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氏会所内,原生一行人已到,今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原生如今当家做主的创始人的大儿子—汪其洋,也是晋烨的未婚妻汪婕的大哥。
为了自己的公司,汪父在去年正式退出前做的一件事,就是促成了和远陆的联姻。
汪父本来中意的是晋卿,只是远陆如今枝繁叶茂,在业内声势浩大且晋卿年龄同女儿相差稍大,又加上晋父许意的是小儿子,原生财力无法与其抗衡,也只好答应了晋父的安排。
自汪其洋接手后,也有意进军地产行业,只可惜陵州的地产两大巨头,分属于远陆和汇达两大集团,他实难插手。
这次借着同远陆的联姻,这才找到了机会,想借远陆的手,来解原生现下的燃眉之急。
一行人等了良久,终于见晋卿带着于舟从外进来了。
汪其洋见到晋卿,连忙变换脸色,一改刚才焦灼之气,眉目舒展,站起来相迎。
晋卿走过去,二人握手致意,又同其他三人也点点头,方回话:“汪兄久等了,今日正巧无事,约的虽急但也约的巧。诸位快请坐。”
说话间,汪其洋将其请上主位,晋卿微微低头致意,稍加推辞,便坐了主坐。
汪其洋年长晋卿两岁,所以言谈间颇有为其兄长的意思。晋卿倒也不恼,不过淡淡处之。
“我看着小妹如今和妹夫倒是越发亲近了,他们年轻人在一处还是好增进感情。不像咱们,情啊爱的哪有时间去谈。”
晋卿听此,脸上并无其他表情,也只是淡淡道:“幼弟虽顽劣了些,但好在弟妹是个知心人,日后多加□□,只怕二人是能过上举案齐眉的日子的。”
晋卿先把这话说了去,且又称赞了汪婕的贤惠,旁人也不好再多加指责晋烨的风流行径,汪其洋也听出此话含义,未多言语,不过点点头。
原生的副总在一旁接道:“许久没见晋董了,不知他身体还好?”
晋卿举茶示意,“家父一切都好,倒是麻烦周总挂念了。”
“还记得,当年晋董在的时候,我们这帮老家伙真是意气风发,如今看着你们这群小的起来了,我们这些老人也能放心退了。”周总说着也举茶喝了一杯。
晋卿面上不显,心里却明白这是在和他打友情牌了。
众人一阵寒暄过后,晋卿让于舟吩咐下去,可以上菜了。
此次会宴以江南菜品为主,虽是当地的口味,但胜在菜品精致,且混合了北方菜式的做法,比起地道,新意是主打的噱头。
汪其洋想着来意,拿起酒杯,看向晋卿说道:“上次的订婚宴,我在国外没赶回来,今日咱们俩可得好好喝一杯,也算是进了一家门了。”
晋卿仍是略笑,同他碰了一个,“客气了,汪兄。”还是惜字如金的模样。
汪其洋一行人,见晋卿今晚话虽少,但却也给足了面子,一旁的周总向汪其洋使了个颜色,意即可以进入正题了。
汪其洋看此,放下酒杯,给晋卿倒了一杯,拐歪抹角的把意思说出来,还请他指点一二。
晋卿听完,也没有喝汪其洋倒的酒,反倒拿起旁边的茶水饮了一口。这才悠悠开口道:“汪兄,指点不敢,我不过也是初入门内,也尚在摸索,实在谈不上指点。”
汪其洋见此,自顾自饮了杯酒,压了压心内的急气,放下酒杯,仍是好言说道:“您过谦了,这几个月的表现我们是看得见的,更何况国外的业绩你也是做的很出色。”
晋卿仍是不接,不咸不淡地回道:“远陆的业务多,近些年来也不止是地产一个板块的贡献,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实在是不敢居功。”
这一趟酒席下来,汪其洋屡屡想插进地皮的事,却见晋卿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如何也不肯进入正题,急的汪其洋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副总,到底是浸淫商场多年,知道此时急不得,今日能见面就是开了个好头,操之过急,只怕最后会适得其反,向汪其洋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多言。
汪其言见此也只好忍住,又话了些家常,不再谈及此事。
晋卿见他们已无心再坐,便率先举了杯:“今日太过仓促,也未打听清楚各位的喜好,没有安排的尽兴些,我自罚一杯。”
说毕,饮尽了杯中的酒,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下一次,我同汪兄一定要好好开怀畅饮,今日安排若有不到之处,还请汪兄千万不要介怀。”
汪其洋看他如此谦卑,也不好再摆脸色,只得拿起酒杯:“还是你客套了,都是一家人了,哪里介意那么多。下次,下次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好好请你喝上一盅。”
众人干下一杯,晋卿见时候不早:“不如今日就到此吧,太晚了,周总年纪大了,还是要早些休息的。”
周总见此,笑道:“晋总有心了。”
汪其洋接着说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来日再和晋总好好喝一杯。”
“好,我让人送几位,于舟。”说着晋卿向于舟使了个眼色。
于舟送别后,没有再回玉福堂,而是直接进了晋卿的院子,“人送走了。”
晋卿点点头,打开窗子,看着明月高悬,背对于舟说道:“明日派人去原生,就说可以商议了。”
于舟听此点头:“明白。”
晋卿接着回头吩咐道:“不要让他们带太多人来。”
说罢,转身望天,落花庭院,青灯对着夜月,只见他的背影孤独落寞的印在地瓷之上。
车内,汪其洋抽烟,对其余人愤愤说道:“晋卿这只狐狸,一晚上打太极,说什么也不接,我看是摆明了不想管这摊子事儿。”
他那心腹接话道:“我看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日后他那糊涂弟弟进来了,咱们还怕找不到什么错处,料理他也是早晚的事,汪总也不要太生气了。”
汪其洋听此冷哼一声,一时无话。
一旁未语的周总说道:“我看此事倒是还有转机,他这一晚虽然事事不接,却也言语之间没有说死,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今晚之后,他只怕也要掂量些,我们也不必太过着急,别自乱了阵脚。”
汪其洋听此,松了松领带,看向周总:“您的意思是,他还在考虑?”
