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天二十三年六月七日,又见到了那个小姑娘,原来他叫司奕,是新调来大理寺官员的孩子

    瀚天二十三年七月十日,今日本王很伤心,本王的王妃没了,小司奕怎么能跟本王一块儿站着尿尿,他怎么能怎么能带个鸟,本王的王妃没了……

    瀚天二十七年三月十日,父皇有意传位于本王,本王爱及母妃愿舍弃帝位奔赴北疆,父皇爱护,赐本王北疆兵符

    瀚天二十八年二月三日,以兵符救及户部侍郎榆琛及其子嗣榆林榆夕,耽搁去往北疆行程。

    瀚天二十九年一月二十七日,本王出征北疆,司奕出来送本王了,还送了本王护身符,可惜本王不知还能不能回都城,他说要护本王一生,真的是又傻又可爱,本王震慑北疆,愿用余生护他在都城喜乐安康。

    瀚天二十九年十月二十日,父皇来诏,禅位于皇兄雍王顾允,皇权更迭,令本王俯首为臣,无诏永世不得回都,但若母妃招人毒手,可重夺皇位,赐以密诏为证,本王愿俯首为臣,护母妃安康

    瀚天三十一年四月八日新兵入营,本王竟然看见了小司奕,好家伙,偷偷摸摸跑来了北疆,纵然书信拒绝了他来北疆,不过为什么本王看到他这么开心?他是不是也一样想本王?真没白疼他。

    瀚天三十三年六月十七日,司奕同本王说他爱慕本王,本王为什么要给他一拳?本王真的是脑子抽了……

    瀚天三十三年六月二十日,本王病了,现在一看到小司奕,就想着怎么把他拥入床榻…本王怎么能这么禽兽……

    瀚天三十三年八月十五,司奕喝醉了,本王没按耐住,不过只偷偷亲了一下……

    瀚天三十三年九月,父皇崩,得召回都为父皇起灵

    瀚三十三年十一月五日,今日音儿在出征大营为本王跳了出征舞,时间真快,小音儿都十四岁了,她长得越来越像母妃

    瀚天三十四年九月七日,小司奕回都城快一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想念本王,本王的贺礼他母亲会不会喜欢

    瀚天三十五年二月五日,小司奕接到了调往西南的旨意,本王不想他走,顾允将他调去西南是要对本王下手了,这小傻子怎么还挺高兴的?他会走吗?只要他说一句不愿,本王就拂了那旨意

    瀚天三十五年二月八日,小司奕走了,这一别,我们可能不会再见,希望他去到西南应该能活下来

    瀚天三十五年三月一日,榆林来书,母妃被逼服毒薨逝,三月十五麒麟卫偷袭鞑靼主城,烧我军粮草,北疆军死守力有不支,死一万余人,伤三万余人,失守三座城池,退守南郡城;四月十日,榆林来书,音儿被逼和亲塔里,五月二十日榆林率半数亲兵奔赴到达北疆,麒麟卫再次踏入北疆边界,五月二十四日收到音儿影卫的绝笔血书,于丛林藏匿十余日无力支撑以身殉主,音儿在塔里部附近失踪,六月二十七日,榆夕托商队舒子玉来书,沿路未寻到音儿,亲兵折损近半,将继续追往塔里

    瀚天三十六年一月一日,顾允派出亲兵拦截我军粮草,阻断我军粮马道,二月十日兵败被我军困七虎山,二月十日夜,殊死偷袭大军营帐,妄图刺杀本王

    宸乾四年,朕终于得知母妃死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因怕朕夺位,皇帝不仁损北疆万骨忠魂,陨隋燕千万百姓。母妃弃命逼朕回都,亲妹折辱,遇刺坠崖远赴塔里,朕奉先皇遗诏清理门户,废天子

    司奕双肩颤抖,心像是被揪了起来,原来顾铭喜欢他,不是因为内疚,不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

    太妃服毒自杀不是因为顾月和亲,是因为要逼顾铭回都,顾音和亲除了差点被麒麟卫侮辱,还被刺杀被逼着跳了崖,顾铭除了被鞑靼进攻,还经历了皇帝断粮和刺杀

    他当时注意到了顾铭手指有血,却没想到他刚刚死里逃生,他竟然还让顾铭去救一个害死自己母妃虐待自己妹妹还要致自己于死地恶人!

    皇帝派人挑衅鞑靼,把祸水引往北疆,害死了多少忠魂将士?鞑靼远离北疆,朝着都城烧杀抢掠,又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皇帝引火自焚,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该死!

    正在司奕看得入神时,顾铭入了寝殿,他顿住脚步,司奕也在一瞬间抬眸,“陛下”

    顾铭没想到司奕还会翻他的床榻,原本他只是想司奕看木马儿部耳环的,他顿了一下道:“爱妃都看了?”

