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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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吉尔城的城主, 竟然都不出来见见我们的吗?亏我听说你们是大贵族,没想到也一点儿都不被重视嘛。”
利卡双臂抱胸,跟在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身后, 穿过明亮的长廊。
他左看看右看看, 目光一个个地扫过墙上挂着的人物画像——看起来应该是代代相传下来的城主画像。
“怎么一个比一个秃。”他小声吐槽, 又道,“说起来,那家伙也不知道到哪儿了,说随后就到, 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没有我领路, 不会迷路了吧?她看起来,可不像是认路的人。”
“你才路痴呢。”
时浅渡恰巧推门而出, 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赫尔牵着她的衣角,没有言语, 看起来乖巧又听话。
他非但没有刻意捂着自己,反倒将方便露出来的痕迹全都故意暴露在外, 稍微细心一点儿的人,扫一眼就能发现。
“我去,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利卡吓了一跳,为避免被“那个可恶的女人”打, 还往后跳了一步。
他看着赫尔颈子上的红印, 蹙蹙眉头:“吉尔城有很多蚊子吗?好烦啊,我最讨厌蚊子了。”
从前在极寒之地的之后,从来不知道蚊子是什么。
在温暖的地方呆上一阵就发现, 人类世界哪里都好,就是蚊虫太多。
不知不觉地就被咬上好几个包,尤其是他喜欢躺在草丛里, 懒洋洋地休息,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早就被咬得奇痒无比,让他懊恼了好一阵子。
埃尔维斯兄妹的视线跟着看了过去。
埃尔莎面上一红,低声吐槽:“没羞没臊!”
“可不是么,好大一只蚊子。”赫尔红唇一勾,没了骨头似的往时浅渡身上依偎过去,说得极是暧昧,“我身上都叫她给咬遍了,真烦人~”
“……”
利卡动作一僵,凝视两人半晌,终于反应过来。
粉红从他脖颈子开始往上蹿,一直红到脑门。
他骂骂咧咧的:“亏、亏我还怕你们迷路来迟了,没想到你们先到了就胡乱搞那些事情!实在是……太可恶了!”
“各位,各位,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事情,没能及时远应。”
城主从走廊的另一头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人,都是时浅渡没见过的生面孔。
估计刚才那几个属下已经被赶去挨罚了。
他拿着一块手帕,忙不迭地将额头上锃亮反光的汗水擦干净。
“刚才我得到消息,德里克大人会比大部队先一步到达,稍微晚些就会跟各位在这里汇合,我会为大家一起接风洗尘,再一同探讨这次的具体事宜,现在就先请各位休息片刻,请跟我来吧。”
别管是时浅渡、埃尔莎还是利卡,都不是什么性子稳重的人。
一般这种需要应付的时候,都是埃尔维斯代表他们打打官腔,相互寒暄几句。
利卡抬头瞥瞥头顶的画,又看看前面领着他们一行人的城主。
他嘀咕:“这秃的,一看就是亲生的。”
时浅渡听见他的话,没忍住轻笑出声。
“小狼,你可真够损的。”
利卡听见“小狼”这称呼就脑袋疼,敢这么叫他的,这女人绝对是唯一一个。
他凶巴巴地瞪过去:“没你损。”
然而刚看过去,赫尔便牵住时浅渡的手,把她往一旁拽了拽。
他柔声撒娇道:“别看他了,他就知道跟你拌嘴,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谁想吸引这个可恶的女人的注意力了?”
利卡低声吼了过去。
他就是想,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个打他好几次的女人给打赢回来!
顺便——胖揍这只总是给他添油加醋的小魅魔。
时浅渡觉得小魅魔今天要比往常稍微的……兴奋那么一丢丢。
可能是特意去气气别人,想要把自己是她的人这种事情捅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她故意笑话赫尔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
赫尔应了一声,不甘示弱道:“也是,又不是谁都像我一样……”
他后半句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习惯性地没有说出口——
那些吐露真情的话,他不喜欢说。
因为大部分时候,他们魅魔的真心话在旁人听来,就是一句笑话。
喉音一顿,他转念之间想到,反正他已经被主人诈得说过真心话了,又何必再隐瞒?
