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午饭用毕,她和顾长清便把这两人请到花厅,安坐闲聊。

    魏煜泞长相绝佳,不同于顾长清的沉稳端正、苏问弦的冷冽俊美、傅云天的豪爽俊朗,他是那种堪比女子长相的俊俏,让苏妙真每见一次,都不得不感慨一次他生错了性别。

    当然,能进锦衣卫还坐到同知,甚至可能被调往北镇抚司,北镇抚司岂是一般人能掌管的,可见魏煜泞其人绝不如他的长相好惹。

    魏国公府与成山伯府虽有亲,但苏妙真与他的确只见过两面,当下就无话可说。魏煜泞和顾长清寒暄两句,就一直在沉思些什么。

    还是直到苏妙真问起苏妙娣夫妇的近况时,魏煜泞才搁下了手中玲珑瓷茶盏,颔首道:“大哥嫂嫂近来都不错。嫂嫂的身子已经大好了——”

    苏妙真前段时间也收到了苏妙娣的回信,信中苏妙娣轻描淡写地略过了她流产之事,只说身体差不多好全了。但苏妙真没亲眼见着,又晓得苏妙娣向来是个内里刚强不肯给人添麻烦的性子,难免担忧。

    这会儿听魏煜泞如此言说,苏妙真便大为放心,笑道:“那就好,我姐姐性子柔婉,向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儿,我在外头隔得太远,也着实闹不清京城里的情况,心中实在不安。”

    魏煜泞点了点头,“嫂嫂为人的确如此。只是兄长如今是工部郎中,前段时间出京了去武冈,要督办新的珉王府——嫂嫂为此伤怀,故而身体虽恢复了,精神却不佳,饮食亦有减少。”

    苏妙真轻轻皱眉。

    苏妙娣虽然性子柔婉,但心思手段皆高,才学品味甚好,容貌又极清丽秀美,故而自打嫁入魏国公府,同嫡长子魏煜泓就极为琴瑟和谐。但苏妙娣心思绵密多虑,身体不佳,出嫁几年里始终毫无喜讯。

    而那时魏国公府的老太君年快九十,眼看着就要寿终正寝了,便非常着急想要抱曾孙,极力让大房长辈给魏煜泓纳妾塞通房。父母赐,不得辞,魏煜泓受了那些女人,但却极少亲近她们。

    甚至在苏妙娣终于生下魏国公府的嫡长孙后,魏煜泓就立刻把几个通房全都配了管事,也再没踏足过那两个姨娘的院子。是以苏妙娣待魏煜泓也越发上心,不再单把对方看做夫君和孩子的爹。

    苏妙真思及此处,微微摇头。她自己都不太舍得离开顾长清。上半年去扬州参加朱老太爷的寿宴,即便落水染了风寒需要休养,又有苏问弦在旁看着,她还是几度想要回苏州府去见顾长清。

    而苏妙娣和魏煜泓二人成亲这些年也从没分别过,如今魏煜泓去往湖广的西南,没个一年半载怎么也回不去京城,难怪苏妙娣挂念心乱。

    正想着,听魏煜泞忽地道:“顾夫人,你可有什么书信物件想要我捎带回去——我快马加鞭进京,只需十日,比你遣家仆要快得多。你和嫂嫂姐妹情深,若她收到你送去的土宜特产等礼物,可能会高兴起来。”

    苏妙真闻言回神,忙忙笑道:“那就多谢魏同知了。”说着,就给端茶进厅的侍书黄莺使了个眼色,侍书二人心领神会,将西湖龙井、碧螺春等好茶放下,就悄悄退出,去后院收拾箱笼。

    先前马家桥大堤因秋汛而断裂时,魏煜泞临上京面圣前,给苏妙真顾长清递贴约见。苏妙真当然不敢怠慢他,赶紧应了下来。

    等到见面时,魏煜泞开门见山,直接称会看在兄长夫妇的面子上,在公文里抹去对顾明远的评价,让苏妙真和顾长清不用去找其他门路,同时也没说要什么好处,就直接离开。

    再随后,总漕也出面替顾明远周旋——原来总漕仍记着与顾老太爷的座师门生之情,只是因着顾明远在河道手下办事,总漕不好与顾明远走近,惹总河忌惮。如今得到时机,便鼎力相助。

