,又让人给跑了。

    他笑,声音沉沉的:“朕也想你。”

    姜鄢继续给康熙洗头发:“皇上在外忙大事,想臣妾做什么。”

    “想你,和忙大事,又不冲突。”康熙忍不住了,半天瞧不见人,就伸手把还在背后忙活的人给抓到眼前来了。

    捉着她的手,康熙轻轻亲了亲她的鼻尖。

    鼻尖上沾了一点水,润湿柔软,实在是很好亲。

    “朕一时一刻不见你,便会想你。你时时都与朕在一处,朕与你朝夕相处,在一处时心里总还惦念挂记,分开了,自然是会更想念的。”

    姜鄢脸有点热,她就是有点想康熙,所以才进来想要稍微亲近一下。待在一处,她心里也能高兴些,是很满足的欢喜。

    可谁知道听见这些话,听见这些话,不但心里头热热的,就连被康熙握住的指尖,也跟着热热的。

    姜鄢往回抽手,红着脸看着康熙的眼睛:“臣妾要给皇上洗头发。皇上放开臣妾吧。”

    康熙笑了,又去亲她的手腕:“朕舍不得。”

    末了,还逗她,“你甚少为朕做这个。朕瞧你在后头弄了半晌,也未弄好,还是让他们来吧。里头还有泥沙,很难清理。你只在此陪着朕就好。”

    姜鄢先听了笑,后来就不高兴了。她忙活半天,还嫌她没洗干净?

    不伺候了。

    姜鄢转身抽手就要走,康熙哪能放过她呢。把人抓过来,康熙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亲了一会儿,姜鄢脸热身软,来了人给康熙洗头发,姜鄢红着脸乖乖坐那儿,她也不走了,就按康熙说的,在那儿陪着康熙。

    其实康熙也没说错,她确实是洗不好。里头泥沙清理不干净肯定是不行的。姜鄢进来就是想离康熙近一些,倒也不是真的要给康熙洗头发。

    这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吧。

    康熙精神还是不错的。沐浴过后,他也没让姜鄢给他擦头发,还是让专人来做这件事。

    姜鄢被他牵着手,专门在身边陪着。

    都弄好之后,康熙就搂着姜鄢去了床榻。

    姜鄢是先前就已经洗漱过了,倒也不用再洗一次。

    小阿哥和胤礽这会儿已经歇息了,康熙回来的动静不大,也不必让两个孩子再过来一趟了。

    姜鄢想着康熙累了这两日,定是要好好歇一歇的,到了床榻上后,就伸手想要替康熙轻轻揉一揉额间,想着让他松散舒服些再睡。

    康熙却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然后把人也圈入怀中,轻声说:“朕不头痛。”

    姜鄢轻声说:“臣妾见皇上方才皱着眉。”

    她就以为康熙有些不舒服。

    康熙展了眉,轻轻笑起来:“只是瞧见下雨不喜罢了。想着这样的天色,怕是还要再下几日的。但瞧见你,朕再如何,心里都是高兴的。”

    姜鄢以为,康熙就只是搂着她抱着她,两个人亲亲密密说几句话,康熙就睡了。

    结果康熙却抱着她,手将她的衣襟都解开了,亲上去,还轻声问她:“现下可困了?”

    姜鄢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想了想,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康熙就笑起来,翻了个身,和她密密实实在一处,才浅浅说:“既不困。那就随朕了。”

    康熙不累,就是抱着姜鄢心里舒坦,满怀的柔软让他彻底的放松下来。

    隔了一日未见姜鄢,他心中想念,其余的地方更是渴念不已。

    总是想要与她亲近亲近才肯罢手的。

    与她亲近一回,康熙心里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康熙从来与姜鄢在一处,都是特别凶的。近些年又添了新的毛病,爱将人弄哭。

    每每姜鄢哭了,康熙才觉得高兴,仿佛就非要欺负了人才行。

    姜鄢哭的时候是真哭,等哭过了之后缓过劲来,心里有点怨康熙,但是偏偏又觉得有点舒服。

    确实是有点快乐有点舒服的,还经得起回味。

    只是今日康熙也不知怎的,不那么凶了,偏偏极其温柔和缓。

    什么都是慢慢的,缓缓的来。偏偏又是深深的。

    不重,但是很深。

    这一温柔幽深起来,姜鄢发现自己也受不住了。

    这居然也成了一种折磨。时间长,偏生又和缓又深,姜鄢实在是,实在是觉得她扛不住。

    她倒是不哭了,就是出来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未曾想到。就是特别的,特别的勾人。

