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葵看向叶桑：“你们原打算怎么做？”
叶桑看看老大，见他点头，这才道：“这个去味剂我们试过有效，按成分比例配置。”
杜葵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小范围使用还可以，现在扩散面积这么大，效果会大打折扣。”
“啊，这。”叶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么短时间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杜葵接着道：“再者那去味剂是酸性的，大面积喷洒，虽然不至于有腐蚀作用，对环境还是有一定影响。”
叶桑头疼的揉揉额角，“那要怎么办。”时间这么紧迫，他是真没辙了。
“试试植物的，用这些材料。”杜葵快速在纸上写下一串名字。
叶桑接过一看，三十多种，薄荷、香茅、葡萄籽、艾草、荷花……
询问地看向程晔：“老大。”
程晔：“去准备。”
药剂问题好解决，可军营这么大面积，要怎么喷洒覆盖是个问题。
这种情况，放在后世，一个无人机就搞定，现在么……还真是有点难度，只靠人工肯定是不行。
程晔见杜葵皱眉沉思，问道：“还需要什么？”
杜葵想想道：“喷雾机。”这个扩散面积大，装在车上喷洒药剂，貌似现在这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喷雾机是个什么东西。
杜葵认真回想，在脑中把喷雾机原理装置大致拆解，凭着记忆画出图样，边画边给众人讲解道：“就像这样，固定在车上，喷出烟雾。”众人围着那图看了半天没有头绪。
谷军摸了摸下巴道：“这个我们应该做不来。”
杜葵点头：“确实。”
“附近有机械厂或加工厂么，看看他们能帮忙么？如果都没有，只能看看消防那边有没有工具或者办法。”
谷军摇头，“消防那边联系过，离这边比较远，来了作用也不大。”
杜葵：“如果不行，只能人工。”
程晔看向谷军：“你去趟城里机械厂，让他们试试。”
谷军拿着图纸出门，不过一个小时就折返回来，一同来的，还有机械厂的两个技术员。
杜葵原本还在实验室和叶桑几人讨论药剂的问题，程晔一个电话，她匆忙赶到会议室。
办公室内，程晔坐在会议桌上首位置，两侧分别是谷军和机械厂的两个技术员。
两个技术员第一次进到军营见这么高级别长官，心中忐忑紧张的不行，来之前厂长发话，无论这边有什么需要，一定全力配合。
可两人看那图纸，这东西他们不懂也没做过，没办法只得跟随谷军过来当面沟通。
谷军简单说了情况。
杜葵点头表示了解，问道：“哪里不清楚？”
年长的技术员见杜葵一个小姑娘，心里直犯嘀咕，有些迟疑，端坐在上首的程晔开口道：“有什么问题说清楚，这个设备明天中午前就要。”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脸色有些发苦，他们还没搞清楚原理。
不敢再耽搁，年长的开口道：“这东西我们之前没有做过，谷同志只说是要喷洒药雾，具体要怎么做。”
杜葵：“和喷雾器原理相通，高速水流碰到障碍物后裂成小水滴。”
见两人点头，杜葵接着道：“做的时候，水箱尽量大些，这是水泵，加上大风机，这里是喷头，能够快速大面积扩散。”
年轻技术员语带好奇道：“这个你在哪里看到的？真有人做出来？”这东西，师父都不认识，她一个小姑娘怎么知道。
杜葵淡淡道：“有的，国外杂志上。”她总不能说这东西后世但凡个施工现场都有，再普通不过。
这个理由最简单。
果然，师徒二人听了眼睛一亮，这下不再怀疑，仔细讨论起要如何制作安装。
比起大型机械制造，这东西算是简单，这师徒也是技术过硬，有两把刷子才被指派过来帮忙，边说边讨论，一会功夫就拿着重新画好的图纸离开了。
杜葵松了口气，这东西她也就知道个大概，具体要如何制作，她可是一窍不通。
程晔看着杜葵，眼中有淡淡笑意：“国外杂志？什么杂志，我也想看看。”小姑娘说谎时，大眼睛忽闪忽闪，灵动而狡黠。
杜葵半点不心虚，道：“时间太久，忘了。”隔着好几十年了。
屋内只剩二人，怕程晔再刨根问底，忙换了个话题，“有个问题，我刚刚就想问，这味道再等几天就散了，何必这样兴师动众。”折腾她不说，还让人家明天就要做出来，这是要肝通宵的节奏。
折返回来的谷军听到杜葵的问话，道：“部队后天要出发，参加联合军事演习。”
这，好吧，那确实挺紧急，要尽快解决，否则要成笑柄了。
见小姑娘皱着小眉头，程晔警告似的横了谷军一眼。
语气和缓道：“不用有太大压力，做不好也无碍。”
谷军心道，这问题很大好不好，这么有味道的队伍拉出去，太独树一帜，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但老大，算了。
——
部队效率就是高，说话这功夫，材料已经到了。
实验室器材具备，杜葵带着叶桑，还几个实验人员，一直忙活到后半夜，这才做了一部分出来。