他凑到时浅渡耳畔,说话时,薄唇若有似无地贴着她的白净的脖颈缓缓下移。
最终轻声叹道:“像我一样喜欢你。”
时浅渡牵着他的手掌微微一紧。
“各位在这里休息,待德里克大人一到,接风宴就立刻开始。”
城主给他们几人好好地安置了,又命人奉上些酒饮,一点儿不敢怠慢。
这边陲小城,经济落后、地位低下,要不是这次阿兰地区出了事,他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几次德里克这种地位的人。
这次过来的几位大人物,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吩咐完手下,又拿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还几次回头偷看时浅渡。
这事办的,本是听说这位新晋的骑士喜欢年轻漂亮的男性魅魔,他就想找个漂亮的,在晚宴上送给她玩玩,让人在接风宴上高高兴兴的,也好能帮他说几句好话。
谁想到出了这么个岔子呢!
非但没讨好到人,还给人得罪了!
他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上前说道:“那个……您看,先前我和我的属下不知情况,冲撞唐突了您的魅魔,实在是对不起,我已经命他们去接受惩罚了,不知……”
时浅渡揉揉赫尔的头:“你不用跟我道歉,跟他道歉就可以了。”
“这……”城主顿了两秒,连连点头,冲赫尔道,“今天吓到你了,我向你道歉。”
他暗戳戳地寻思,看来传闻一点儿不差,时浅渡真是把这位宝贝得不得了。
“唔。”
赫尔双臂抱着时浅渡的手臂,靠在她身边。
身后的小尾巴轻轻地左右摇晃。
他现在其实一点也不怪城主和那个绑了他的人,反而是感激的。
要不是他们这么鲁莽,他没准到现在都没法真正成了主人的人呢。
“今晚晚宴,有其他魅魔或者精灵之类的吗?”
他问道,语气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没有,没有。”城主快速回答,“接风宴只是正常的用餐,然后商讨一下几日后的行动,仅此而已。”
本来是安排了的。
谁想德里克比他想象中要早到不少。
谁不知道德里克不喜欢那些,他自然赶紧取消了准备好的一切。
今儿这一天啊,真是处处打他个措手不及,够倒霉的。
“那就好,我还想着……”赫尔伏在时浅渡身边,懒洋洋道,“城主你是不是还准备了其他魅魔,打算像献我一样,把他们献给我家主人呢。”
城主:……微笑jpg
他赔笑道:“怎么会,二位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先离开一步了。”
赫尔注视着城主离开,无声地在心中轻哼——
竟然还想趁着晚宴给主人塞其他魅魔。
时浅渡轻笑:“把人吓唬走了,现在开心了吗?”
“这有什么可开心的,我就是问他一个问题而已。”
赫尔身子一软,故意摊在了自家主人的怀里。
他牵住时浅渡的手腕,放在自己腰间,微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可怜:“我腰不舒服,你帮我揉揉嘛……好不好?”
他尾音上扬,微微地卷。
又柔又媚,恰到好处的喑哑处处提醒着对方,他们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欢愉又激烈的□□。
时浅渡拖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揽了揽。
她把手搓热,按在小魅魔柔软的腰间,开始轻轻地揉。
赫尔确实不太得劲,他心里都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应该主动提出那“最后一次”,要是及时停下来,不至于过度。
“唔……嗯……”
他窝在时浅渡颈窝,随着揉腰的动作,身子轻轻地颤。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声,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耳畔。
时浅渡被他哼得喉咙滚了一圈。
忍不住回想起先前小魅魔那勾人夺舍的嗓音。
一声又一声的,听得人心潮澎湃。
她在赫尔腰间掐了一下,警告道:“别哼了,你要是再这样……”
唇角往上勾了勾,露出两分恶劣的笑容。
她侧头,咬着赫尔耳朵说道:“一会儿我要你好看。”
“你怎么要我好看呀?”
