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好似真的很喜欢吃荔枝,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满脸满足的样子,有些讨人喜欢。

    卫淙暗想,不急于一时,便把荔枝也赏给季寒州吃了。

    等荔枝也吃完了,就只剩下卫淙方才喝剩的茶饮了。

    季寒州很害怕卫淙会把这半杯茶饮,像翡翠扳指和玉佩一样,直接弄到他肚子里。

    只好装作很馋的样子,季寒州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微臣可以尝一尝吗?”

    他抬手指了指那剩下来的半杯茶饮。

    卫淙蹙眉,觉得狗东西实在太过得寸进尺,分明就是恃宠而骄。

    “皇上?”

    “是不是朕对你太好了些,你都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卫淙冷冷道:“朕的东西,你也敢染指?”

    季寒州冤枉啊,他染指什么了?

    只不过就是喝剩的茶饮罢了,再说了,方才他吃了西瓜,吃了甜瓜,还吃了荔枝,卫淙也没说不可以啊。

    怎么现在就变脸了?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又怎么招惹卫淙了。

    下一瞬,卫淙就端起茶杯,直接将剩下的茶饮泼到了季寒州的脸上。

    季寒州先是愣了愣,随即赶紧低头求饶:“微臣知错!”

    “你最好牢牢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再有下回,朕决不轻饶!”

    季寒州:“是是是!”

    “从今往后,你就是起居郎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好生掂量清楚。朕能赏你,也能罚你,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受!”

    季寒州很郁闷,也真的不知道起居郎要做些什么。

    卫淙从奏折中,抽出一本小扎,丢到了季寒州怀里。

    “起居郎便是将朕每天的日常,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朕不为难你,无须你事无巨细地写,但每日最少写出十条来,朕会另寻时间抽查,你若敢唬弄了事,仔细你的骨头。”

    季寒州:“是是是。”

    早这么说啊,他不就懂了嘛。

    敢情起居郎是这么回事儿,每天记录十条,那多简单。

    能写的东西太多了。

    季寒州胸有成竹,觉得这差事不难。

    “你就跪在地上写出三条来,朕看着你写。”

    卫淙说着,还丢了支毛笔给他。

    于是,季寒州就用手铺平纸张,落笔写下:皇上今日上了早朝。皇上下了早朝同大臣们议事,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写完之后,季寒州双手把小扎献上。

    卫淙接过,随意瞥了几眼,浓黑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啪的一声把小扎砸在季寒州面前,沉声道:“你就拿这种东西唬弄朕?”

    季寒州颤声道:“微臣不敢,微臣就只知道这些……”

    “为何不把朕罚你的事,写上去?”

    “这也要写?!”

    “自然,不仅得写,日后还得着重去写!”卫淙话锋一转,又道,“还有你的字,竟写得如此丑陋不堪!谁教你的?”

    季寒州道:“没人教微臣,微臣小时候家境贫寒,连上书塾的银子都没有,认得的几个字,也都是偷偷躲在学堂外面学的,所以……”

    卫淙听罢,只道:“身为起居郎,又怎能不会写字?”

    “那……那微臣当侍卫什么的武将,也行的。”

    “你哪里行?你会武功,还是有什么特殊本领?只怕就一张嘴很行。”

    卫淙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倒也没有过分为难,只是吩咐道:“今日,朕也有些累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得临摹一本字帖,要用心临摹。”

    季寒州觉得,让他临摹字帖,还不如打他手板轻松啊。

    怎么当起居郎,居然这么麻烦的,早知道还不如当个小太监。

    卫淙似乎真的累了,摆了摆手,就让季寒州退下。

    季寒州才刚要离开,卫淙又道:“今晚,还是你侍寝,洗干净些,里里外外都得洗干净,还有——”

    他抬眸定定地望着季寒州,“别忘了,翡翠扳指。”

    回到广寒轩后,季寒州就沐浴更衣去了。

    按照侍寝的规矩,他得把自己里里外外,洗刷得干干净净。

    有了前两次悲惨的经历,季寒州万分愁苦地取来香脂,先给自己好好润一润。

    等沐浴好后,外头的天色也渐渐暗了,季寒州盘腿坐在矮桌前,又开始捣腾常陵送给他的羊脂白玉的扳指。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

    卫淙说了,让他里里外外洗干净,若是洗得不够干净,大抵会活活扒了他的狗皮。

    如此,也间接让季寒州原本的计划落空了。

    季寒州不得已,只好取来绿叶菜,榨出绿油油的汁水来,将扳指放进去浸泡。

    但卵用没有。

    眼瞅着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季寒州心里着急得不行。

    在殿里来回走动,懊恼地抓着头发,蓦然,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有了主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凤鸾春车就过来接他了。

    季寒州深呼口气,赴死一般地出了殿门。

    凤鸾春车一路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卫淙的寝殿。

    季寒州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哆嗦着双腿,下了凤鸾春车。

    之后又慢慢吞吞地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卫淙早就等候多时了,见季寒州进来了,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季寒州深呼口气,低着头挪了上前。

    卫淙问:“以后再过来侍寝,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在朕的面前,衣服对你来说,并无任何用处。”

    季寒州却不以为然。

    人要脸,树要皮,脱得光溜溜的,羞都要羞死了。

    “还愣着做甚?脱。”

    卫淙一声令下,季寒州只好慢慢吞吞地脱了衣裳。

    为了侍寝方便,他没有再穿官服,而是穿了玉色的绸衫,薄如蝉翼,却分毫不透。

    季寒州哆嗦着手指,解开了腰带,任由衣裳一件件地滑落在地。

    不一会儿就成了个扒了壳的鸡蛋,不知道是不是季寒州的错觉,他总觉得每次在卫淙面前,就更冷一些。

    尤其是卫淙站起来的时候,身影黑压压地扑过来,几乎完全将他盖住。

    那种诡异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卫淙姿势慵懒地坐在龙床上,见状随意看了季寒州几眼,便又漫不经心地问:“翡翠扳指在何处?”

    “在微臣身上。”

    “在你身上哪一个地方?”

    季寒州一听,立马羞耻得面红耳赤,心想,在哪个地方,你心里没点逼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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