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用钥匙打开后门,阿芙拉绕过霸道地挡在门口的蓝猫。它依旧懒散得要命,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挪窝,只是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阿芙拉一走进去就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化名的?还有,你到底多大了,究竟哪一面才是你真实的样子?”

    凯瑟琳压根没打算理会阿芙拉,她走进卧室时顺手锁上了门,等她再出来时,又变成了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的成熟女人。

    阿芙拉刚才自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这里的布置还和上次她来时差不多,一切看上去陈旧又华贵。

    靠墙的一排柜子上摆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瓶瓶罐罐和稀奇魔药,另外,窗台上还多了一盆奇异的摆设。

    那是一只花盆,里面放着一只公羊的头盖骨。有几枝通体莹白的花朵从头盖骨的一只眼眶中冒出来,它们像铃铛般低垂着脑袋,花蕊幽蓝如鬼火,在阳光下透过半透明的花瓣仿佛在闪动似的。

    从头盖骨的另一只眼眶看进去,可以看到这些美丽却诡异的花儿扎根于一团魔鬼网中,但魔鬼网中间紧缠着的东西是什么,就看不清了。

    她正要过去仔细看看,凯瑟琳就从背后叫住了她。

    阿芙拉不追问两句就不甘心:“这是幽灵草吗?那种腐生植物?”

    “你很识货。”看得出来这是凯瑟琳的杰作,而她此刻很得意,“怎么样?我管这个作品叫‘恶魔之眼’。”

    “我从来不知道这种植物还能家养。你给它们吃的是什么饲料?我是说,魔鬼网里头的东西。”

    凯瑟琳并不打算多说,她挑挑殷红的嘴唇,开门见山道:“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寒暄吧?”

    阿芙拉这才想起,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她先发制人:“你先说什么时候偷偷调查了我?”

    凯瑟琳理所当然地说:“你在外面造我的谣,还不许我调查?”

    阿芙拉这才意识到,她做的许多事可能都没瞒过凯瑟琳的眼睛。

    不过这吓不住她:“那就当我们扯平了?上次你也用我做挡箭牌了。”

    凯瑟琳垂眸欣赏着自己华美的指甲,间或掀起眼皮看一眼阿芙拉:“你不会是想引盖勒特现身吧?”

    阿芙拉顿时局促起来。

    “恕我直言,你这招一石二鸟玩得不错,但是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还太幼稚了。”凯瑟琳似乎被她的天真逗笑了,“就算你在阿兹卡班进行爆破再栽赃给他,他也不会轻易现身的。你要知道这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阿芙拉现在还无法信任凯瑟琳,因此她打算再观察观察:“那只是个巧合,如果你打听到了,那我请求你不要说出去,否则我保证你会倒大霉的——这真的不是威胁,只是提醒。”

    “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什么,总之停止寻找盖勒特,不要和他扯上关系,除非你打算向他寻求庇佑。”凯瑟琳突然收起戏谑,严肃地瞪着她,“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可以多提醒你几句,别以为用个假名就能甩开麻烦,更别低估各方势力的能力。”

    阿芙拉顺口接道:“比如你也曾化名游历世界?我该叫你凯瑟琳呢,还是劳拉·帕尔默?”

    凯瑟琳沉默几秒后,支着下巴说:“看来你比我想得要聪明一些。你不止在追踪盖勒特,还在打听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为这个而来。”阿芙拉拿出口袋里的时间转换器,打算隐瞒一部分事实,“我是在我母亲的遗物里发现它的,但是上面刻着的签名,我想你应该不陌生。”

    凯瑟琳确认了上面刻的双g符号,但她露出一种非常古怪的表情,她看上去在思索什么事情,而且并不像是完全不认识这个符号。

    但凯瑟琳却将时间转换器推了回来,敬而远之地说:“我不认识这个签名。这只是一只坏掉的转换器,你想说明什么?”

    “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吗?”阿芙拉迫切地问。

    “因为一张可笑的过家家似的纸条?”

