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徐砚之轻轻唤她。
“算了，我们先走吧。”既然帮不上左玄，他们还是先等安全再去汇合。“对了，你要采什么灵草吗？”
徐砚之摇摇头：“在下随意即可。”
“行吧。”罗汐也习惯了他这无欲无求的性子，拿出地图大致确定下位置，所幸他们离湿地区不远，绕过湿地就是沙区了。
“姑娘，下面好像有东西。”
罗汐向下看去，巨角留下的深壕有近一丈宽，几人深，里面全是被挖断的根茎碎石。而徐砚之指的地方，有块晶状物卡在缝隙里，闪烁着星光。
“也许是什么宝贝？”罗汐猜测道，但徐砚之却有些迟疑。
“在下并未察觉到有宝物的灵气，或许不是……”
“看看呗！”不等徐砚之说完，罗汐率先跳了下去，“你在上面等着，情况不对再叫我回来！”
徐砚之无法，只得蹲在边缘留意。
罗汐落在土层上，忍不住多踩了几脚：“这泥土还挺软的。”那东西不难找，很容易就被抽了出来——是块类似八卦镜一样的灵器，可惜只有一半。
“我找到了，你快……”罗汐一抬头，陡然变色，“小心后面！”
那名合欢宗女修去而复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徐砚之身后，不等徐砚之反应过来，抬手便打。
徐砚之背后不防受了一击，手下一松，跌落下来。罗汐顾不得其他，紧走几步接住。“没事吧？”再看上面，那女修见底下有人，脸色恼怒。
徐砚之抬手拭去嘴角的血丝，“没事。”察觉到是罗汐的手扶着他的腰，顿时浑身一僵。
女修纤指一弹，红线飞出直刺罗汐。罗汐抬手一挡，没想到红线顶端系着银针，刺破了罗汐的手掌，顿时一麻。
“嘶！”半块灵器从手中掉落。女修收了针线，冷笑一声离开了。
徐砚之瞅见罗汐手中流出血珠，大惊失色，“姑娘！快止血。”
这点皮肉伤罗汐没怎么放在眼里，不过徐砚之这紧张的样子反而逗笑了她：“不至于，也就一点血而已。”说着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吮，淡淡的血腥在唇齿间萦绕。
徐砚之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姑娘还是包扎下吧，如此……不妥。”
罗汐翻了翻自己的子戒，没带应急药物。徐砚之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罗汐，“姑娘先用在下的吧。”
罗汐单手不好包扎，徐砚之看不过去，说了句“失礼了”，帮她扎好。看着手背上小巧的结，罗汐忍俊不禁：“你的手比我还巧呢，到底谁才是女人啊？”
“咳，咳咳！”徐砚之尴尬地咳嗽几声，面色薄红，“姑娘莫说笑了。”
甩了甩手，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罗汐就不管了，弯腰把那半块灵器捡回来，吹走上面的泥土：“你看看这是什么？”
徐砚之凑过来看，这半块镜子形似八卦镜却无八卦纹，镜面面积占了三分之二，背面的图腾只有一半，也猜不出是什么。
“在下亦不知。”徐砚之抱歉道。
罗汐拿起来对着光左看右看，如果徐砚之也不知道，她这个门外汉更不知道了。不过想到一些小说里提到灵器要注入灵力或者精血才能激活，难不成……
“你放些灵力试试，看能不能激活它。”
激活？徐砚之虽然不懂这词，但也知道她的意思，手指点在镜子上放入一丝灵力。
毫无动静。
“难道真的要血吗？”罗汐自言自语道，无意中扫到徐砚之准备放血，赶紧改口，“我瞎猜的瞎猜的！先别放！”
精血什么的对修者来说太重要了，轻易不能放出去。这灵器用途不明，谁知道是大法器还是低级货。
摸了摸背面的图腾，凹痕雕刻得非常精细，可惜只有四只爪子，罗汐喃喃道：“如果有另一半就好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沾了一点血迹的指腹碰到图腾很快被吸收，只是由于背面颜色深，没人发现。
“姑娘若是感兴趣，在下有位师兄擅长炼器，可以带回去让他研究一下。”
罗汐嘴角一抽，“你们师门真是人才辈出。”
吐槽归吐槽，倒也把镜子递给他。但徐砚之刚接住，罗汐突然表情古怪。“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徐砚之纳闷地看着她，“声音？”
背面图腾闪了闪。
罗汐低头看那镜子。没有？难道只有她听到了？
就在她刚刚摸了图腾后，便听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呼声，像是……一头野兽。可徐砚之说听不到，她才发觉这声音不是传到她耳朵的，而是直接传到她心中，轻轻地震动着呼唤着。
声音似乎……来源于灵器？
徐砚之见罗汐不松手，疑惑道：“姑娘？”
