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之后,卫淙还是要冷一冷季寒州,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就原谅他。

    否则季寒州下回还敢再犯。

    卫淙冷声道:“你还真是该死,让你来冷宫反省思过,结果还需要朕来提点你!”

    “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草纸么?成天到晚魂儿都丢哪儿去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反省!”

    卫淙一边说,一边伸出格外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季寒州的额头,好似要在他的额头上,戳出一个大窟窿不可。

    季寒州不敢躲闪,嘴里连连求饶:“皇上,臣知错了,皇上!臣有用心反省思过的!真的有用心!”

    “朕看未必吧,以往旁人被打入冷宫,都哭得要死要活的,千方百计也要求见朕一面,你怎么就不想见朕?”

    卫淙越说越生气,他都快气死了。

    自从季寒州被打入冷宫,他真真是坐立不安。

    上朝的时候,心里想着季寒州醒了没有,睡不睡得习惯冷宫的破床。

    用膳的时候,卫淙看见桌上有季寒州喜欢吃的菜,都下意识去夹。

    可才一夹起,就突然想起,季寒州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吃饱。

    就连卫淙批阅奏折的时候,心里仍旧惦记着季寒州。

    还有几次,他还出声让季寒州帮他研墨。

    话一出口,卫淙才反应过来,季寒州不在他的身边。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卫淙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季寒州。

    结果季寒州呢,却半点不惦记着他!

    卫淙派了很多侍卫守在冷宫周围,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回禀。

    可他等啊等,等啊等,愣是没等到季寒州的消息,一问才知,季寒州能吃能睡,心情好得很呢!

    卫淙气得要命,使劲戳着季寒州的额头,怒斥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朕?到底是为什么?”

    季寒州暗暗叫苦不迭,之所以不求见皇上,那是因为他不想见,平时躲都来不及呢。

    至于原因……卫淙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卫淙满脑子都是那种事情,只要过来寻季寒州,话都说不了几句,就要开始折腾他。

    有时候还一边折腾他,一边跟他说话。

    还尽说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又颠三倒四的话!

    真真就应了那句,我在说天,你谈地,我在吃饭,你放屁。

    季寒州都不明白,他们那么纯洁的皮肉关系,为什么就非得被感情所要挟?

    感情这种东西,卫淙有么?

    哦,也许是有一点点的吧,但那都是对待李邕宁的。

    季寒州心想,比起爱卫淙,还是爱自己更靠谱一些。

    卫淙见他迟迟不开口,当即更气了,大力一拍桌面,冷冷道:“季寒州!你的心是茅坑里的石头么?又臭又硬!不管怎么对你好,你始终都是这么一副臭架子!你就不能对朕好一点?”

    季寒州:“啊?”

    “在你心里,真的就从未有过朕么?”卫淙的声音渐渐沙哑起来了,他将季寒州从地上捞了起来,大力抱在怀里,急切地道,“不要把玉穗送给别人!朕也喜欢玉穗!朕也想要!”

    季寒州:“……”巴掌,你要不要?

    “州州!你对朕好冷淡!”卫淙开始指责起了季寒州的薄情寡义,“你的心是真冷!”

    “皇上……这是在玩哪一出啊?”

    季寒州没摸清楚这到底在演什么,但他觉得卫淙现在这样,特别像怨妇。

    还是那种付出真心,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的怨妇。

    “……你觉得这是在玩儿?!”卫淙震惊了,猛然将人拉出怀抱,“朕的真心在你眼里,就只是在玩儿?”

    季寒州:“……”哦,他懂了。

    皇上这是在玩怨妇和负心汉的戏码,这种故事,季寒州以前听得耳根子都长茧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故事该怎么发展。

    “皇上,这就开始了吗?”季寒州兴致勃勃,满眼放光地说,“皇上扮演怨妇,臣扮演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卫淙:“……”

    “嗯,咳咳,还是你当怨妇吧。”

    卫淙心里暗骂季寒州的脑子里装了草纸,但还是放不下颜面,求着季寒州爱他。

    便顺势就应了。

    季寒州见状,深呼口气,忽然一把推开卫淙,霍然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道:“皇上竟还指责臣心冷?当初,臣满心满眼都是皇上!为了能让皇上多看臣一眼,臣任何事情都能做!”

    “臣曾经爱皇上,胜过爱臣自己!为了亲近皇上,臣自贬自贱,心甘情愿当皇上的禁脔!不管皇上怎么打臣,骂臣,臣都甘之如饴,不怨不悔!”

    “可是皇上是怎么对待臣的?只是把臣当成一个替身!一个可以反复利用的棋子!”