    于是顾明远就成功迅速地在这件事上脱身。

    顾明远自己以为魏煜泞是因着总漕而没在密折上说他坏话,但苏妙真却知道魏煜泞这人桀骜不驯油盐不进,亲爹亲祖父的话都不太听,何况常年不见面的外祖父总漕大人。

    更别说魏煜泞自己都承认,他网开一面,全是看在苏妙娣夫妇的情面上了。

    但苏妙真想着,还是不能让魏煜泞白出工,怎么也得回报一二。好在她很快就记起来之前在苏妙娣夫妇处,曾听说魏煜泞喜欢收藏洞箫和赵孟頫的书画。

    顾长清一听此话,立马就差人回金陵,从他自己的收藏里择出许多珍品,由苏妙真收拾了,预备着等见着魏煜泞,好找个借口送给他。只是魏煜泞再度回到济宁后,却始终不往知府衙门来,苏妙真和顾长清竟是没寻着机会给他。

    故而苏妙真此刻一听魏煜泞说能捎带东西,就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暗道:总算能时机把备下的厚礼悄悄送出,也免去了被他拒绝的可能。

    魏煜泞说完这件事,便再没开口。

    过得片刻,他出声打断傅云天的滔滔不绝,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刚好,我也得去一趟漕院,便不多留了。”说着,就站起身。顾长清听得此话,看了苏妙真一眼,示意她坐回去,自己起身,要独自送魏煜泞到府衙外。

    苏妙真这边也恰好有事要问傅云天,便点头答应,等见顾长清和魏煜泞的身影消失在花厅外,这方转头,抖了抖手中绣帕,看向傅云天,蹙起柳眉,慢慢道:“傅二哥——前几日我收到了绛仙送来的信,里面说,里面说你如今跟慕家某个姑娘走得很近,还想要娶人家做贵妾……”

    傅云天本坐在花梨木南官帽椅中,一面翘着二郎腿品茶,一面随意打量花厅里的陈设,冷不丁被苏妙真这么一问,他也没防备,下意识就点了点头道:“对,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但觉不妙,立马转脸,果见得苏妙真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收了笑意,红唇微抿,正冷冷看着他。

    又听苏妙真慢慢反问道:“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慕家的姑娘是你该娶的么?干爹他老人家是兵部尚书,为了平衡那几位手握军权的总督,一贯谁也不亲近,谁也不冷落,所以即便赵大总督几番欲与镇远侯府交好,也□□爹干娘拒绝。你倒好,竟然想弄个慕家人进府,这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干爹他们更待见蓟辽总督么?”

    “还有,傅同知,你后院里的女人也不止七八个了吧,实在好大能耐,也不怕亏了身体以后拉不了弓,上不了马呐?”

    要说傅云天这辈子最怕的几个人之中,里面莫名其妙的就有苏妙真。他自己也纳闷,没想通这到底是因着这干妹妹的容色心性都是世间少有,而让他难以忘怀;还是因着在湖广逃难时几度牵连了苏妙真,且在荒镇中被她搭救了一次才又敬又愧……

    但他虽没想通,这却不妨碍他一面对苏妙真,就直不起腰杆。

    当下,傅云天就心神一凛,冷汗直冒,忙赔笑脸道:“真真妹妹,你不晓得,韵韵她是慕家旁支的姑娘,而且她娘是个外室,前两年才被认回,跟慕总督本家关系不近,我就是娶了她,也不会真的怎么样……”

    又咽了口吐沫道:“真真妹妹,你知道的,我院中的女人都是为了侯府的富贵,没几个真心实意的……韵韵她不一样,她说过不求名分,也不想让我为难,只要在我身边就成……她又长得那样美,嫁谁都能当正妻——”

    苏妙真立时打断道:“既然她不要名分只要真心,那你大可以给她全部真心而不给妾室名分,把她纳作外室——这样岂不既能全了你二人的情意,又能保住侯府在几位总督间的平衡?”

