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国君臣上下齐心改法革旧之时,南方边境三城的百姓还未知晓京城发生的巨变,兢兢业业地插秧播种,满心期待着第二波丰收。
在忙于插秧之外,一个与改革无关却又息息相关的谣言逐渐在边境三城的百姓中散播开来。
封主要离开了!
听说是去往岭南,一个他们之前从未听过的地方。
莫阳村内,皇竹草处,
“李兄,你是大将军旗下的士兵,你说这封主真的要走去那什么岭南吗”
一名村民开口问道。
他身穿粗麻衣头戴草帽,面容因常年顶着烈日劳作晒得十分黝黑,汗珠一滴一滴从脸上滑落。
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肥美的皇竹草,因为土地肥沃,株高达三四米长,形如甘蔗,其顶端开有淡黄色小黄花。风轻轻一吹,整个山脚下便回荡着沙沙的风吹草动声。
让人心生敬畏之感。
皇竹草间,长有颜色不一的野花点缀其中,陪伴着寂寞而略显单调的绿。
这原本是莫阳村在世袭贵族掌管下不敢也不能开发的荒地。但数月前,自从一个气度不凡但却平易近人的女子来过莫阳村后,这里荒废了许久的肥地总算可以为民所用。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那女子便是封主林土土。
不仅如此,村民们原以为这些都是杂草,在封主来过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在这生长数十年的高大野草竟是饲养牛马的优良草料。
现在,他们村子靠着这片肥沃的皇竹草,总算可以吃饱饭了。
如果封主走了,他们是不是又得过回之前那种贫穷的、年年都得饿死人的日子?
“瞎说啥子!”
李三金挥舞着铸铁所的铁匠们精心锻造而成的铁镰刀,一把一把斩断这些根繁叶茂的象竹草。
“把心牢牢放肚子里,封主肯定舍不得离开咱们这!”
初秋,太阳为了迎合末暑节气,总算不再炎炎热气。
万里无云,一水碧空。
将军府里,韩宇身穿月白色常服,身坐屋檐之上,往御事屋的方向望去。
从这个角度,御事屋上下众人的一举一动尽现眼中。
“看来你很有把握。”
翁择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韩宇侧身,一双常年冷若冰川的眉目开始有了温度,眼神里带着诧异和好笑,“你的气息之法竟然修炼的这么好了!”
可以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从身后靠近他。
“如果你特意警惕的话自然无法让你毫无察觉地接近你。怎么说?”
翁择明在韩宇身边坐下,“我总是想不通。其实王不过是把林姑娘现在正在干的事情正式赋予新的职位,甚至她还因此获得更大的权力。”
“农铁部可是多少人日夜求之的肥差。”
此时此刻,御事屋内,人烟络绎不绝。
他们散布出去的消息起作用了,边境三城的农民许多在农忙之中仍抽空前来求见这位人间活稷神,甚至连将被夺权的卿大夫也前来恳求林土土留下。
风乍起,从四面八方吹来。
韩宇看着人来人往仿若集市的御事屋,眼神里闪着一簇意味不明的光芒,“她肯定会留下的。”
“我阿姐说过,但凡女子,最是容易因善良而心软。”
而林土土是他遇到过的最善良最博学同时却也最天真的人。
她天真的可以因善良而不加防备的亮出自己的底牌,这是她的致命弱点。所幸她并不需要行军打战,否则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善良而心仁,便多了许多本不该有的软肋。”
“不过她却也还有另一个与善良相矛盾的优点,懂得自保。”
翁择明听着韩宇所说的话,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韩若雪的身影,一个因善良和责任而断送自己一生的女子。
“她担心遭人暗杀,或许是先前跟你一道去京城时造人暗杀留下的阴影。”
“王的意思是满足她的要求,林土土是周国绝对不可以失去的奇才。或许”
有了林土土,他们或许可以十年便可以完成原本百年才能的事情。现在,周王已经完全断绝了不为其所用便杀之的想法了,而是一定要林土土为周国所用。
“这样。”
“她的身世你查到多少了?”
翁择明摇摇头,“一无所获,只知道是从岭南而来。”
韩宇又想起那天林土土射箭的场景,她的箭法准度可以远超大部分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且执弓的身法十分巧妙,射出去的箭稳定的同时射箭之人所受后座力也十分小。
他用林土土的身法试着射了几发,发现不仅箭的稳度有所增加,而且连发的速度也变快了。
她射箭的身法,跟前不久被歼灭的狄族十分相似。
可若是林土土出自狄族,以翁择明的情报线,绝对可以查得出来。
她的身世,还是一如既往的疑点重重。
就像周国史上的开国王后周禾火。
七天后,林土土正如他们所料,应下了这两个职位,但也提出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要求。
她要周国把修水利的一万士兵留在岭南,全权听她指挥,定居岭南。
如果是有妻儿的,可以携带妻儿一同前往岭南。
此外,她还需要三四个军医陪同前往。
不出意外,翁择明答应了这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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