    司奕低头将册子收了,顾铭道:“既然爱妃都看了,那朕再给爱妃看一样东西”,说着,顾铭出了寝殿,司奕赶紧下床跟了出去,顾铭在书房架子上拿出一本书递给司奕道:“爱妃看完朕再回来。”

    司奕接过书,上面写着刑针,他抬眼看着顾铭,不知道顾铭有没有因为他看了他的纪要册生气,顾铭转身走出了御书房,司奕目送顾铭离开,目光落回那本书。

    半个时辰之后顾铭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他看着司奕道:“你为忠臣之后,终不愿家族蒙羞,你要为叛臣平反要出宫,就要杀了朕。朕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当皇帝这条路,不是生就是死。司奕你该明白。朕唯一能做的,是大赦天下放了那些忠臣,但永远不可能为他们平反。”

    司奕未搭话,顾铭继续道:“刑针你看过了,你对朕还存在的感情全都是因为它,朕刚刚问过太医,刑针要解除这种羁绊,要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么是奴隶臣服之人命陨,朕不愿再伤你。”

    顾铭将匕首递到司奕手中掰开他的手让他握住匕首,司奕低下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如果他那时候留下来,他的顾铭不会反叛,更不会杀入都城,他会堂堂正正的拿着那份诏书回都,朝堂之上不会有叛臣,他也不会被顾铭锁在深宫折磨三年,是他低估了顾铭对他的信任和爱。

    司奕缓缓抱着顾铭,紧紧抱着,把本该在那时就给他的拥抱还给他,“陛下,当初为什么不问问臣?为什么?为什么不同臣说?”

    顾铭揽着司奕的腰,另一只手抚着他的长发,这个拥抱推迟了快四年,两个人都放下了伪装,冰释前嫌,可顾铭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司奕哭湿了顾铭的衣衫,内疚不已心痛不已,顾铭恨他也罢,对他的残忍也罢,这一刻他受过的伤害和苦,都不值一提。

    顾铭低语:“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朕对你朕对你做的事,朕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更不期待你能原谅。朕给你一个机会,杀了朕为你族人平反,也绝了刑针不再臣服于朕,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叛臣的罪名吗?手刃乱臣贼子成你忠臣之事,这次,朕允了。”

    司奕已经泣不成声,顾铭就这样拥着他,陪着他哭。好一会儿,司奕从顾铭怀里出来,抬眼看向顾铭。他的顾铭很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听信旁人之言,连求证的决心都没有就舍弃了他,他的顾铭爱他爱得入骨,恨他恨得彻底也是应该的。

    司奕从顾铭怀中出来,看着他道:“当初陛下反叛,臣作为正统继位天子的拥护者,没法看到陛下的内心,臣也不知陛下有继位诏书,臣不能违背祖训只能死守兵符。陛下是不是怕臣是因为刑针屈服才爱慕陛下?如果陛下问臣,臣也不知道。但臣知道,臣现在很爱陛下。陛下忘了臣是司家后裔,司家族规第一条便是以身报国死生不惧,若臣不愿被陛下欺负,臣便是死也不愿,陛下的威逼只会得到臣的尸体。臣是北疆副卫司奕,是臣选择的陛下,除了陛下,臣不可能受制于任何人。臣没有出逃皇宫地牢,因为囚臣的是陛下,臣愿意交出兵符,因为那个人是陛下,臣甘愿入后宫,因为那个人是陛下,臣愿意在天子身下承欢,也因为那人是陛下,这些都是臣未曾被刑针控制时认下的。再说,被陛下刺刑针不也是臣自愿的吗,臣当时可是能徒手斩狼的,陛下以为天牢那几个狱卒当真能拦得住臣吗?”

    司奕满是泪的眼睛荡出笑意,他继续道,“按理说,臣确实背叛了整个家族交出了西南兵符,臣的确是叛臣,臣已经叛变过了一次,臣的叛变是选择了陛下,杀了陛下又由谁来当这个皇帝?又有谁能像陛下这样容得下臣这个叛臣?木马儿二十三万族人,陛下没有选错。如今塔里部安分守己,公主牺牲得值。西南和北疆震慑东北鞑靼再无进犯,百姓安居互市开启边关昌盛指日可待,陛下不是乱臣贼子,陛下是盛世明君”,司奕跪下,“臣愿永远背负叛臣之名,祸乱后宫之罪,受万人唾弃,背千古骂名。”

    顾铭步履摇曳,往后退了一步,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司奕这是还要他的意思吗?

    “陛下!”司奕赶紧起身扶着,“陛下保重好龙体,臣这个叛臣后宫妖妃,还要陛下庇护才能多活几年。”

    顾铭一把将司奕搂进怀里,像个失去母亲的小狼崽一样在他肩上痛嚎。司奕有些喘不上气,顾铭那力度简直要揉碎他的骨头,但他又舍不得将人推开,反手抱着顾铭的腰,在他背上轻拍。过了好一会儿,顾铭放开认真的看着司奕道:“朕允了,朕都允了,以后,朕再也不会伤害你,朕护你,朕拿命护你。”

    听到这句话,司奕如同重获新生。司奕拂去顾铭眼角的泪,道:“陛下哭得好难看。”

    顾铭抱着人道:“难看也是爱妃的夫君。”

    司奕第一次看到顾铭失态,他嘴角轻挑眉眼都笑了。原来顾铭不是不会为他慌乱,他只是身上的担子太重压得太久,那份已经定型的仪态让他分毫不敢松懈。

    他先是皇子,为万民表率,再是北疆统领,为万将表率,如今成了隋燕的皇帝,领百官为生民立命,为隋燕开太平,身份尊贵系着同等的责任,他在小心翼翼的护着所在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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