    傅云天一呆,犹豫许久,后道:“可我怎能如此委屈她,韵韵先前曾告诉我,她娘就是因为做了十几年的外室委屈至极,连带着她受尽苦楚……如今她娘又死了,我是个男人,不该让她重蹈她娘的覆辙……”

    苏妙真听得傅云天之言,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

    她“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看了傅云天一会儿,方慢慢笑道:“那这么说,这位慕家姑娘一面说着不计名分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一面又跟你讲了她母亲做外室时的悲惨遭遇?果然很不一样呢……”

    傅云天本为她突绽的笑颜而心神激荡,等回过神来琢磨她这几句话,不免脸色一滞,瞠目结舌。他看着苏妙真,欲要替慕韵娘辩解,却又哑口无言。

    苏妙真微微叹气,凝视向傅云天,轻轻道:“傅二哥,你怎么就这么好哄呢。——这姑娘若真的善解人意地不计名分,也不想让你为难,她自己就不会提起她母亲的过去,否则岂不让你心生愧疚压力,不得不替她争个名分?”

    傅绛仙十月里寄信到济宁,跟苏妙真说起一件事,那就是傅云天被慕家某房的庶女弄得五迷三道,一定要娶对方,把傅夫人傅侯爷气个半死,几度要跟他仔细分说,却因傅云天时时躲着而没能成功。

    傅绛仙又在信中说傅云天既然要在济宁待上一段时日,苏妙真可否寻些机会劝劝傅云天。苏妙真从她含糊的言辞中也琢磨出来几分意思——多是傅夫人想着傅云天曾为苏妙真着迷了好几年,或许能听她的劝,这才让傅绛仙悄悄问问苏妙真意思,看她愿不愿意当个说。

    苏妙真因知道傅云天对她有男女上面的意思,故而极少见他,也本想直接拒绝或者出工不出力。但一想到干娘傅夫人这些年对她、苏妙娣以及伯府的照拂,便狠不下心。

    何况她虽看不惯傅云天的好色浪荡,但两人到底曾共经患难,再怎样也有几分情义。而傅云天这人除了在女色上糊涂外,其他方面都还过得去。

    便答应下来,与傅绛仙互通了几分书信,仔细打听傅云天跟那慕家姑娘相熟的过程。后来才知是清明踏青时,傅云天在李园阴差阳错和那迷路的慕家姑娘打了个照面,给人指了路后又捡到了对方落下的玉佩。

    后来又在妙峰山进香时,因着慕家姑娘没戴帷帽,他认出对方,两人在桃花林里再度撞见,就此有了往来……

    苏妙真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和傅夫人傅绛仙一致认为,傅云天在女色上实在太过糊涂,这么明显的问题,他居然都看不出来。

    心神稍转,她柔下声道:“二哥,我原就知道你是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人,所以才想对这慕家姑娘负责,但别说你不该跟慕家的女儿好,单说那女孩儿,未必没有别的心思……你想想,我和绛仙都是顶贪玩的了,但平日里出门也总是一大堆人跟着,更不敢忘了遮去容貌……”

    “——但这慕家姑娘却不一样,她就算是旁支的小姐,家里服侍她的奶母丫鬟也绝对不少,出门也必得戴着眼纱帷帽的,怎么就能两次都迷了路,还都撞到你,更都让你看到她的真容,以至于引得你心生爱慕呢?”

    “且听你话里意思,你和她也私下见过几次了,她是个在室姑娘,按理说该被家人管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又不是即将被许人家的紧急,怎么就能成功地私自出门,还能干出跟外人暗地里谈情说爱的事?”

