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会之后的几日,天气总是阴沉不定。

    栀织靠在软垫上拨弄着挂穗,知道一场风雨欲来。

    夜晚,狂风暴雨果然降临了村庄。

    村里的人家都紧闭门窗,向桃姬娘娘祈祷暴雨不要毁了田里的庄稼。

    第二天清晨。

    “砰砰砰——”

    一阵猛烈的拍门声传到了栀织的耳朵里。

    修炼被打断,栀织皱了皱眉,但她还是披上外衫,走向了门口。

    “陶小姐,不好啦!村里的大桥断了!”

    村长面色焦急,告诉栀织现在村里人都在说大桥是豆腐渣工程。

    栀织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虽然她在建桥时没有出面,但她找的都是资深的工程队和设计师,采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材料,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村里有人受伤吗?”

    “倒是没人受伤,不过好多要出村的人都在桥头闹。”

    栀织点了点头,回屋快速换了件衣服,然后和村长一起前往大桥。

    远远地,栀织就看到一群人聚集在桥头,沸反盈天。

    “村长!你可算来了,你说这可咋办,俺们还着急去镇上呢!”

    “都怪那个黑心的老板,假装做慈善糊弄俺们老百姓!”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应该曝光他!”

    曾经朴实的村民,在事关自己的利益时,也都开始用最恶毒的话诋毁着大桥的资助者,忘记了他们每个人都曾受益于这座大桥。

    村长抹了抹额头的汗,扯起嗓门大喊道:“着急的先走西边的小路,都别搁这儿瞎起哄!”

    在大桥修建前,村里人要是想出去,走的都是西边山上一条蜿蜒的小路。

    “那条路那么远,而且刚下完雨怎么走啊。”人群里一个妇女阴阳怪气地说。

    “张巧嘴,就你事儿多!”村长不客气地回怼道,大桥刚建不到十年,他们之前哪个不是从那条小路走过来的。

    栀织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大桥的断痕,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大桥的缺口处并不像是被暴雨冲垮的。

    “大家稍安勿躁,大桥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栀织安抚着村民们的情绪,冷静地和他们说着自己发现的蹊跷。

    “呵,你谁啊?”张巧嘴轻哼一声,眼神不善。

    村长狠狠地瞪了一眼说话的妇女,然后和村民们隆重地介绍了栀织的身份。

    村民们得知眼前这个气质非凡的女子就是“大善人”的家人后,一时有些局促,不敢再造次。

    实际上,村民们都知道这些年“大善人”确实为村里做了不少贡献,要是没有“大善人”,他们现在哪能家家都过得丰衣足食、日子红火。

    日子一好过,人也变闲了。

    在背后说人坏话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在正主就在面前,村民们都尴尬地不再说话。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钱人就爱装模作样,大家不要被她骗了!”

    不过,只有少数人呼应他,而大部分人都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栀织感知到危险,后退一步,灵巧地躲过了向自己飞来的鸡蛋。

    “杂毛,你干啥呢!”村书记看见自己的儿子竟然朝栀织扔鸡蛋,怒不可遏。

    杂毛一向怕自己的老子,缩了缩脖子,赶紧鹌鹑似得躲进了人群。

    “汪汪汪——”

    王大娘家的大黄狗突然叫了两声。

    栀织扫了一眼在地上玩耍的大黄狗,忽然注意到它爪子下面是红蓝两根缠在一起的线。

    大雨过后,路面很多地方都有积水,栀织顺着大黄狗印在地上的水脚印,最终来到了右河岸的第三棵桃花树下。

    树下,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被埋在土里,只有开口处裸露在外面,上面还有狗爪的划痕。

    看来事实的真相就掩藏在这个黑色的塑料袋里,栀织眯了眯眼,叫来了村长,一帮村民也紧跟着围了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村长打开了黑色的塑料袋,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些火药的余料和工具。

    “村长,这是啥啊?”一个憨厚的大爷挠挠头,问出了大部分村民们的心声。

    “这是制造定时炸弹的原料和工具。”栀织语气幽幽,眼神锐利,看来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村民们听到栀织的话都震惊不已,难以相信竟然会有人做出这种故意炸桥的恶行。

    一想到炸桥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身边熟悉的人,村民们都变了脸色,感到一阵后怕。

    证物已经找到,“大善人”自然洗脱了嫌疑,很多村民们都面露愧疚,纷纷对栀织表示了歉意。

    “是谁这么缺德?”一个草帽大哥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人也太白眼狼了,故意毁坏咱村的公物,还让人家‘大善人’背黑锅。”另一个大妈也气得胸脯直鼓。

    一时间,村民们个个义愤填膺,直喊着要揪出那个罪人。

    人群中的杂毛身体一抖,偷偷往后移去,打算赶紧撤离现场。然而,还没走两步,他就感到自己的脖颈传来一阵窒息。

    “犯人还没抓到,你跑什么啊?”

