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岸从律师那回来时,尹簌正在厨房忙着分离蛋黄与蛋白,“你不是说你吃过饭了?”
“我也吃过了,可我想吃蛋糕。”
“要帮忙吗?”
“要。”
尹簌把碗推过去,加入清水和蛋糕粉,连同打蛋器交付给他,“用力搅拌到白色奶油状就行。”
周怀岸看着碗里的面糊,望了她一眼,“你是专门听见我回来才开始动手的吧。”
尹簌被噎住,要收回碗,“那我自己来。”
周怀岸却不让,冷哼着挽起了袖子。尹簌抿唇笑了笑,拿起挂着的围裙,准备给他戴上。
他个子高,尹簌得踮起脚尖才能够上他的头。
周怀岸闻见她发梢散发的淡淡幽香,额前的头发丝若有若无地扫着他的脸颊,她宽大的奶杏色卫衣靠过来。
他心里一动,想低头去亲她,她却突然矮了好几公分,让他扑了空。
尹簌正要绕到他后面去系绑带,手腕却被按住,她疑惑地抬头。
周怀岸往前一步,腿一弯,膝盖抵着她。
那软蓬蓬的卫衣就像泡芙中的奶油一样,很快瘪下去。
尹簌的细腰被他宽大的手掌缠着。他隔着卫衣轻轻一提,单手就把她抱了起来。
虎口掌着她的脖颈,轻轻摩挲着。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他才把她放下来。
尹簌凉凉的手贴上脸颊,降了降温,瞥见那两根散开的带子,才回过神来,绕到身后系起来。
见那道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尹簌把碗推过去,催促,“快打。”
周怀岸照做,拿上打蛋器。
一盏灯照着两个人。
那碗里的面糊渐渐变得浓稠润滑,呈奶油状。尹簌也没闲着,搅拌好蛋白后加入些许白糖,混在一起,放进烤箱。
“……完了?”
“嗯。”
“这能好吃吗?”周怀岸深表怀疑。
“好吃的。”尹簌微微拖长尾音,补充道,“待会你吃就知道了,我比较喜欢,也不会那么甜,还很有营养。”
周怀岸掀了掀眼皮,得逞地笑了声。
他手撑在桌子上,身子斜斜倚靠着,正面朝着她,顺手从果盘拿起颗草莓,揭掉萼片,放进尹簌嘴里,又拿起一颗自己吃了。
“明天别做饭了,出去吃。”
“嗯?去哪吃?”
“明天我带你去就知道了。”周怀岸走过去,按住她拿草莓的手,合上冰箱。
尹簌疑惑抬头。
头顶的声音传了过来,“蛋糕要烤多久?”
“一个小时吧,攻略上是这么说的。”
“行。”周怀岸慢条斯理地吃了两颗草莓,把最后一颗放进她嘴里,“正好当夜宵。”
“……”
第二天中午,尹簌直到透过车窗瞥见一栋精美的别墅时,才知道周怀岸要带她来哪里吃饭。
她愕然地转过来,对上周怀岸闲散的笑意,一时有些气,“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啊。”
“反正都要去的,早说晚说都一样。”
“不一样啊,我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万一我泄露了什么怎么办?”
“你装作不知道不就行了。”
“怎么可能?”
她知道了潘殊荣见死不救和做假账的事,她又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万一到时候不自觉流露出情绪呢?
周怀岸看她一脸紧张,轻轻捏了下她的下巴,“慌什么?”
他看了眼窗外的房子,眼里蓄起几分凌厉的笑意,“做错事的人才应该感到心慌。”
这话倒是说得有道理,但是……
尹簌怔忡,“如果他发现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万一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呢?”
周怀岸眼里掠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摩挲着她的唇角,擦去多余的一点红,“你觉得我有那么弱,这点事都应付不了?”
那倒也是——
尹簌轻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拿纸巾擦了下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声音清沉,“别怕,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在一个白净高挑的女人牵引下,尹簌见到了传闻中的潘殊荣。
男人穿着高领白色羊毛衫,外面随意搭了件灰色外套,听见他们来,从报纸中移开自己的脸,皱纹随着笑意渐渐漾开,“来啦。”
尹簌并不怎么关注商业新闻,之前也从没有见过潘殊荣的样貌。突然见到,她一时竟难以把面前平易近人的和蔼大叔与心里想象的道貌岸然的兽面男人划上等号。
由此可见,相由心生这话也并非全然正确。
因为上次见过季叔与桐姨,有过见长辈的经验,况且潘殊荣和白悦问的问题大差不差,一切看似都很顺利。
白悦眼尖地指着她紧绷的手,递了块糕点给她,笑着看了潘殊荣一眼,“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紧张?”