    “二哥,我晓得那慕姑娘生得极好,难免让你眷恋。但你原是见过世面的,该晓得天底下长得美的女人多不胜数,你又是如此的英俊有为,将来自能遇到更好的,何必非要娶她,以至于妨害到侯府呢……”

    傅云天何时见过苏妙真如此的和悦好脸,又何时听过苏妙真如此的柔婉相劝,当下就没有抗拒,仔细倾听。

    因着慕韵娘貌美非常,又不是傅云天的正经妻妾,两人私下相会,就有了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意味,且慕韵娘从没让傅云天近过身,又多了“偷不着”的心痒难耐。

    而慕韵娘在傅云天面前也总是妩媚惹怜的模样,傅云天的心思就给她牢牢牵绊了住。但他究竟不是愚蠢到家的人,往日也常在脂粉堆里打转,见多了女子勾男的手段,只是平日里不太上心罢了。

    故一被苏妙真点破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他就脸色渐变,心中也明白过来。

    而苏妙真见他似有醒悟之意,越发下了功夫,旁敲侧击地问出他二人没有夫妻之实后,就亲手斟了盏茶递给傅云天,坐到他对面细细劝导,只把其中利害关系尽数剖析出来,极是苦口婆心。

    傅云天正儿八经中意了苏妙真好几年,即便至今,对她也尚有男女之情,又见她殷殷关怀,哪里肯让她失望,就满口答应,只说等一回京城就跟慕韵娘一刀两断。

    两人聊了一会儿,顾长清从外面回来,又把傅云天留到了晚间用饭。饭间因傅云天问起济宁府的丈田清粮,难免要论起张元辅上任一年来推行的政令,傅云天除了对“丈田清粮”和“京察”赞不绝口外,对“海禁”一样推崇至极。

    只让苏妙真在旁听得连连摇头,傅云天这一整日都被她捧着顺着,一时间也难免有些得意忘形,道:“五妹妹,你是个女子,自然不晓得因着这市舶司朝贡有利可图,从扶桑而来的倭寇屡剿不绝,这市舶司一撤,以后就再无倭患……”

    这话正好犯在苏妙真的忌讳上,当下就轻轻一笑,“那二哥,咱们打个赌吧……”

    乾元十六年正月十四,诸倭勾结海商,大举入寇,连舰数百,蔽海而至。

    自太仓登岸,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犯苏州、松江、杭州、扬州、泰州等富庶州府,纵火劫掠。

    浙东滨海数千里间受其荼毒,被焚劫儿女、钱帛、田庐以数万计,所杀将、吏、士、民以数千计,所陷城邑、卫所、乡镇以数十百计。

    倭寇乘着正月劫掠浙江南直隶两省的富庶城镇之事,传入京城后自是惹得乾元帝天颜大怒,乾元帝罢免了浙江巡抚,奖赏了苏扬常松等地及时组织防御反攻的官员将领。

    又从兵部尚书与几位阁臣所言,起用了一位曾经平定过两广叛乱但因贪污军饷而被罢免多年的老臣,任其为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更加浙江总督,以训练水战士兵。

    傅云天正月里刚回京城,没歇两日,就被乾元帝指了出去,派到浙江都司任都指挥佥事,防守杭州、宁波、台州三郡。

    傅云天本就不想在锦衣卫干什么巡查缉捕,先前也只是因着傅啸疆想要磨练他的城府心智才勉强待着,一收到任命当然大喜,比老骥伏枥的新任浙江总督还要精神抖擞,连夜就卷了包袱,疾驰南下,但路经淮安扬州常州等地时,因着有苏问弦等熟人在,难免就多逗留了几日。

    即便如此,傅云天也赶在了花朝节前入到吴郡。一到苏州地界,傅云天自是要见宁祯扬,二人也没心思游宴取乐,花朝节当日一大早出城要去登铁铃关。

    路上二人提起正月里的倭寇入侵,苏州卫官军如何不堪一击,傅云天难免想到他同苏妙真打的那个赌,不由紧了紧缰绳,自言自摇头语道:“还真被她个女人家给说准了。”

