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瑾疏脚步一顿,眼神复杂地看着强行把自己打醒的贺塬,他蹙起眉,没有说出什么,而是拿起笔记本电脑,准备加大力度去找楚行简。
贺塬看了眼脚步匆忙的官瑾疏,他刚才一巴掌让他清醒了一些,方才的状态有些魔怔了,浪费时间。
男人没再纠结谁错这个问题,而是加紧去处理事务。
贺塬顶着一个巴掌印,脸色沉沉地打开邮箱,里面还有个附件,是康其禄寄来的。
男人手指一动,点开来。
“贺先生,希望你可以在三天之内找到我们,还有请记住,我们只邀请了你,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登岛。”
“如果,不止你一个人,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比如你爱人的生命。”
贺塬呼吸急促了很多,内心压抑的暴戾快要喷涌而出,将所有人淹没。
谋权?看来是不满他能继承贺家以此来生事,愚蠢,太愚蠢了。
可是,男人面色一空,他总觉得又不止这么简单,但贺塬对楚行简的担忧与焦虑已经把他的头脑冲昏,虽然这招激将法明显且劣质,但对他的确有用。
这时,从岛上赶回来的,但只看到人去楼空景象的助理顶着一身凌乱的衣衫。
“老板,虽然岛上没人,但我发现特别奇怪的问题,那就是这座岛的布局和直播时的布局有一些不一样。”
天地两岛虽然是双生岛,但布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尤其是别墅落座的中心区域,仔细观察还是有些不同的。
康其禄知道会被察觉出来,但借此来戏耍贺塬,他觉得花上大价钱买岛,还是非常值得。
男人喉头滚动,脸色阴冷地吩咐下去,“去查天之岛的一切拍卖消息和内幕。”
“是。”贺塬的几个助理都纷纷动了起来,迅速出门去查。
贺塬捏了捏手指,脸色一如既往地难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抚平心脏紧缩的痛苦。
坐下来继续处理事务,他知道他现在不能急,否则付出的代价他负担不起。
周围的几个助理也并不轻松,两个外出,还有两个和贺塬一样查了几天的资料,完全没闭过眼。
办公室外也是一群人正在处理贺家和林家突然被爆出的丑闻。
一片杂乱不堪,熙攘。
这就是康其禄想看到的景象之一。
让那些曾经不屑看他,轻视他,将他看作一坨烂泥的人,变得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被他这个私生子踩在脚下。
康其禄弯着唇角,看着潜伏在贺塬公司里的人,送过来的录像。
看到那群人憔悴的模样。
他就忍不住笑,憨厚长相随着有些扭曲,他拍着手,癫狂的样子让边上的楚行简神色稍暗。
康其禄笑了许久才堪堪停下,似乎很久没这么开心过。
他放下手边的酒杯,侧过身看向楚行简,眼里闪过诡谲的光亮。
瞥到青年颈侧的一道血痕,虽然已经止血,但还是很明显地横在白皙的肌肤上。
“抱歉啊,我们也是没办法。”康其禄笑眯眯地一点诚意都没有地向楚行简道歉。
楚行简冷冷地看着康其禄,青年没有去动颈边的伤口,就让血慢慢干涸。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楚行简想了很久,他不认为康其禄是傻子,谋取贺家的继承位置,大可用更高明的方式。
而不是用这种绑架,威胁,后患无穷的违法方式。
所以,楚行简脸色一沉,他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康其禄笑了一下,然后身体坐正,两腿交叠在一块,姿态悠闲地说,“我怎么可能有什么目的呢?我对贺家可没兴趣”
男人把玩着高脚杯,玻璃杯中的红酒随着摇动在灯光下波光粼粼。
映出了男人眼中深地宛如井底的暗沉。
“我只是”声音一顿。
康其禄仿佛从某种状态中脱离,他眼梢里又带上了丝笑意。
“好了,你以后会知道的,天黑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说完,男人站起身,慢悠悠地出了门,身后站着的闻闲野和闻琪也跟着他出去。
闻闲野先前视频中戴着的绿色面具已经被摘下,拿在手中,另一只手里则是划破楚行简脖颈的刀子。
他走在最后,对着楚行简露出阴测测的笑,还带着血渍的刀,在青年眼前比了比。
看到楚行简脸色难看起来,少年才恶劣地收回刀子,满意地离开房间。
只留俞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一下。
房间里死寂地没有一丝声响。
俞珏像灵魂被抽走一般,从楚行简进房间以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楚行简侧了侧头,眼底全是冷漠,他同样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
俞珏彷如初醒一般,终于动弹了一下。
他站起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掏出医药箱,默默走到楚行简面前,想要给青年上药。
楚行简皱起眉,眼中不可避免地有些厌恶。
他往后缩了缩,手挡住了伤口,不让俞珏靠近和触碰。
站立在一旁的男人僵住手脚。
举着纱布的手僵滞在空中,片刻后才慢慢放下,俞珏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又是一片静默。
男人才开口说了话,许久没有说话,嗓子里干涸地像含着一口沙,有些沙哑。
“伤口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不然容易感染。”
楚行简侧过头,没有回应,一张精致的脸上全是冷漠。
俞珏有些颓废地捂住脸,他知道他现在的举动一定很可笑。
眼睁睁看着青年受伤,现在又靠过来要给他处理伤口,伪善到极致了。
男人眼底微红,他咽了咽口中的苦涩,将药箱放在楚行简身边。
“那,那你自己来处理吧,我出去。”俞珏掩盖住脸上的表情,默默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时,身后的楚行简突然开了口,“你先前是不是故意引我进这个房间。”
俞珏放在门把手上面的手指猛得收紧。
像是被人彻底揭了一层面具,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要烧成灰烬一般。
“是。”男人嗓子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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