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又被轻轻阖上。

    房间里只剩楚行简一个人,青年背光而坐,脸上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

    他一向冷静,今天没进入这间房间之前,他已经有了对危险的感知,想要脱身离开这里。

    但还是被俞珏的声音吸引过来,虽然有点预料到是俞珏故意和康其禄做戏,故意为之。

    但楚行简心中还是不由有些意外和愤懑。

    俞珏那张和贺塬相似的脸,做出伤害他的事,他就感觉到强烈的不舒服。

    尽管相识不久,但他对俞珏还是以朋友之心相待的,没想到竟然是蛇鼠一窝。

    青年脸色沉沉,瞥了一眼药箱,没有动手,脖颈上的伤不足以让他担心。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贺塬,一个人来,如果贺塬真的一个人来。

    楚行简面色一空,眼中似乎有些茫然,他不敢想贺塬一个人来会怎么样,尤其目的不清晰的情况下,不怕要财,就怕要命。

    青年轻轻触碰了一下颈侧的上,血沾染在手指上,在指腹上显得扎眼。

    他握紧手指,脸色彻底沉下去,康其禄这群人既然敢伤人,那么对谁都会动手,不论是他,还是贺塬。

    俞珏走出门,站在幽暗的走廊里,一言不发,高大的身影落在地毯上,形成一团漆黑扭曲的影子。

    像是他的内心,扭曲到了极致。

    “聊的怎么样?”俞珏猛得抬眼,看向一旁抱着手臂的康其禄。

    康其禄抱着手臂,悠闲站在一旁,走廊上的顶光笼罩在头顶,自上而下地倾泻在男人身上,半明半暗地显得渗人。

    俞珏尽其所能地忍耐收敛了脸上的阴冷厌恶,但仍然被康其禄察觉。

    “别这么紧张啊,我们可是合作关系,对你的合作伙伴露出这样的表情太不礼貌了。”

    康其禄倚在墙壁上,眼里有些笑意。

    俞珏捏了捏手指,仿佛在压制心中的怒火,他冷漠出声,“你连计划都不告诉我,算什么合作伙伴。”

    康其禄抚了抚手心,浅笑道,“这样不是更开心吗?多刺激啊哈哈哈哈。”

    男人不可抑制地笑着,像个爱笑的小丑一样癫狂。

    俞珏侧眸,眼里尽是森冷,他现在同样被困在岛上,信号发不出去,管家联系不上他,只能和康其禄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尤其不知道眼前这疯子的计划。

    很有可能会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

    以及俞珏看向紧闭的门,他们对楚行简动手了,他不想看到这一幕,他从来没想过会让楚行简受伤的

    康其禄在一旁看见男人眼中的动心,不由发出一声笑。

    “你在担心楚行简?哈哈哈哈,真的是,作为一个可怜的备胎,你竟然还在想着楚行简。”

    康其禄大肆地嘲笑让俞珏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不用你管。”

    “哈哈哈,可是你也太可怜了吧,喜欢的人没一个是你的,被母亲抛弃,被楚行简抛弃,全部都被贺塬抢走了。”

    “你真可怜。”可怜两个字从康其禄口中吐出像是同情,但更是嘲讽。

    康其禄把俞珏养了二十几年的伤口再次撕裂,还在上面洒了一把盐。

    俞珏面容在那一瞬间扭曲,眼底全是浓稠的黑色,像是陷入了某种魔怔的状态,后牙槽微微作响。

    康其禄弯了弯唇角,有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你不恨贺塬吗?抢走了这么多属于你的东西,亲情爱情,你什么都没有。”

    “你从小喜欢的楚行简也这么厌恶你,你甚至只能靠这张和贺塬相似的脸来博取楚行简的注意,你真的太可怜了。”

    俞珏握紧拳头,指甲扎入肉中,丝丝血迹沾染。

    “我恨贺塬,恨不得杀了他。”

    俞珏缓缓开口,眼眸猩红,眼里全是和康其禄如出一辙的癫狂。

    康其禄满意地笑出声。

    上前一步靠近俞珏,看着这张和贺塬相似的脸,泛起痛苦。

    他就很开心。

    男人轻声喃喃道,“欢迎你,我们成为了真正的合作伙伴。”

    天已经黑沉。

    今天的事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沉重,尤其是找不到楚行简这件事。

    这让贺塬心力憔悴到快要散架。

    助理送来的饭放在茶几上,没有开封就已经凉透了。

    贺塬现在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只有满心的焦躁。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把贺塬从埋头工作中的疯魔状态中拉出。