    见宁祯扬瞥他一眼,神色好奇,傅云天不免将上年十二月里跟苏妙真打赌之事模糊说出,带过赌注一处,他无奈道:“你说说,她怎么随口一猜,就猜得那么准呢。”

    宁祯扬微微一哼:“你以为苏氏是随口一猜?去年三月市舶司一罢,她就嚷嚷着可能会有倭寇,急急吩咐手下管事伙计,让他们把开到枫桥处的所有织坊布庄撤进内城,我本来要反对,后来想着吴王府又不差她那儿的银子,就没跟她争辩。”

    傅云天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宁祯扬好半日,方讶异道:“恪然,听这意思,你居然在跟五妹妹搭伙做生意,你不是一贯看她不顺眼么?”

    宁祯扬心内颇不自在,面上表情却不变分毫:“苏氏都求上门了,我能真不答应她么,怎么说也是问弦的妹妹。”

    因着苏妙真的织坊效率实在太高,出货量又大又快,引得吴郡当地的其他布商明里暗里地拼命打压,甚至有布商士绅如法炮制,又煽动小股失业织工去上门打砸的。

    苏妙真不愿让出任苏州织造的顾长清牵涉其中,仔细琢磨,想到吴王府是苏州的最大勋贵,若能在宁祯扬这株大树下乘凉,自然没人敢惹上门。就找到宁祯扬,问他要不要入股,二人一起将苏州乃至南直隶的布匹绸缎生意垄断下来。

    苏州及附近松江等地的棉纺丝织业极为发达,宁祯扬手中亦握了许多类似产业,被苏妙真的织坊布庄打压下来,其实大部分都开始难以为继。

    虽说吴王府还有钞关,田庄、矿产、当铺等其他巨额进项,但骤然失了这一块的收入,宁祯扬也难免肉疼。

    但因着他喜欢苏妙真,自是狠不下心去跟她在这上面争长短,一见她愿意拉他入伙,当下就应了下来,两人开始合作。苏妙真也不要他出钱出人,直接就分了两成给他。

    宁祯扬起先虽估计到苏妙真从织坊布铺里获得的利润比一般坊主布商要多,但等一季度过后,他收到苏妙真送去的三万两七千两银票时,才知道这里面的进项有多惊人。

    她倒是神通广大,难怪苏问弦顾长清都事事顺着她的意……宁祯扬这里犹然出神,两人已然到了铁铃关。

    二人下马登楼,傅云天放眼一望,见得阊门到枫桥的十里繁华早已烟消云散,数千民屋大多已成断壁残垣,比在扬州所见情景要惨烈数倍有余,不由面色难看起来。

    他握紧双拳,不满哼道:“看来威胁我大顺江山的不只是北面的蒙古人,这些海上而来倭寇凶残起来,也半点不比蒙古人差……苏州城乃江南最繁华的大城,卫所官军尽是精锐,粮草战甲也全是最好,结果还被倭寇烧杀抢掠到如此地步,你说说,苏州卫的官兵怎么就如此不中用呢!”

    宁祯扬亦是点头,听到后半句话,拍了拍傅云天的肩膀,道:“东麒,苏州的情形还算好的,至少及时开了城门把城外百姓都接了进来。你难不成没看邸报——杭州常州那边才是真丢了大脸,漕船被抢,官仓被劫,死伤何止千人,你到任杭州后可有的忙了……”

    傅云天不服气道:“苏州的情形还算好?扬州那才勉强能称得上不错——漕船盐船一艘没丢不说,问弦他还招募了骁悍的盐帮帮众,组成商兵反击……”

    宁祯扬没好气道:“苏问弦向来听他那宝贝妹妹的话,他们兄妹俩在这上面肯定早早商量过。而苏问弦是扬州盐运使,如今在淮扬说一不二,手里又有盐道上的近万官兵,若是早做准备,自然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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