    她受不住,康熙也是被这般刺激后,动作更温柔体贴,但是又更深入了。

    这一回,顶得上从前的四五回。

    结束的时候,姜鄢觉得自己仿若一块在滚水里煮过的上好玉环,热,烫,然后想要融化,可怎么也融化不了。

    “好不好?”康熙意犹未尽,还问她如何。

    姜鄢在缓,半晌说不出一个好字,就只知道抓着康熙敞开的衣襟。

    “这样好,还是那样好?”康熙还在问。

    姜鄢忍不住把头往他那里埋,不想回答,可偏偏又躲不过去。

    她声音小小的:“都好。”

    康熙就轻轻一笑:“朕也是这般想的。”

    他今日也是突发奇想,想温柔些试试看。没想到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不想出来,干脆就这么说话。

    康熙说:“过几日,去了苏州。有万民宴。朕想,你同朕一起去。”

    这是士绅乡民办下的万民宴,是百姓的心意,想请皇上君臣子民一同用饭。

    姜鄢说:“臣妾去,合适么?”

    康熙笑起来:“有什么不合适的。如今皇贵妃未来。你是众妃之首,按规矩,你本来也是可以去的。更何况,先前许多事,你在江南也有些民声,你去了,他们会更高兴的。”

    姜鄢就笑了:“那臣妾听皇上的。”

    康熙还问她:“这一日你在这里待着,朕将保成与曦曦留下陪你,可还有担心么?”

    康熙是还记着上一回南巡,姜鄢为了堤坝的事一日心神不宁的事。

    他将胤礽和小阿哥送回来,是想要两个儿子告诉姜鄢,外头一切都好,让姜鄢不必如前一般忧心。

    结果俩儿子谁也没跟姜鄢说外头的事,反而在这里说些旁的,还要姜鄢同胤礽谈心解他的心事。

    外头堰头的事如何,姜鄢一概不知。

    这会儿俩儿子还早早就去睡了。

    姜鄢说不担心,可康熙三言两语就把实情问出来了,他自然是不知道胤礽有心事的事情,但问了几句,就晓得姜鄢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知。

    心里想着俩儿子都不靠谱,康熙便亲了亲姜鄢,问她:“鄢儿可想亲自去堰头瞧一瞧?”

    姜鄢目光亮了亮:“想去。”

    康熙就笑起来:“那明日带你去。”

    “朕还要在这里盘桓几日。明日便带你一同过去。”

    姜鄢没法动,只能轻轻往前蹭了蹭,也不知碰到了哪里,有点感觉就自己哼了一声,才说:“皇上日后若要查勘何处,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都带着臣妾呢?”

    “我想去看一看。女子的裙裳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穿男装。我想多去看看。外头世情如何,总能从这些地方瞧见的。皇上辛苦,我想陪着皇上。”

    康熙应了:“嗯。想去带你去便是。也不必穿男装了。朕让人重新做些方便你活动的衣裳,你只管穿着就好。”

    他从来也没想只把人拘在四方宫墙之中的。她既想要去看一看,那就去看一看。

    反正露脸也不是第一回了。康熙喜欢瞧见她被人瞩目的样子,喜欢人人称颂她,说她好。

    姜鄢很高兴。高兴能出门,高兴能陪在康熙身边,高兴能看看百姓的日子,看看他为之操劳了这么多年的河务,看看那是怎么一点点搭建起来的。

    既不出来,说完了话,康熙忍不住又要亲近一回。

    照旧是温柔的和缓的,却又是幽深的。

    好像要去里头找花似的,只管里头去,却叫姜鄢在这里叫也叫不出来了。

    姜鄢咬了他,肩膀上一边一个牙印,康熙才放过了人。

    抱着浑身无力的美人去洗漱的时候,康熙才回味,以后还要这样,这样滋味也是不错的。

    在宿迁查看堰头黄河。后又从宿迁起程,沿运河经泗阳李口至码头仲庄运口一一查看。

    再之后,又登岸到高家堰巡视。

    这期间,康熙不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姜鄢。

    姜鄢身上的衣裳很方便她活动,又能一眼瞧出她与旁人的不同,是康熙身边宠爱的宸淑妃。

    她这样的打扮,倒是又不出几日就风靡了整个江南。如那年样,引领了新的时尚风潮。

    众人都知道,康熙极宠爱宸淑妃娘娘,就如同宠爱皇太子是一样的,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将宸淑妃娘娘和皇太子带在身边,如今有时还要带上九阿哥。