    官瑾疏站在门口,眼底有些青黑,为了找人加处理事务,他也熬了很久。

    “林阿姨要到了,现在正在往公司赶。”

    林念娴前段时间出差,一直在外省,听到消息后便赶了过来参加记者发布会。

    贺塬一顿,眼中有些复杂。

    他父母早些年便离婚了,他一直放在他爷爷那边和贺筱涵一起长大,和父母都不算亲密。

    林念娴和贺群又都忙于事业,尤其在两人离婚后,林念娴与贺群彻底交恶,两人在商业上总是出现矛盾。

    对贺塬更是没什么关心。

    最多的照料,也只是林念娴常说的,要贺塬继承产业搞垮贺群。

    如今又出了林念娴私生子这一事,还是在自己  出生之前就有一个孩子。

    让本就对贺群感到失望的贺塬,对他母亲也失望了起来。

    尤其是,他们的恩怨,让楚行简陷入了困境。

    贺塬没法接受,他怪自己把自己的爱人扯进这场战争里,也怪他的父母造成的祸患。

    没有时间多想,贺塬便被高跟鞋的敲击声惊醒。

    急促而有力的声响在瓷砖上格外明显。

    是他母亲林念娴来了。

    贺塬起身,往门口看去。

    一个个头高挑,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头发盘的板正,容貌雍容典雅,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和贺塬极其相似。

    她面色冷淡,有些赶路匆忙而来的憔悴。

    看见贺塬,女人朝他点了点头,神色严肃,一看就是以往也不爱笑的人。

    贺塬抿了抿唇,“妈。”

    两人走到沙发那面对面坐着。

    一旁的助理送上两杯咖啡,还递来记者发布会的资料给林念娴。

    林念娴向来寡言,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翻着资料。

    片刻后缓缓开口,“那就明天早上准备好记者发布会吧。”说完把资料递给身后的助理。

    贺塬蹙起眉,“妈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女人没等贺塬开口,就出了声。

    她挥了挥手,房间里的其余人都出了门。

    “想问俞珏的事是吗?”

    贺塬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沉。

    “嗯。”

    “他的确是我儿子,一个”

    林念娴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

    “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罢了。”

    贺塬顿了顿手,抬眼看向林念娴。

    女人眉眼间全是疲惫,她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是不该生出来的,是,是南城俞家老二的孩子。”过去南城有两大家族,林家与俞家,但后来俞家由于后代没落,导致俞家也跟着没落,现在南城只有林家独大。

    贺塬听到俞家老二,不由瞳孔一缩。

    这他是知道的,俞家老二的名声还算有名,毕竟一个患有狂躁症,且因强/奸罪坐牢的人很难不成上流圈子里的谈资。

    贺塬蹙起眉心,心中一跳,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林念娴看他表情差不多知道贺塬清楚了,女人声音平淡,像谈论一个陌生人一样谈论自己。

    “那个被强/奸的人就是我。”

    贺塬心脏一缩,看向他母亲,林念娴垂下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仔细看眼睫还是在颤抖的。

    尽管过去很多年,但仍然是阴影。

    “妈”贺塬声音微哑,含着丝复杂。

    他现在很后悔,先前不了解母亲受过这么多伤害,就随意妄下定论。

    也很愤怒,怒那些恶心的人的存在。

    林念娴抬起眼,眼中恢复了一片波澜不惊。

    “我本来不想说的,因为这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我那时还是太年轻了,被陷害都是措手不及的。”林念娴是林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所生的孩子,但是林夫人,也就是贺塬外婆,身体不好,不就便去世了。

    贺塬的外公便续了弦,给林念娴找了个后妈,不是省油的灯,手段恶毒,便将俞家老二引到林念娴那。

    林念娴年轻时便是顶顶的美人,俞家老二早就中意了,这次被人蛊惑,便生米做成熟饭。

    但林念娴也不是好惹的,她没有顺她后妈的意思闹起来,而是立马出国,也正是因为这样,俞家老二这个强/奸的对象,一直不知道是谁。

    后续便是林念娴东山再起,回林家夺权,俞家现在破败除了后代没落的缘故,其实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林念娴手段狠辣,给俞家致命一击。

    至于那位后妈,自然也付出了代价。

    “至于俞珏我当时在国外时才发现怀孕了,强行流产的话,以后不能生育所以我还是把他生了下来。”林念娴似想到什么一般,眼中一动。

    贺塬抿着唇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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