效果测试比之前的去味剂功效好很多，使用后一个小时味道快速散去，两个小时基本去除，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能散味并不能阻断，再次沾染后还是会有味道。
杜葵打了个哈欠，“必须大面积喷洒，局部是没有用的，喷洒时所有人原地静止，去除后再自由活动。”说话时，大大的凤眼泛着盈盈水光，一脸倦容，蔫蔫的，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程晔道：“大家都累了，今天到此为止。”
成功做出药剂，叶桑受到鼓舞，现在精神得很，准备通宵把药剂都做出来，“老大，我们不累，今天做好，明天机器送到就可以用了。”
表完决心，转头正要给实验小组成员加油打气，就被谷军扯住架到一旁，“不，你累了，老大，你们先撤，我们收拾一下。”
程晔嗯了一声，低头对杜葵道，“走吧。”
待两人走远，谷军这才放开叶桑。
叶桑咳嗽了两声，道：“你勒我干嘛，这东西不赶紧做出来，万一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这事都怪他，太不小心，低估了这东西的破坏性，要是联合演习上丢人，他没脸再见老大。
谷军：“你继续做，没人拦着你。”
叶桑忿忿，“那你刚刚……”
“我说你们搞技术的是不是一根筋，老大那是在跟你说话吗，这都看不明白。”真是服了，难道老大说你们继续，我们先撤。
叶桑不服道：“我怎么不懂，老大体恤我们，可我们自己心里要有数，孰轻孰重得拎得清。”
谷军懒得和他扯，挥挥手道：“对，你拎得清，加油，继续努力。”说完转身离开。
——
部队有临时供部队家属居住的住处，条件一般，来来去去人比较多，让小姑娘住那种地方，显然不合适。
程晔直接将人带到自己的公寓楼，这个时间楼里已是漆黑一片。
杜葵眯眼看着眼前这建筑，问道：“这是哪里？”
“公寓楼，太晚了，你先住我房间，我回办公室。”程晔解释道。
杜葵哈欠道：“不用这么麻烦，实验楼找个地方能休息会就行。”反正要不了几个小时又要起，没必要来回折腾。
程晔：“药剂测试有效，其它的不用你操心，好好睡一觉。”
杜葵点头，好吧，她确实累了。
公寓楼是个套间，客餐厅外加一个卧室，空旷简朴到不行，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去洗漱。”程晔拿了套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
“哦。”杜葵强忍困意洗漱完，房间里被褥已经铺好，她打着哈欠径直走向床铺，冲程晔道了句“晚安。”
下一秒，去路被堵。
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觉脸上被蹭了一道，被吓得一激灵，睡意立消，见程晔眉头紧皱，俯身看着自己，忙退后几步，瞪着眼怒道：“你干嘛？”
程晔低头见手上并无颜色，杜葵如同豆腐一样白嫩的脸颊，却被蹭红了一块，疤痕更为明显。
程晔一时有些尴尬，他刚太过惊讶，失态了。
杜葵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戳疼的脸，这人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程晔默了半晌才道：“脸怎么回事。”
杜葵反应一会，才明白他在问什么，难怪他刚反应那么大，被自己脸上疤痕吓到了，“哦，这个啊，毒药腐蚀，脸上留下的疤。”
“毒？怎么会中毒？”程晔阴沉着脸，语气带着森森寒意。
杜葵摆摆手，“都过去了，现在已经大好，不过留下些疤而已。”这事她实在解释的有些烦，不想再提。
——
第二日一早，谷军走进办公室，就见里面烟雾缭绕。
桌上烟灰缸里一堆的烟蒂。
“老大，你这是抽了一夜？”
这也太呛人了，谷军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通风。“怎么了这是？”
看样子一夜没睡，这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程晔熄灭手中的烟，道：“你去查查杜葵，还有她家里的事。”
“啊？查她，为什么？”这才几个小时，画风突变。
谷军：“老大，你是不是发现她哪里不妥？”敌对势力？间谍？谷军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老大，查清楚前，要不要先把人控制起来。”
程晔有些头疼，这么多年，这货都没长进，除了死皮赖脸和扛揍，就没什么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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