    姜鄢原本就因为去过河工现场为人所称颂,她如今再陪着康熙深入一线,对河务之事很是上心,自然江南诸民心中对宸淑妃的评价又高了许多。

    她这个人是挺懒的,最爱躺平吃吃喝喝。

    外头的事情都不关她的事。可大约还是曾经生在那样时代的缘故,骨子里总有些去不掉的责任感。

    她总希望,所有人的生活,都要容易一些才好。希望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温柔的。

    她没有什么特别能做的事情,康熙在为生民努力的时候,她就想去亲眼看一看。

    不管多累多脏多苦,她都想看一看。在这一点上头,躺平的那个姜鄢自然是要让路的。

    若能将河工之事做好,千秋万代受益,康熙如此上心,姜鄢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她总是能在那些积极能干那些努力生活的人们身上,看到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这是传承了许多年的生命力,她很喜欢去感受这些。

    会让姜鄢有一种深刻的活着的感觉。

    姜鄢能和康熙说心里话的。她将自己的感受说给康熙听。

    康熙望着她的目光渐渐变深,那目光幽深,但又不似从前康熙望着姜鄢的那种目光。

    就不是那种满含情愫爱意,又带着些宠爱的眼神。

    而是那种很深很深的眼神,里头似乎还夹杂着些赞叹与别的什么。姜鄢看不太明白,但是又觉得很好看,很想多看几眼。

    被康熙这样看着的时候,姜鄢觉得很高兴,很舒服。

    姜鄢还是问了:“皇上为何这样看着臣妾?”

    康熙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说:“朕是在想。朕以为,朕是懂得你的。却没有想到,你还能够给朕这样大的惊喜。”

    “朕怕是委屈了你。鄢儿若身为男子,只怕是心有万民而无一己之私的好官。你能称心定性,好好科举,而后中举,中了进士,而后做官。若能坚定心性熬出来,便是一方疆吏。能为百姓谋福祉,做实事。定能名垂千古。”

    姜鄢笑得不行,顺着康熙的话继续编:“臣妾若是考得好。还会金殿传胪呢。皇上瞧见臣妾的样貌,难道还能不动心么?可惜臣妾是男子,皇上不能与臣妾厮守,也没法在一起,只能默默支持臣妾,助臣妾完成梦想好好做官。皇上求而不得,臣妾啊,就成了皇上心里的朱砂痣,这辈子都忘不掉咯。”

    康熙点她的鼻尖:“莫要乱说。”

    但他自己还是忍不住跟着想了一下。

    最后抱着姜鄢轻轻亲了亲,还好她是女子,他没有求而不得。

    康熙说:“朕还是觉得委屈了你。如今听你说这些话,朕越发觉得委屈了你。”

    “你这般心性,便是皇后也做得。一个宸淑妃,朕还是觉着配不起你的心性。如今,倒是不后悔叫你去管理宫务了。朕晓得你不爱做这个,但你若是想做,定是能做好的。”

    姜鄢不接康熙这话,品级地位,她并不是那样看重。

    “臣妾不是男子,也做不得什么官。臣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臣妾只是有这份心,会被这些事感动,也想亲眼瞧一瞧。皇上是最了解臣妾的,若叫臣妾做更多,只怕是不能了。”

    “皇上也不必说什么委屈了臣妾。臣妾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皇上千万别因此高看了臣妾。”

    姜鄢这话,惹得康熙发笑。

    康熙亲了她好一回,才将人放过。

    他亲昵道:“便也只有你了。才会同朕说这样的话。又偏让朕这样喜欢。”

    “明日万民宴,你就坐朕身边。你当得起这一切,以后别说这般的话了。”

    康熙其实没动过再立皇后的心思。

    此时说这样的话,他自己都未曾料到。只是一张口就这样说出来了。

    康熙自己也有些惊讶,可惊讶过后,这念头也并未在心里待太久。

    他有两个皇后,都在陵寝里躺着,两个皇后年纪都不大就去了,康熙就不大想再立皇后了。

    先前姜鄢未进宫前,太皇太后还曾说过,将来佟佳氏是可为皇后的。

    可后来姜鄢入宫了,佟佳氏的身体也不大好,康熙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了。

    后来,便只将佟佳氏晋为皇贵妃。皇贵妃也足够了。

    康熙打量着姜鄢,本来还要继续往下想的,这还是头一回将鄢儿同皇后两个字联系起来。

    可怀里的人突然凑上来吻他,亲他,还把手放底下去了,康熙就没法继续往下想了。

    眼里心里,都只剩下眼前到处作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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