    季寒州信口胡诌起来,情绪和神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把卫淙都看得目光呆滞了。

    卫淙嘴角抽搐道:“州州……”

    “别叫我州州!”季寒州持续输出,整个显得异常愤怒和委屈,“在得知我的父兄皆死于皇上之手时,以前的州州就已经死了!”

    卫淙:“……”

    “你杀我父兄不算,欺辱我,拿我当个禁脔还不算,居然连我妹妹,嫂嫂,甚至是我娘,你都不放过!”季寒州说着说着,还佯装擦泪,“现在你居然说我心狠!明明是皇上最心狠手辣!”

    卫淙:“……”他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在季寒州编造的故事里,他要去霸占季寒州的老母亲?

    妹妹和嫂嫂都能理解,一个年轻,豆蔻年华,一个丰腴人|妻,但他霸占一个老妇人做甚?

    “州州,朕没有……你的母亲……”

    季寒州立马道:“皇上的确没有动我母亲!却又把火直接撒在了我兄长身上!”

    卫淙:“……”

    “可怜我怀胎八个月!还要跪在床边,亲眼看着兄长受你侮辱!我的心好痛,好痛!!”

    卫淙:“州州,别说了。”

    “别说了?现在让我别说了?早做什么去了?!”季寒州话锋一转,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已经把孩子远远送走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见到孩子!你不配当孩子的父亲!”

    卫淙:“……”

    “现在求我原谅,已经太晚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季寒州说着,就直接去撞柱子,卫淙手疾眼快,赶紧将人拉住了。

    “好了,好了,收住!不闹了,别跟朕闹了,州州乖,不玩这个。”再玩下去,卫淙的头皮都快要炸了。

    这是什么东西?

    狗血又离谱。

    “州州,这冷宫不好,朕抱你回寝殿,好不好?”卫淙温声细语地道,“朕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季寒州:“有没有红烧猪肘子?”

    “有,还有糖醋排骨,鸡鸭鱼肉通通都有,朕知道你爱吃荤菜,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去做,还有几样点心,都是你爱吃的。”

    季寒州道:“荔枝还有吗?西瓜呢?”

    “有。”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寒州也特别从善如流,一下就跳到了卫淙的怀里。

    还顺势用脸去蹭卫淙的脸,一边蹭,还一边笑嘻嘻地说:“皇上对臣最好了,臣最喜欢皇上了!”

    卫淙听了,简直心花怒放。

    当即就将人抱了回去,还不忘记下旨,让人把常陵放出来。

    吃饱喝足之后,卫淙又抱着季寒州一起洗澡。

    季寒州水性不好,一下水就哇啦哇啦乱叫,还死死扒拉住卫淙,生怕自己脚底一滑,一骨碌就跌下水,再把自己给淹死了。

    卫淙顺手帮他脱衣服,见他如此胆怯,忍不住笑话道:“居然怕成这样,那你可得紧紧抓着朕了,否则若是呛了水,朕才不管你。”

    季寒州被扒了个干干净净,紧紧抓着卫淙的手臂,缓缓下了暖池。

    水才一没至胸口,他就有点喘不上气了。

    下意识又往卫淙怀里贴,又贴又蹭的,两个人还都没穿衣服。

    卫淙被他蹭得有些起火,提醒道:“别挨朕这么近。”

    “皇上,这暖池太滑了,水也深,臣怕水。”

    季寒州又往卫淙怀里贴了贴,浑然不觉卫淙的脸色已经红了。

    因为距离太紧,又没穿衣服,两个人该贴不该贴的地方,通通紧紧贴在一起。

    突然,季寒州“唔”了一声,十分敏锐地发觉,卫淙兴奋了。

    此刻正兴奋无比地顶着了他的肚皮。

    季寒州有点怕了,不动声色地想要远离,哪知脚底一滑,哧溜一声,又扑到了卫淙怀里。

    还不偏不倚的,将那根兴奋起来的玩意儿,夹在了二人的肚皮之间!

    卫淙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将季寒州扶稳了,他道:“你小心些,你方才吃了那么多,别磕到了肚子。”

    “臣……臣会当心的。”

    季寒州红着脸道,在暖池里泡着,整个人都暖绵绵的,很舒服。

    卫淙好似没有要欺负他的意思,还抓过手巾,自顾自地帮季寒州洗澡。

    还洗得十分认真仔细,精细到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曾落下。

    甚至,卫淙还用两指捏着季寒州的小玩意儿,用软毛的刷子,给他刷一刷蛋。

    季寒州羞耻得不行,才刚要阻止,卫淙却道:“朕喜洁,洗不干净就别上朕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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