听到这话,尹簌呼吸滞了一瞬,脑子错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之手就被温暖的掌心沉稳地包裹住。
身旁的周怀岸翘着二郎腿,懒散地笑道,“来的时候,她就紧张地不行,怕你们对她不满意。”
潘殊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和蔼地笑起来,“怎么会。”
“是啊,我也这么说的。她还想在外面再待一会,我干脆把她拉下车,毕竟……”周怀岸撇过头,逗了逗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几个人哈哈大笑。
只有尹簌讪讪地赔笑,微瞪了他一眼。
白悦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怕,再说我也算不上家长。就算老周看见你,心里也绝对特别满意。”
她看了眼周怀岸,满意地点头,“能让怀岸定下心的女孩子那绝对是万里挑一。”
尹簌闻言看了眼周怀岸,后者倒是摸了下鼻子,潘殊荣见状咳了一声,招呼了声,“厨房新到了一批花,要不要过去看看。”
“行,我先去插花,你们聊。”白悦走前朝尹簌伸出手臂,“要不陪我一起去?怕你无聊。”
“……噢好。”
外头风飘起来,梅花香若有若无浮在空气里。
白悦姿态优雅地修剪着玫瑰花枝,精益求精地摆弄着花瓶,尹簌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摩,不时递上剪刀。
“要不要试试?”白悦手捏着玫瑰花的叶子,轻轻嗅着香气。尹簌礼貌笑了下,“算了,我也不太会。”
“不急,以后可以慢慢学。”白悦淡笑,又拿起一支玫瑰花,“插花是一门大学问,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我这学。”
尹簌礼貌点头。
“不过咱们女人,最重要的还是相夫教子,有些事还是要多提点一下男人。”
“前阵子我还听说怀岸跟人激情比赛,差点把人撞伤,万一受伤怎么了得。”
她的语气听着十分担心,脸上的表情却是平淡的。
尹簌无奈地笑了笑,“我也正说他呢,白姨。他非说是对方堵着路,他要超车才不小心才撞到的。”
“这个人有时候就这么无赖,您待会帮我好好教训他一下。”
“是嘛……”白悦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
客厅内的茶散发出袅袅香味,缭绕着墙壁上两幅草书。那字龙走笔蛇般盘踞在宣纸上,潦草张狂。
周怀岸拿着茶杯,抬眸看了会,“潘叔,这是我爸的字吧?您还挂着呢。”
潘殊荣也抬头,眼里似是在怀念过去,“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周澜沧喜欢练书法,尤其写得一手好字,潘殊荣乔迁时,周澜沧就替自己的好兄弟亲自写了两幅字,说让他挑挑。
没想到潘殊荣两幅都留了下来,每个来这的宾客一进门都能看见,都在赞叹他念旧情。
周怀岸收回目光,脸上笑意未减,捏着茶杯的手却隐隐收紧,“我前几天还做了个梦,梦到我爸了。”
“都过世这么久了,这老头还跑到梦里骂我。”
“估计我那天跟他吵架,把他气地够呛,早知道我就一句话都不回,干脆让他骂,没准还能省点麻烦。”
“你说,对吗?”周怀岸拿起茶杯递到嘴边,眼眸稍稍抬起来,一字一句,“潘叔?”
潘殊荣脸上划过一丝僵硬,眼眸垂下来,叹了口气,劝慰他,“怀岸,我们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要过好当下啊。”
周怀岸了然轻笑,不作回答。
“怀岸,你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周怀岸手倚在扶手上,半个身子倾斜着,骄矜点头,“所以才来带她来见潘叔,潘叔要点头了,差不多也就能领证了。”
“不用我点头也可以,”潘殊荣摆了下手,“我对那孩子可十分满意,一看就很贤惠,以后也能帮你管着家。”
热气散得差不多,他揭开茶盖,将茶杯递到嘴边啜了口,品着味道。
“不过成家、立业,事业上也不能松,马上商场也要迎来大促,你这个总经理可要多上点心,打出漂亮的一场仗。”
周怀岸敲着扶手的动作微停,眸子流转,眼里笑意更浓,“行,潘叔要是看得起我,那我就放手一试。”
潘殊荣目光倒是一滞,抬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声音明显淡了几分,“放手去做,我全力支持。”
周怀岸到公司时,一波人已经在会议室等候。
看见他进门后,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张迁,跃跃欲试要站起来。
周怀岸手按了下,“坐”,径直坐到办公椅上,窝进里面,手斜斜倚靠在扶手上,“开始吧。”
购物节大促对商场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几个经理也都早有经验,但这还是头一次面对周怀岸。
虽然他是舟远的总经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既没有管理的能力也没有这份心。
这回董事长亲自压着他上阵,估计就是想让他好好磨练一番。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知道这把火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汇报完后,杨帅目光看向周怀岸,他点头,“那就按照这个方案去谈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并没有人吱声,周怀岸注意到后抬眸,“有什么问题吗?”
