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棉一强忍着心中激动,开始替司奕挽发,没一会儿那女子发髻就弄好了,司奕还挑了几件好看的钗子让花棉一给插上。花棉一转到面前看着司奕这张脸,若非那脖子上的喉结明显,她当真要以为是个美人了。

    花棉一拿起胭脂粉盒,道:“奕哥哥,等会要拿东西遮一下脖子,你皮肤本就白,细粉我就不弄了,弄了可能你不习惯,要是热了一把擦掉被衙役看破了不好,我就上胭脂,你别用衣袖糊脸。”

    司奕应着,花棉一小心的取了胭脂在眼尾散了些,又取了些慢慢揉散在司奕脸颊,最后让司奕抿唇。

    花棉一看着司奕抿唇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待到妆容落定,她都看傻了。要是她是陛下,别说三年,五年十年她都独宠他。

    司奕看花棉一不动了,道:“好了吗?”

    花棉一回过神道“好好了,奕哥哥看看。”

    司奕侧头看向铜镜,那眼神中是藏不住的嫌弃,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花棉一道:“怎么了?”

    司奕道:“没什么,我现在觉得我父亲说的对。”

    说着司奕站起身,寻了个像披帛的物件遮住脖子,花棉一看着眉目微蹙,道:“奕哥哥,妆容和服饰都像,可你太高了。”

    司奕锁眉,衣服他倒是挑得够长,到底比普通女子高出太多,他看着花棉一道:“要不你换回男装,你来策马我在车里,出城门时盘查,你就掀起帘子让他们看,说我腿脚伤了要带去都城找更好的大夫。”

    花棉一道:“我们往都城折回去吗?”

    司奕摇头,“现在从宁江往沁周的城门肯定严防死守,我们折回去,从往都城的城门出去,在城外绕些路去往沁周。”

    花棉一眼睛一亮,道:“那我去换衣服,”

    司奕点头,花棉一拿起包袱寻了件衣衫跑开,等到花棉一去换衣服,司奕将包袱收拾好。没一会儿花棉一换好了出来,将换下的衣物放进包袱。

    司奕开门瞧外面偷偷瞄了一眼,这大早上没多少人,他将帷帽带上,另一个拿在手上,本来是想以两个女儿家的身份示人,现在花棉一换了男装再戴着便不合适了,还好,那告贴上只有他一人画像。

    司奕将门大开,两人拿包袱出了房门往后堂柴房那边去。到了柴房,绕过马厩,司奕寻到了后门。两人将门打开,当真在外面发现了马车。

    司奕撩开裙摆一步跨上马车,因为身着女装这样看上去相当滑稽,花棉一抿笑,等到司奕上了马车,她将手中包袱递给司奕后跨坐上前室。

    花棉一拿起前室的马鞭,抓着缰绳有些紧张,司奕瞧着她一直不策马,道:“怎么了?害怕吗?”

    花棉一又抓紧了些缰绳道:“有一些紧张,我可以的。”

    司奕温柔的笑了笑道:“可以走慢些的,校场你怎么策马这个也怎么策,等出了城,我就来换你。”

    花棉一咬唇点了点头,挥手甩下马鞭,马匹前行车架启程,花棉一松了口气。

    也是在此时,二十几匹快马冲到了宁江城,除了榆夕身上穿着山文甲,其他都是轻装与普通百姓无异。

    榆夕在城门下勒马,祁寒和其他清侯司的同僚也跟着勒马,榆夕道:“前方没有奕妃的消息传来,出逃修整按照行程,他大有可能是在宁江和沁周附近,这小子贼得很,祁寒你带上一人就守在这儿,去远些别太近,你守着门他要跑不会出来的,你们几个去城门各个出口守上一日,一日之后没有奕妃消息,就往沁周驿馆来寻我,若是在这一日寻到了奕妃,一人留下来暗中守护,另外一人前来通报。”

    几人领命,榆夕向城防守卫出示令牌再次在城中策马前行,清侯司的人跟上,其中几个在城中各自散开去,奔向不同的城门,主队直冲向沁周方向。

    此时,朝堂之上顾铭几乎没有心思听朝臣上禀,那眼睛周围都黑了一圈,是无法安眠的倦容。方成子瞧着心痛又无奈,这几日他问顾铭大臣折子的事,顾铭都心不在焉,还经常不记得有这件事,他不得已只能吩咐内阁修笔将每日朝臣上禀整理成册送往御书房。

    待到下朝大臣都走了,顾铭还愣愣的坐在龙椅之上,方成子看着顾铭,刘公公刚要上前提醒,方成子朝他摇了摇头,他走上前道:“陛下!”

    顾铭回过神,朝堂竟然已经空了,他看向方成子起身走下台阶朝方成子行礼:“老师。”

    要是换在以前,方成子铁定一顿臭骂,但如今他却不忍心了,他语气温和甚至朝顾铭微微笑着道:“想去寻他?”