赫尔的手指像小人的两条腿一样,一点点地爬上自家主人的肩膀。
他凑过去,暧昧道:“是想在宴会开始之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桌下逗弄我,看我脸红难受却只能忍着,就连声音都没法哼出来吗?”
时浅渡瞪他一眼,这小东西,年纪不大,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不知道是天生就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后天灌输。
“少想点儿有的没的。”
“你真没这么想么?”
赫尔一点儿都没被她威胁到,反正他知道,自家主人不会对他不好,至少现在不会。
最多嘛……也就是在某些时候欺负他狠一点儿。
时浅渡眯起双眼看过去,想装得凶一点儿警告他。
不想,赫尔却迎面亲了亲她的唇角。
他媚眼如丝,嗓音柔软婉转:“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时浅渡喉咙一滚:……
真想……
不对,等等,说得好像她真存着这种心思似的!
说真的,这小东西勾起人来……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她圈住赫尔的腰,把人按在怀里。
“别乱动,你要是这么不知节制……身体早晚要坏。”
“没事,我是魅魔,这点儿算些什么?”
“嘁,真不知道是谁之前窝在床上,还骂我不是东西。”
“……”
赫尔想到那既欢愉又难耐的漫长时光,他都忍不住啜泣出声了,这位呢?
她竟然说——你哭起来真好看。
听听,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因为你有时候确实挺不是个东西的。
他在心中默默吐槽。
两人靠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聊天,又或者说是相互调情。
埃尔莎一边喝东西润嗓子,一边低声“啧啧”道:“哥,我看你是插足不进去了。”
“……”
有这么说自家大哥的吗?
埃尔维斯垂眸:“我也没有……那个意思。”
不过是父亲想稳固家族势力罢了。
他只要少听、少看、少接触,所有事情就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改变窥到一隅的未来。
走廊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偶尔掺杂着城主说话的声音。
不出几秒,就见到德里克领人走进宴厅,带着一身寒意。
吉尔城昼夜温差很大,此时外面已经很冷了。
埃尔维斯和埃尔莎起身,跟自己父亲打招呼。
利卡不爱搞人类招呼来招呼去的那一套,盘腿坐在原地没动。
出乎时浅渡意料的是,她竟然在德里克身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个身份的母亲。
她眉头轻轻一敛,还以为……这女人警告了赫尔之后,就会离开呢。
女人的目光在厅中一转,轻飘飘地扫过赫尔。
她在森林里时,已经雇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赫尔走得远一点儿,他们就能下手,制造一出“自然死亡”。
小宠物没了,可能会难过一阵,但过了那一阵,也就恢复如常了。
她还指望着自己女儿能达成她的夙愿呢。
谁想这魅魔倒是命大,没多久就被吉尔城的人给掳走了,正巧回到了她女儿身边,还……
她的目光在赫尔脖颈间的痕迹上多停留了两秒。
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
她想,魅魔真是……天生贱种!
赫尔感受到目光,并没有从时浅渡身上离开,反而在她耳畔道:“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不需要有人帮你,不需要用婚姻稳固你的地位,可是……你能拒绝你的母亲吗?”
时浅渡收回视线,垂眸笑道:“这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能强迫我。”
她啊,只知道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更何况是一个跟她、跟这个身份关系都并不好的女人。
想要振兴家族、想要荣誉,那就自己去争取啊。
只知道强加给子女,还是用婚姻来换所谓的双赢……算什么母亲啊。
赫尔顿了两秒,眼珠一转,突然伸手托住时浅渡脸颊,让她扭头看自己。
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张开唇亲吻了过去。
他只浅浅地吻了一下,又很快离开,柔声笑道:“你瞧,就连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魅魔,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你这样,还说没人能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呢。”
“呵……”
时浅渡低笑出声。
她扶住小魅魔的下巴,拇指缓缓地抚弄过他微肿的唇。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强迫的,而不是自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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