张迁稍稍坐正身子,双手交叠笑了笑,“周总,您可能不太知道,往年因为促销的问题,每次品牌方都会推三阻四。今年又加大了折扣力度,恐怕他们会不答应。”
周怀岸点头,笔在指尖随意转动,“那为什么还要推这个方案上来?”
张迁顿了顿,看向杨帅,后者站起来说道,“……因为商场业绩竞争太激烈,依据往年数据,这个方案能够大幅度提高商场业绩。”
周怀岸嗯一声,懒散笑了声,“那不就结了,难啃的骨头,总还是要啃下来的,辛苦张副总了。”
“……”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原本还有人心存希冀,这位爷会不会提出一点建设性的意见。
现在大家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投向张迁。
消息很快传到董事长办公室,袁助理描绘得有声有色。
见潘殊荣镜片后的眼神露出笑意,他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疑问,“您既然担心之前股东大会是周总搞的鬼,为什么还要让周怀岸负责这次大促的事?”
潘殊荣看了他一眼,喝口茶润嗓子,“他到底是真得误打误撞还是扮猪吃老虎,一试便知。”
“就算周怀岸真有这份野心……”
镜片后的笑意更加浓烈低沉,“那我也要让他知道,舟远现在是谁说了算。”
饶是张迁亲自去谈,也吃了友善的闭门羹。大家工作之余,半是担心,半是看戏地盯着里头的办公室。
当初方案是周怀岸敲定的,现在品牌方纷纷拒绝了合作。如果依照品牌方的统一意见,修改方案,那这无异于是在打周怀岸的脸。
可如果不改,似乎并没有别的退路。
一时引起了小范围的激烈讨论。
“你说这事可怎么办啊?杨经理急地头发都白了。”
“董事长这几天也出差了,走之前还说这事交给周总全权处理,等他回来指不定成什么样了。”
“人家是太子爷,就算捅出什么篓子也不会由他背锅。”
“苦了我们呗。”
正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飘过来,“大家都辛苦啦,先吃点下午茶休息一下叭。”
一抬眼,方典娜波浪红唇,一身剪裁修身的连衣裙衬托着袅娜的身姿,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有些人眼睛都看直了,脸上阴霾顿时散去,化为满面春风。
当然也有人暗自骂了句,“狐媚子。”
方典娜全然不管别人的想法,眉眼含笑地发完,就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
周怀岸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转椅上,每次看到他这模样时,方典娜心里总会莫名安心。
她奉上一份名单,压了下声音,“老板,这些品牌拒绝的态度很坚决,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
他随意扫了眼,笑道,“正常,背后有人撑腰,自然有底气。往年商场的促销方案都很保守,这次要不是有人授意,也不会有人推这么激进的方案上来。”
杨帅?
方典娜看了眼手中的新方案,犹疑着递出去,“这是杨经理刚刚交给我的,说是重做了一份,要不要换方案……”
“换方案?”周怀岸轻笑一声,瞅了眼文件夹,并没有打算伸手去接的意思,眸间闪过几分自得的笑意,“换人吧。”
“有人不想合作,总有人会想合作。”
……
晚上尹簌洗澡出来时,周怀岸窝在沙发上,长腿拥挤地搭在茶几下面,手捏着眉心,闭着眼睛,看着有些疲惫。
细细闻,还有几分残留的酒气。
尹簌温了一杯牛奶给他喝,自己拿着个苹果小口小口地啃着,周怀岸去揽她的手臂,“饿了?”
“有点。”
“要不要叫外卖?”
他一凑近,身上的酒气更加刺鼻,尹簌摇头,微微屏息,“别叫外卖了,我吃苹果垫垫就好,你去洗澡吧,酒味好重。”
周怀岸故意使坏去亲她,尹簌头立马偏开,他又凑过来,她抗拒地嗯了一声,求饶,“周怀岸……”
他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捏了下她的鼻子,捞起外套往浴室走去。
水声哗啦。
尹簌把客厅的窗户打开,杯子拿去厨房洗掉,她回房间准备敷面膜,没多会听见门铃响了。
一个蓝衣骑士冲她憨厚地笑。
尹簌一言难尽地盯着手里刚拿到的两盒外卖,幽怨地看着正拿毛巾擦头发的周怀岸,“……我都说我不吃了。”
周怀岸随意揉了两下头发,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从她手中提过袋子,窝进懒人沙发上,“我吃。”
袋子一拆开,牛肉与辣酱的香气扑鼻而来,周怀岸似乎故意一般还扇了扇。
尹簌脸颊鼓起来,抿着嘴唇想忍住。可耳后又传来嗯嗯两声,她肚子没骨气地咕噜叫了两声,第n次没抗住。
周怀岸坐在沙发上,一只腿屈起,手搭在膝盖上,睨了她一眼,“不是说不吃了吗?”
