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昇在学数学以外的东西都显得笨拙无比，即使他一看就会，但是他做起来就仿佛木头人刚学会动，笨笨的蠢蠢的，当笨和蠢这两个字和数学天才联系在一起，就会莫名的可爱。
徐戚又转过来，他发现最近谢昇总喜欢抱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书看，开始是必备古诗词，后来又是与人沟通的100个技巧，说话艺术什么的，他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看。
谢昇当然注意到了徐戚转头，换作以往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现在他勉为其难抬头看了他一眼，表示尊重。
徐戚倒被这轻飘飘没人气的一眼看得浑身发麻，以前谢昇自我随意，像腾云驾雾的神仙。现在是落地了，但是是踩着云落地的，如隔云端，更加难以捉摸了。
徐戚不习惯这样的谢昇，但是班上的同学倒是很受用，以前看惯了谢昇的冷脸，现在偶尔受到谢昇的点头回应，还有安静的搬桌椅，谦让女生，让他们也不像从前拘束，终于有一种同班同学的感觉。
徐戚看着翘着的腿在后面的女生要经过时放下，扯了一下眼皮，发疼才开口，“你这究竟是在干嘛？”
谢昇拿着书，刚准备开口，还是抬起头看着徐戚的眼睛说：“我在学习。”
徐戚眼皮直跳，“学社交礼仪？”
谢昇眉头也跳了跳，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知道还问？”在徐戚这样的精神病面前果然做不到礼貌。
徐戚终于舒坦了，“学这干嘛？”
谢昇没说话，盯着书出了神，为了什么？
为了把话说得更动听，为了融入生活，为了不让周尔难做，为了和周尔有更多的话题，为了周尔啊。
但他不说，他憋着气，沉沉地看着书，“怕你这个蠢货听不懂我讲数学题。”
徐戚无语地转了过去。
上课铃打响，谢昇偏头，看着后门。
周尔已经不是缩头缩脑地进来了，她直着背，慢悠悠地走进来。
谢昇还在控制脸部肌肉准备笑一下，周尔已经把纸条放在他桌上，笑盈盈地走了。
谢昇展开，“1110010110”
谢昇灵光一闪，“1830”，他看向周尔，周尔侧首，她做了个口型，“天才。”
谢昇手也热起来，用二进制约时间，是谢昇没想过的，但是此时此刻周尔做了，他的心膨胀软融起来。
大家知道他喜欢数学，理解他，不反对他，但是从没有人支持他，也没有人顺着他用数学和他交流。
父母觉得他话少，蹦不出话，同学觉得他冷漠，难以交流，其实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用数学和谢昇打开话题，谢昇其实也没那么难搞。
而徐戚之所以能和谢昇说几句话，大概也是因为他用着谢昇的爱好组织了一个奥数社团。
谢昇叠好纸条，认真地把这一张同上次的那一张收在一起，看着看着就笑了，不用努力控制脸部肌肉那种笑。
笨蛋也有天才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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