    祁钰明从后面拉着杂毛的后领口,把他提了起来,带到了村长面前。

    栀织面露惊讶,没想到祁钰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村民们也都对祁钰明的行为一头雾水。

    “村长,我替你们把犯人抓回来了。”

    祁钰明把杂毛推到了众人面前,意思非常明显。

    村民们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虽然杂毛平日里不招人待见,但他的父亲可是为村里做了许多大大小小实事儿啊。

    村书记是一个看着憨厚老实的老头,他情绪激动地把杂毛护在身后,“别以为你是明星就能随便污蔑俺儿子啊!俺们可不怕你。”

    祁钰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是举起了手里的相机。

    “证据就在这里。”

    此时的杂毛面色惨白,双腿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相机的视频里清晰地记录着昨天刚下雨时,杂毛揣着黑色的塑料袋往桥上放了什么,然后又跑到岸边的第三棵桃树下鬼鬼祟祟地挖坑。

    众人霎时一片哗然。

    村民们都满目怒容地看向杂毛,视线如锋利的刀子。

    村书记得知真相差点气得晕倒,他一把夺过旁边大爷挑担用的木棍就往杂毛身上抽,“你个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闯祸!你这是要气死俺!”

    木棍打在身上发出一声声闷响,杂毛疼得呲牙咧嘴,他哀嚎道:“我就是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怎么了,反正也没人受伤!”

    前两天,村书记在家吃饭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暴露了栀织的真实身份,杂毛知道后就想出了通过炸桥来诬陷栀织,好报复她带给自己的耻辱。

    虽然杂毛没有正经职业,但他从小就对炸药这种东西感兴趣,所以他用事先在网上买的材料,自己组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准备趁没人的时候放在桥上。

    他根据天气算计好了时间,让炸弹在暴雨中爆炸,这样别人就会以为爆炸产生的巨大声响是雷声,而炸出来的残骸最终也会被大雨冲刷到桥下。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看似完美的犯罪过程被不远处隐藏在草丛中的摄影机录了下来,杂毛的恶行最终还是被揭发。

    原来,为了增加节目的效果,剧组每天都会派专门的摄影师在村子里几个固定地点采景,大桥作为桃庄村的代表性建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由于还没录过雨景,所以那天摄影小哥特意趁雨还不大的时候,留在大桥附近拍了一会儿,不过当时桥上还有一些人,因此摄影小哥也没注意到杂毛异常的行为。

    直到今天早上,祁钰明听说了村子里大桥断了的消息,太阳穴一跳,立马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因为在做任务的过程中,他曾在村委会的墙上看到过大桥的质检报告,当时为了找线索,他仔细地阅读了全部内容,其中每一项指标都是合格的,甚至还要优于一般的桥梁。

    敏锐的大脑让祁钰明瞬间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阴谋,而且针对的对象很可能就是栀织。

    他问遍了所有昨天负责采景的摄影小哥,希望能够有一些线索,在最后他找到了在大桥附近拍摄的摄影小哥。

    听完前因后果后,摄影小哥立马和他一起翻看昨天采景的视频。

    果不其然,就在十分钟前,他们在视频里看到了行为诡异的杂毛。

    拿到证据后,祁钰明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大桥。

    “求求大家饶过俺儿这一次吧!小孩子还不懂事,俺给大家赔罪了。”

    村书记痛苦地跪在了众人面前,希望能得到众人的原谅,他悔恨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但也不愿自己唯一的儿子去坐牢。

    “各位乡亲,俺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帮大家把大桥修好,求大家别和孩子计较了。”

    见到痛哭流涕地为自己儿子求情的村书记,村民们都有些动摇,毕竟在他们心中村书记一直是一个热心又老实的好人。

    村长的脸色铁青,一边是村民们的意愿,一边是正义的审判,他有些为难得看着栀织,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小姐,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俺儿子一次吧!俺保证他再也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村支书注意到村长在看着栀织,他一把扯过身边目光呆滞的杂毛,一起给栀织磕头。

    栀织感受到了四周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嗤笑一声,睥睨众人。没想到这就是那群人的后辈啊,还真是让她失望。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断桥的另一侧就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谁炸的桥?自己站出来!”

    顿时,杂毛惊恐的眼神中闪过绝望,面如死灰。

    不一会儿,几名警察就从西边的小路上跑来。

    栀织一转头,就看到祁钰明对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她和祁钰明对视了一秒,倏尔,绽开了今天的第一抹笑颜。

    警察临走前,还客气地对祁钰明鞠了一躬,“感谢祁先生的报案,您帮助我们维护了公民的利益,真的非常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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