尹簌夹着酸菜,幽怨地看着他,“那你干嘛点两份?”
周怀岸微挑着眉,把碗里的牛肉夹给她。他还不知道她,夏天胃口有多小,冬天胃口就有多好。
她要是饿了,一个苹果压根填补不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她今天在公司加班,回来已经十点了,周怀岸还没回来。
“跟几个品牌方吃饭去了。”
“是潘……叔交代给你的项目?还顺利吗?”尹簌总觉得他没有那么好心。
“当然。”周怀岸眼里闪过笑意。
尹簌点点头,他这么说的话,她自然不会担心。
周怀岸是有仇必报的个性。从尚思源的事就能知道,他这人耐心一向极好,如果还没动手,就说明他还在憋着坏招。
只不过……这次他还要冒险吗?
尹簌筷子顿了顿,抬眸认真看了眼他,“周怀岸,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周怀岸轻啧一声,“他?不值得。”
尹簌秀气的眉毛拧起来,“不只是他,谁都不值得你用命冒险。”
周怀岸目光缓缓侧过来,眼神像是直直地看进她心底,尹簌心里打鼓,小声道,“听见没?”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话会有哪怕一点点威慑力,可周怀岸只是略微抬眸,侧脸对着她,眼里流露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几秒,他身子倚靠在沙发上,懒散地撂出一句,“听见了。”
一句很敷衍的回答。
尹簌嘴唇往里收,撇过脸嘀咕,“你要是再冒险……”
“怎样?”周怀岸手撑在地毯上,眸子半眯着看她,似乎很期待她的威胁。
尹簌原本只是随便说一句,哪知道他真得顶上来一句。
她想了半天,被盯着,直愣愣憋出一句,“我就跟你分手。”
周怀岸眉毛蹙起来,也不跟她笑了,眼神沉沉地骇人。
气氛一下变得不对劲。
尹簌拿筷子拨弄了下碗里的汤,咽了咽口水,“我就吓唬你一下。”
他没说什么话,手掌心揽过她的腰,迫使她正面朝着自己,语气严厉,“别跟我说这种话,吓唬也不行。”
“听见没?”
尹簌噢了声,“那你能答应我刚刚说的吗?”
“嗯。”
尹簌担忧的眼神顷刻散开一缕光,眸子也亮起来,周怀岸唇角牵动,手往下摩挲着她肚子上的软肉,“吃饱了吗?”
“嗯。”
“你好像胖了点。”
尹簌听到这话幽怨地瞪了眼他,这个冬天周怀岸跟养猪似的,老给她买夜宵。
“这还不是怪你。”
语气明显有几分抱怨,周怀岸反倒骄傲地微挑了下眉,顺手把她抱到腿上。
“胖点多好,有安全感。”
尹簌一骨碌从他身上爬起来,撂下了筷子,“才不要,你自己胖吧。”
……
潘殊荣回到办公室,脱下大衣外套搭在沙发上,松了松手腕上的扣子,正想拿起茶杯,袁助理压着步子进来,“董事长,有几个品牌已经接受了。”
潘殊荣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从袁助理身上挪过,拿过名单一看,只是几个家居小品牌,他反而松了口气。
“周怀岸去谈的?”
“对,他昨晚跟几个品牌负责人吃了顿饭,出来时醉地路都站不稳,扶着垃圾箱就吐了,估计是拼酒才拼出的几分颜面。”
潘殊荣并没有觉得这么简单,逐利是商人的天性,酒桌上的话哪有几分可信,“仔细问问。”
“好的董事长。”
“他身边那个秘书有什么动向吗?”
“您说方典娜?”袁助理想起那张脸,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要不是去买下午茶,要不就是去逛商场买生活用品,最近天天都去,估计也没什么本事,只是个花瓶。”
潘殊荣再次拿起茶杯,吹了口热气,低头一瞬间,忽然觉得不对劲,“她跟家人一起住?”
“啊?”袁助理始料未及,推测道,“应该不是,好像是独居吧。”
潘殊荣目光暗了几分,朝着蓦然醒悟的袁助理发令,“还不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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