    顾铭抬眸,捏紧手叹了口气,眨眼间那眼睛就红了,方成子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师说什么都无法缓解你的心情,不如你去校场练练,发泄一下。”

    顾铭低头道:“朕,还有好多折子没看。”

    方成子道:“老师允你今日将折子丢给老师。”

    顾铭走近方成子抱着人将额头抵在方成子肩上,方成子在他背上轻拍道:“你还没老师腰高的时候就知道撒泼,怎么现在不撒泼改哭鼻子了?”

    顾铭将头抬起来,方成子替他擦泪,随后拍拍他的肩道:“去吧,今日老师允你放纵,但不可饮酒。心中有事饮酒容易出岔子。”

    顾铭点头,方成子又拍拍他的肩转身出了大殿。顾铭一直目送方成子,直到人消失在转角的地方。

    顾铭换了神色对刘公公道:“人在校场了?”

    刘公公道是,顾铭道:“替朕更衣。”

    刘公公领命,唤人入来替顾铭更衣之后直接跟着去了校场。

    到了校场,顾铭让刘公公等在外围,随即唤了十五个人陪练,提着银枪屏退了所有人朝校场中心的练武台走去,上了练武台就打了起来,顾铭以一敌五,几人分三轮上,打了快三刻钟顾铭突然开口:“谁往汝南方向递了信件?”

    有人回道:“户部侍郎曹源,前锋营统领莫萧,副督御史秦延。其他朝臣都只往管辖地送了陛下看过的官案。”

    他们打斗中相互看了看,犹犹豫豫道:“陛下除了他们帝师也往通州方向递了信件。”

    顾铭长枪一挑,将人手中兵器挑飞,又一脚将人踢出去接着一个翻身将飞出兵刃踢向那人,当兵刃落在那人咽喉一寸的位置时,顾铭的长枪也抵在了他的咽喉。

    顾铭压下心中怒气,最终收回了长枪,几人跪伏:“陛下。”

    顾铭长枪落地,那比武台子都裂了些,他看着人缓缓道:“朕知道了,信件内容几时能回?”

    刘公公见顾铭要收枪了,赶紧传了湿布巾。

    一人道:“应该快了,他们并非铁骑,都是家宅仆人侍卫送的,只要停留片刻休息,便能将信件内容呈回。”

    顾铭将手中长枪扔向其中一人,那人接住枪往下沉了一下。刘公公瞧着顾铭收了枪,拿了湿布巾跑近递上,顾铭下了练武台,接过刘公公手中湿巾擦了擦手,道:“你们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几人领命下去,顾铭看着刘公公道:“马会骑了吗?”

    刘公公接过顾铭递回的湿巾道:“会了,奴早些年就会骑马,练一练就捡回来了。”

    顾铭抬脚往前走,刘公公跟着,顾铭又道:“晚上给朕准备些助眠的,不出几日应该有爱妃的消息了。”

    刘公公有些惊诧的看着顾铭道:“有主子消息回来了?”

    顾铭嘴角轻挑,道:“朕先前心乱不知道他到底要往哪里跑,冷静几日之后朕想明白了,他是朕教出来的,他心里想什么,朕大概还是能猜到的。他会直直朝北疆去然后折回来,追兵去往北疆定不会着重查往都城走的人。”

    刘公公突然觉得司奕好像真的会这么干,顾铭继续道:“他将沁周消息留给朕,是赌朕多疑,就是看朕能不能在过沁周前抓住他,他怕朕大怒寻到他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却又在给朕机会,他若当真要走,是不会留下一点儿消息的,他心里有朕,他在等着朕,朕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顾铭停住脚步,看了看远处道:“他应该还想着,他提及了北疆,如果朕没有在沁周拦住他,一定会多派些人手巡查北疆。”

    顾铭说着笑了一下:“北疆那么多北疆军,全城搜捕他能躲几天?他是傻子吗?朕是傻的吗?若非被迫,人有个本能是喜欢待在熟悉的地方,除了都城,北疆主营附近的三河、北留、南郡城、钱卢他最熟悉,这几个地方他最喜欢的是钱卢。”

    顾铭说着顿了一下,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司奕经常出其不意,“朕原本想让榆夕去沁周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但朕怕吓到他,朕让他再多玩些时日。只要这几天清侯司传回寻到他的消息,朕就启程去往汝南,朕先好好抓抓那只老鼠。”

    刘公公奇怪:“陛下要抓那只鼠为何要等到现在?既然陛下去往汝南他们就会自乱阵脚”

    顾铭道:“自乱阵脚…没有证据一切都无法让人信服。要是在以前,朕只是个将军提刀砍了就成,但现在满朝文武要以理服人,朕一直找不到好的时机,但这次朕是去寻爱妃的。”

    刘公公明了,顾铭道:“你稍后去清侯司调出部分大臣的监察册子,宫门落锁之后再去,拿着朕的文书对着字迹找,你亲自去,调出之后送去椒房殿,等朕看完你就立马送回去,朕今日歇在椒房殿。若明日早朝有人问起朕,你就说朕睹物思人,又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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