“啊，我在。”罗汐怔怔地看着灵器，“我觉得，要不我们还是……”
刺目的白光从镜中乍出，罗汐和徐砚之猝不及防被闪花了眼，脚下出现一个漩涡，两人毫无准备被卷了进去。
“啊！”
……
【凌云门·紫云峰外】
凌少华本想和心上人幽会，结果突然接到夜千绝即将到来的消息，不得不取消了。
传送阵法亮起又暗，夜千绝果然来了。
“你不是说要闭关吗？跑来这做什么？”凌少华心里有气，说话变冲了。
“怎么？打扰了你的好事？”
“快闭嘴吧！”
夜千绝随意看看四周，目光转了一圈落在不远处的紫云峰上，嗤笑一声：“紫云尊者的亲传弟子？”
“那又如何？”凌少华见不得旁人看轻他的心上人，哪怕是好友兼上司也不行！
“不如何。”夜千绝收回视线，“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老样子。”凌少华不耐烦地摆摆手，“查不到一星半点，因为当年那事，合欢宗剩的功法不全，根本没有调查的价值。”
“所以？”
“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凌少华气结，“事关你的修为，若非真毫无头绪，我会说如此草率的话吗？”
夜千绝默然，周身气压骤降。
“你也别拿我撒气。”凌少华淡定地撑起结界抵挡他的低气压，“不过派出去的眼线似乎看到了一个能破解媚功的人。”
“谁？”
“沧海门弟子。”
……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一前一后落地。罗汐先屁股着地，坚硬的石面硌得她咬牙切齿，紧接着又被徐砚之砸中，又倒吸一口气。
徐砚之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什么软的东西时暗道不妙，听得头上罗汐的抽气声更是吓得手忙脚乱爬起来，“对不住对不住，姑娘没事吧？可有受伤？”
“没事。”罗汐咬咬牙，稍微活动了下右腿——刚刚就是这里被徐砚之砸中的，还好还能动，没出问题。
“看不出来，你分量还挺重啊。”罗汐调侃道。之前接住他的时候还觉得他身子板挺瘦弱，谁知道砸下来她骨头都疼了。
“姑娘……”徐砚之嗫嚅片刻，似是下定决心道，“在下，在下会负责的！”
“啊？”罗汐坐起来按了按几处穴位，等腿也不疼了再站起来，“不用啊，没断没折的，医药费就免了。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徐砚之被她打岔，那股冲动劲顿时就散了，心跳也慢了下去。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唯有左右的石壁提醒他们，这里已经不是林区了。
徐砚之施了个法术，一颗光球在前面照明。罗汐见他要带路，心一动抓住他的手，“还是我走前面吧。”
“这怎么可以。”
徐砚之刚想拒绝，罗汐却打断他：“我体质特殊，要有什么危险也能抗一会，反而你修为低，若是再碰上凝脉期修士只怕会受伤。”
徐砚之想到了先前被偷袭，眸中一暗，倒也不再辩驳。
罗汐跟着光球小心前进，这条通道平整得不可思议，不像天然的，更像是人为打通的。罗汐心里存疑，速度也没有加快，直到不小心踩了一脚的水。
“？怎么回事？”
罗汐吓得练练后退，被徐砚之扶住。借着光线，眼前呈现的是一条地下河，水流不急，却深不见底。
石壁通道到这里就断了，没有别的路可走。徐砚之放出灵舟，把罗汐拉上去，打算顺着地下河流向寻找出路。
光球依旧在前方照明，周围除了哗哗的水声，安静的好像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罗汐看着石壁是浮动的影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鬼啊？”
徐砚之安慰道：“姑娘且放心，鬼魂皆由鬼域统一管理，鬼修轻易不得踏入仙域。”
罗汐在心里吐槽：拉倒吧，你们仙域的漏洞有够多的，老娘先前就在仙域内杀了个鬼修，不也没人发现吗？
但她不敢说。
虽说她亲手杀了鬼修，但那鬼修好歹是人啊。现在这样处在未知环境里周围说不定还藏着未知生物，不害怕才怪。
结果她的沉默让徐砚之误会，退到她身旁施了个防御法术。
罗汐：谢谢，心领了。
行的越远地下河越宽，不多时，前面的光球剧烈抖动，而后竟晃动几下沉入河水，消失不见。
没了光源，两人陷入了黑暗中。
罗汐感到不妙，悄悄拉住了徐砚之的袖子，刚想说什么，就听得河中传来期期哀哀的歌声：
“明月何皎皎，长夜何漫漫；
芙蓉却妆面，粉黛皆失颜；
妾有一情郎，怅惘归无期；
相思无处诉，红烛泪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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