周总笑道:“他年纪轻轻,今年不过33岁,就接了这么大的摊子,还能一年内就拿下这么大额的业绩,说明不是个普通的二世祖。他今晚又多提及他那个弟弟,说明是个重情的人。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今晚我们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他是个明白人,他能明白的。”
汪其洋听此没什么表情,似乎不太信:“那就借周伯的吉言了。”
周总看着他笑着说:“你啊,还是年轻了些,没关系,慢慢来,以后有远陆给咱们打头阵,你也能轻松些。”
汪其洋思索片刻,又冷哼一声:“只可惜了我那妹妹,跟了个不入流的货色。”
周总听此,开怀一笑,拍了拍汪其洋的手:“这才是我们的机会啊,若是当日真选了晋卿来,只怕你这位子就不会这么好坐了。
有了晋烨进来,就像小王说的,以后看紧些,有什么错处,你都抓住了,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制衡得了远陆。”
汪其洋听此,从刚刚饭局上的郁郁不振,早已变得内心雄心万丈,男人的野心和胜负欲已在心中膨胀万分。
这夜,月朗星疏,云流风动,车内众人是各存各的心思,各怀各的鬼胎。
次日,于舟派人去原生集团传晋卿的话。下午,汪其洋就亲自带了助理来到远陆面见晋卿。
“坐,汪兄。”晋卿指着沙发说道。
又给汪其洋倒了杯茶,“尝尝,今年下的君山银针,特意还留了一些。”
汪其洋拿起喝了一口,“还是晋总会享受,不像我们这等俗人,平时只知道喝喝大酒,不懂这品茶。”
晋卿听闻,又给他倒了一杯,“言重了,汪兄,我也不过是附庸风雅,没什么真见识。”
汪其洋看他今日好兴致,也不再迂回,直接说道:“晋总今天是要聊什么?”
晋卿放下茶杯,“也没什么,不过是昨日人多,不好同汪兄细谈,有些事情,还是要关起门来,自家人讲话来得痛快。”
汪其洋听此,哈哈一笑:“还是你谨慎,是我昨日不周到了。今日我也带了详细的资料,我们可以仔细商榷。”
说完,抬手让助理给晋卿递上他们带来的资料。
晋卿大致翻阅了一遍,又细细浏览了一遍,汪其洋二人也不急,边喝茶边等。
半晌,晋卿撂下资料,靠向沙发,转头看向汪其洋,“这内容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只是还有一事不明,如此好的地块,汪兄怎么舍得转手让人?”
汪其洋听此,看向晋卿,又抬眼看了下于舟,晋卿会意,转头对于舟说道:“你先出去,我和汪兄有要是商议。”
汪其洋也对助理挥了挥手,于舟带着他一同出去了。
二人离去后,汪其洋见门已关好,向晋卿方向又坐进了一步,眉头紧锁着对晋卿说道:“你不知道,我这一次也是有苦难言啊……”
“汪兄,但说无妨。”
汪其洋听此,忙不迭地同晋卿大倒苦水。
……
“既是如此,此次也是骑虎难下了。”
汪其洋听见晋卿如此善解人意,“是啊,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可又没有办法,这才找到了晋总,想着能不能为我出个高招。”
晋卿见此,疏朗一笑:“高招倒是没有,不过是一些愚见罢了,还请汪兄不要介意才是。”
汪其洋见晋卿肯帮忙,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向晋卿作揖,“弟兄肯帮忙,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晋卿见他如此,连忙按下他的手:“汪兄,实在不必,不如先听听我的办法,你再做计较。”
“弟兄请讲。”
晋卿点头,接着说道:“汪兄,既是想要进地产这行,那如今陵州的形势,你是看得见的,除远陆以外,便是汇达一家独大,要想进来,只能从这入手。”
汪其洋见此,心下了然,“弟兄的意思是?”
晋卿微微一笑,指了指汪其洋的心:“正是此意。”
二人又谈了一阵子,晋卿颔首:“既然如此,我等下还有个会要开,今日就不多留汪兄了。”
汪其洋知道他事情多,也顺势告辞。
公司众人见原生的老总亲自来见面,都不时窃窃私语,在讨论两家集团联手的言论,顷刻之间两家集团合作的事情就这么在业内传开了,引起一阵骚动。
于舟送走汪其洋二人后,回到晋卿的办公室。晋卿见他回来,把桌上汪其洋留下的资料向他面前送了送:“你看一看。”
于舟拿起,快速翻阅,浏览完毕后,对晋卿说道:“地是好地,就是摊上这种事,真是可惜了。”
晋卿听后,点头,对于舟说道:“把这资料拿下去,安排企划部的人做得再漂亮些,再找个时机,把消息给那边的人漏出去。”
于舟听此:“明白。”
于舟又听到晋卿说起原生让3个点的事,连忙皱紧眉头:“3个点,替他消化这么大个麻烦,倒是便宜了汪其洋。”
晋卿淡淡一笑,看向于舟说道:“做猎人的,最不缺的就是诱饵和耐心。饵要慢下,且不能贪多,多了会打草惊蛇,心也要静,太燥了,猎物觉察出风声,就被吓跑了。”
晋卿未再多言,于舟遂退出,去公司各处交代晋卿吩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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