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字逐句,声声诛心。

    暗卫跪在地上,任凭刺骨风雪钻入衣袖,静若泥胎。

    “这可怎么办呢?”

    景世卿指尖一下下点在扶手上,慢,却折磨着每个人的心。

    他微微歪头,笑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折扇滴着血,他却拿在手中把玩,“谁能让他开口说话,我便信你不是同伙。”

    景世卿折扇一指,缺了头首的尸体仍冒着热气。

    殷红鲜血溅了一地,月光照上霜雪,腥血刺目,带着份诡异的美感。

    “若不能的话。”他笑的温润如玉,声音却森寒若冰,“我便将这颗脑袋,与你的皮□□到一起。”

    “既是兄弟,能同生共死,何不是一桩美食呢?”

    几人绷直了背脊,噤若寒蝉,浑身冷汗淋漓。

    谁都不敢说话。

    因为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个疯子。

    烛火摇曳,灯笼在风雪中看起来弱不禁风,马上就要散架一般。

    白林静静立在一旁,他已习惯了。

    等了一会儿,景世卿觉得没意思。

    他拍了拍手,未干的血撒了一身,映着一明一暗的光,宛若置身于地狱的阎罗。

    “看把你们吓的。”

    他扬唇,漫不经心道:“我只不过是同各位开了个玩笑而已。”

    “死人,又怎会开口说话呢?”

    暗卫浑身战栗,曾经的地宫中,摆放着数百件景世卿的作品。

    是血淋淋的人皮娃娃。

    景世卿总是一人在地宫里,跟那些娃娃说话,模仿着不同人的声音,像是他们都活了一般。

    可他总埋怨那些友人不说话,也不会笑。就算给他们都缝上了笑脸,挖去了双眼,他们仍然不会笑。

    而他,最讨厌不会笑的人。

    身前的人忽而笑了一声,唇边笑意却淡了下去。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就当众人都以为今晚在劫难逃时,白林忽而从腰包中拿出来了一个小玩意儿。

    “殿下,这是方才殿下落在院中的,属下以为是殿下贵重的东西,便带了出来。”

    二人是从后门出的落府,因方才风雪大,他赶路也急,这玩意儿就从景世卿的袖口中掉了出来。

    白林拿起来,猜测这东西大抵是殿下从屋中带出来的。

    他递过去,是一个画有冬梅与蝴蝶的拨浪鼓。

    见到这东西,暗卫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白林也是莽,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这种小孩才玩的东西。

    这不是在存心激怒景世卿么?

    岂料,景世卿不但没有暴怒,唇边的笑反而更浓了。

    “噔噔噔……”

    清脆的声音在这黑夜中显得十分突兀。

    明明只是一个不值多少银子的破拨浪鼓,景世卿却小心拿在手中把玩。

    他的眉宇间忽然多了几分温和,方才的癫狂暴戾收敛的一干二净,似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怕手上用力,这份美好会消失殆尽。

    众人皆觉奇怪。

    只是他们不知,这是景世卿第一次收到礼物。

    也是第一次,被当做了可以给予宠爱的孩子。

    等回到落府时,已是快五更了。

    把轮椅推到屋中,白林识相离开,不带半点拖泥带水。

    因为他自己也委实不想看见那个落沂。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与殿下因一个女子反目成仇。

    关了门窗,屋内静谧一片。

    景世卿起身,他的双足虽仍然行走困难,但已经能好好站稳了。

    落沂睡的很熟,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有人离开。

    又是熟悉的苍兰香气,仿佛方才所有惊涛骇浪般失控的情绪,皆被这份温柔的香所抚平。

    他翻身上床,小心将跑掉的小姑娘再次拥入怀中。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他只知道,跟落沂在一起,会让他觉得很舒服,兴奋与愉悦。

    像是无形中在慢慢填满那块残缺的,空落落的地方。

    他贪婪,从起初的试探,到如今的放肆。

    只想将落沂占为己有。

    景世卿很好奇,这份皮囊下面,藏着何等美丽的骨骼与心脏。

    可一想到要杀了她,他的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像是不甘心。

    景世卿并不知这种心情为何物,他只想让这个人,这幅皮囊,只属于自己。

    毕竟落沂,是他遇见的最有趣的人。

    翌日。

    落沂一睁眼,就对上了景世卿那张360°无死角的脸。

    她一惊,等缓了口气才想起来,昨晚是她提出来要跟景世卿睡一张床的,并且对方没有拒绝。

    离的这般近,落沂发现,景世卿这张脸的真的帅。

    不但帅,且还带着一股不明的蛊惑感,像是迷雾遮山,朦朦胧胧的,又像是蛰伏与密林中的鲜艳毒花,是妖冶而危险的美。

    景世卿眉毛动了动,不等落沂离开,二人就已四目相对。

    对方仍是面无表情,落沂下意识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像个八爪鱼一样抱在景世卿的身上!

    而且抱的十分用力!

    再看看景世卿那微微皱着的眉毛,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伤口被自己弄破了。

    落沂自认亏欠了他,连忙松了手,她说话别扭,强撑着道:“本小姐不喜欢跟别人睡一张床,你快点下去。”

    内心:儿子你快点下去啊,妈妈要心疼死了!

    但原主的人设可不允许她这样。

    枕边的人轻轻动了动,似是在活动麻木僵硬的四肢,落沂看着,心里更难受了。

    她怎么能把大反派给压到呢?

    现在是她压人,以后怕就是大反派拿着针板来压自己了。

    落沂默默低着头,等景世卿挪到了轮椅上,她才赶紧瞅瞅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印出的血迹。

    见缠绕的纱布都干干净净,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落沂总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担心是景世卿身上什么看不见的地方又伤到了,落沂披了披风跑下床。

    她两只小脚雪白,忽然离开温暖的被子,才落地就变得通红。

    “身上哪疼?”

    落沂问的特生硬。

    想了想不对,她变了个问法:“本小姐问你呢,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景世卿视线落在落沂受凉变红的小脚上,他眸光微闪,“腰上有些疼。”

    “又是腰啊。”

    落沂跑上前,顺带把大氅丢在了对方的身上,草草丢下一句披上,就伸手去解景世卿的衣服。

    解到一半,她觉得不对,停下了。

    原主好歹也是个嫡女,怎么能一直去解别人的衣服呢?

    这不是耍流氓吗?

    她可不能再像昨晚一样了。

    落沂清了清嗓子:“自己解。”

    景世卿听话照做,只是他没有全部解开,只将扣子松了一半,角度有些刁钻。

    落沂没管那么多,利索将手探进去,第一把就摸到了男子结实的腹肌。

    这触感!又滑又有弹性,碰一次保准上瘾。

    她耳根子一红,不争气地又偷偷摸了两把。

    “小姐在摸什么?”

    景世卿抬起眼皮,与落沂四目相接,他视线缓缓下移,最后停在了落沂那只不安分的手上。

    落沂就像是被火舔一样,立马收回了手,她整张脸通红:“看什么看?本小姐什么都没摸!”

    说完她又看了眼对方半开的衣服,开始霸道无理:“再说摸你一下怎么了?你本来就是本小姐的妾室,摸一下又不犯法!”

    “脸,不许看,转过去!”

    说完,她心里一虚。

    他娘的,她这是在说什么狗屁话!她怎么能对未来的反派大人如此不尊敬!

    还有,最重要的——她居然对自家儿砸的肉体有了此等龌龊的心思!

    不能原谅,落沂心里默念大悲咒,简直是不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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