    “那纸条上写着你的地址,而且落款就是这个符号。”

    “所以呢?”很显然凯瑟琳并不打算接这一茬。

    阿芙拉不明白凯瑟琳为什么要否认这一切。她为了证明那张纸条是盖勒特留下的,甚至翻出他和邓布利多的书信来往进行比对——虽然结果是并没有在他的落款中发现这种签名方式,但从凯瑟琳刚才的反应来看,她明明就见过这个符号。

    如果说有什么是邓布利多都不知道的,而恰恰凯瑟琳清楚,加之近期她搜集到的线索,只能指向一个结果——

    “你比我想象的要更了解盖勒特。你们曾是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也曾欣赏彼此的才华,你在采访中提到的对时间转换器的改造并非你一个人的试验。如果我是没猜错,盖勒特也曾和你一同进行这项试验,但中间出了差错,你们理念不合,因而你离开了,但他将这项试验进行了下去。”阿芙拉停顿了一下,“确切地说说,他在离开德姆斯特朗后,一直没有放弃过这项试验。”

    话音落下,凯瑟琳完全变了一种神态。

    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阿芙拉,嗓音低沉地说:“所有姓格林德沃的人都是疯子。”

    可阿芙拉完全不懂她这评价从何而来。

    她生怕凯瑟琳误解她是要借这枚转换器继续试验,立刻澄清道:“我没有要进行那种邪门试验的意思……”

    但她才说了一句,外面就响起敲门声,随后她们听到一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声称是来找阿芙拉的。

    阿芙拉甚至感觉那声音异常耳熟。

    凯瑟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去开门,继而弗莱维娅从正门进来了。

    她一看到阿芙拉就泫然欲泣地说:“我亲爱的阿芙拉,可算找到你了!家里出事了,你得赶紧跟我走。”

    阿芙拉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从来没和家人提起过凯瑟琳的糖果店,唯一知道这里的人除了里德尔,恐怕就只有杰西卡了,但杰西卡此刻还在学校。

    阿芙拉警惕地问她:“姨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弗莱维娅愣了一下:“杰西卡说你可能在这里。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孩子,你可怜的姨夫出了事,佩洛西夫妇正在帮忙呢,杰西卡也刚刚赶了回来。”

    凯瑟琳并没有兴趣听她们的家事,急着送客讨清闲:“或许你该回去看一看,阿芙拉。”

    阿芙拉跟着往外走了几步,快要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她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她一只手在背后抽出魔杖,装作不经意地问:“哥哥知道这事了吗?他上次给我寄信时还说也想回家呆一段时间呢。”

    弗莱维娅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说道:“哦,是的,他是和杰西卡一起回来的。你知道,这两个孩子关系一直不错。”

    “我从不叫哈兰德‘哥哥’,而且我这学期也没有和他通过信,他的话都顺带让杰西卡在信里代笔了。”阿芙拉说道。

    “哦,就是那么回事。就如我刚才所说,他和杰西卡……”

    阿芙拉才不管她说什么,她果断地退回到房间内,求助地看着凯瑟琳:“她不是我姨妈,一定是有人喝了复方汤剂或是什么别的方法!”

    对方锲而不舍地追过来:“阿芙拉,别闹了……”

    阿芙拉脱口而出:“你这是诱拐儿童!”

    “嗯哼,女士,我建议在一切搞清楚之前,你不要跨过门槛。”凯瑟琳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魔杖。

    那是一根纤长镶银、通身镌刻有繁复咒语的漂亮魔杖,当凯瑟琳将它夹在指间时,丝毫不让人感到她是准备战斗,而是如同在约会的空隙中随手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

    “弗莱维娅”往占卜的房间中逼近了几步:“或许是误会?”

    她脚下炸开一团飞沙走石,而变形的魔法也维持不住了。

    在对方惊愕的神情中,凯瑟琳悠哉地摇了摇头:“确实是误会,原来我刚才应该称你为先生。那么我再说一遍——先生,您还是别进来了,我可不想让自己难做,毕竟这孩子说她不想走呢。”

    对方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握紧魔杖走过来:“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样对你也好,劳拉·帕尔默。如果你高抬贵手,我也可以假装今天没见过你。”

    “喔喔——”凯瑟琳红唇微张,发出两声悦耳的转音,“你真的很不礼貌,先生。希望今天过后,你能知道什么是和女士社交的分寸。”

    “劳拉,我看在曾与你共事的份上……”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从凯瑟琳的魔杖中射出,男人立刻失去重心,单膝跪倒在地。

    “哎呀呀,怎么这就行大礼了?可惜我担不起。”凯瑟琳目光一凛,正欲发动第二次咒语,没想到对方放了个烟雾弹,骗过她一次攻击后直接将目标转向阿芙拉。

    阿芙拉怎么会待在原地任人宰割,她上次被里德尔间接提醒了,情急之下直接放了个神锋无影出来,对方在哀嚎中喷溅出大量鲜血,别说凯瑟琳难以置信,就连阿芙拉自己都惊呆了——没想到人为了保命能激发出这么大的潜力。

    “还好你不会索命咒。”凯瑟琳惊吓地拍着胸口,顿了顿,“你不会,对吧?”

    阿芙拉莫名想起上次凯瑟琳说可以教她黑魔法的承诺,该死的好胜心一下子起来了:“要不你现教,我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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