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堪。武将?”皇上思索了一会问道:“你该不会说的常氏?”突然面色变得凝重。手一拍龙椅的扶手龙头,大声说道:“不行。”略沉了下气才接着说道:“你要娶谁都可,唯独就那个常氏最不可行。那常......常什么氏也是一直跟着南阳的,这原本不打紧,反正都死了。可她自己,也曾在南阳膝下,难保不被干扰,不被掣肘。日后难道你要在南阳掌控之中?让一女子掌控朕的江山不可?!”
“父皇......那郡安郡主,不是也认她为干女儿了吗?”萧承言说出这话,才发现原来常苒真的一直在努力挣扎着。虽是常将军这几年未得晋升,却也是那南边境多年无战无乱的缘故。可常苒已经不是那个简单的三品将军的嫡女了。如今背靠着南阳姑母,为着母家的干系,只要不是大错,南阳姑母为着名声也会拉上她,怕人说了闲话,是断不会轻易弃了她的。去凌安学府,如今才多久,又搭上郡安郡主家的永昌侯府。妥妥的抓着苏雪荣。那郡安郡主同姑母虽是都靠着皇奶奶,却是势同水火的存在。竟然她搅合在其中,却是两处踏着。连着那其他几个公子虽都有礼有规的,可到底同窗一场,那旁人说起来,也都捡着好的夸赞。且出席一众席面,虽是自己未得见。可不知是为着她自己出挑或者其他人刻意造势。那名声好的不是一丁半点。那见过的没有不夸赞一番的。连着自己之前在外也是多有耳闻。她本人妥妥的在京城已经能混得出天地了。难怪云家独独给她下帖子。
“那不还是太后的人吗?”皇上一句话,给萧承言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承言沉默了一下看向地面,在抬头却是异常坚定的说:“儿臣有信心,若是日后要她选。她一定会选儿臣。儿臣真的......心仪于她。”
“看来他们常家太不安分,让他家嫡子同你交好还不放心,还舍了他家嫡女来勾引我皇儿,纵使守边功绩再高。也免不了他常氏之罪。”
“不,不。不关常氏之事,是儿臣。儿臣同伯谦,却是合脾气的,并非故意交好。而那个女子,也是儿臣。那年在御花园一见倾心。她连儿臣的面都未曾见过。父皇,求您在疼疼承言吧。父皇......父皇。”萧承言恳求着。
“那当年呢?”
“当年?”
“当年,你也是这般撒泼打滚,要常氏伴读。”
萧承言哽咽了一下。看着皇上艰难的说道:“当年,是儿臣听闻了常将军的英勇,想去亲眼瞧瞧。瞧到了,震撼了,学习了,才成就了如今的儿臣。也是儿臣舍不得那二郎,执意要常睿来的。可惜了她没来成。”话语间,渐渐有了浓重的鼻音。“原是在边境,便是那二郎,教儿臣的多。他们当时并不知儿臣的身份。却依旧倾囊相授。他们于君是忠,于友是诚,这般人家出来的姑娘,定是好的。”
“你太任性了。你要明白,帝王有很多无奈。皇子亦有很多无奈。”
“儿臣知道,儿臣生来尊贵,既然享了他人无法享受的福气,必要承受他人不可经历之苦,儿臣愿意尽那些应当的义务。可如果,生而为人,连自己最想要的都要舍弃,还有什么趣呢?上次您打了儿臣,您还了儿臣心意。这次,父皇,您要如何罚,儿臣都认。父皇。”萧承言退后半步,开始磕起了头。三个重重的磕在御书房的地面上。起来时额头微微泛红。眼中含着泪看着皇上。
“你这般的求,朕更不会答应。你用情忒深,这女子日后必定掣肘。”
萧承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缓了好一会才道:“儿臣愿意写下字据。若是日后她背叛儿臣,儿臣会亲手了结她。绝不被她掌控。于大是大非面前,绝不手软。”
“呵,你能做到?”皇上嗤笑一声,斜眼瞧着萧承言。
“能。”萧承言鼻子囔囔的说道。却是眼神异常坚定。
皇上嗤笑一声,说道:“字据便不必了,不过权宜之计,还是想娶。朕听得出来。”
“父皇。”萧承言哽咽着又叫了一声。
“你先娶了那高氏。在从长计议。”
“父皇,可儿臣半分不爱高氏,何苦白白耽误高氏一生。况且,她......她不能为妾室的。”
“为什么不能为妾?妾与妾也是不同的。有你相护,不过一人之下。皇子的妾室,多尊贵。亲王的妾室,比多少人都高出多少。她们常家还想要什么?后位吗?最高只能侧妃之位。若不想要,便不要娶了。”
萧承言咬咬牙。想到常苒之前的模样。那般的要强,纵使现在这般,骨子里是不会变的。从前虽是没说过这些话题,却是能想到的。身为女子,连学个骑射,都是要在军中做到最顶尖的,心气定是高的。缓了一下才说道:“常氏并没有想让女儿入高门的意思。儿臣探过常衡口风。宁为农夫妻,不入公府门。他们不看重权势的。都是一家子的人,心意必是想通的。父皇,纵使您身在高位,也是心中多有遗憾的吧?儿臣若是错过她,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遗憾的。到时候,对常家心有记挂,更不好。”
“言儿,你有野心吗?”
萧承言看着当今圣上,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知若是这句话说错,还有什么将来娶不娶的。咬咬牙,手下攥紧双拳,连跪着的腿上的大筋也是突突直跳。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儿臣,现在最大的野心,便是想娶那女子。”
皇上却是突然笑了。直大笑出声。看着萧承言审视了片刻。伸出手用指关节轻轻碰掉一颗萧承言脸上的一滴眼泪。才道:“这算什么野心。娶一个三品官吏之女为妻。哈哈哈哈哈。”
“父皇。”萧承言却是又落下一滴泪。是紧张的泪,是期盼的泪,是不甘的泪,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泪。
“你要娶常氏女,必先娶了那高氏。否则,朕就赐死那女子。”
萧承言原本跪着,听到这话却是一下坐在腿上。像卸了力一般。
“或者联姻他国,我想南阳最开始便是如此打算。”
“是。儿臣娶高氏。”萧承言咬着牙说着。
“你若是真不喜欢,便好吃好喝的养着高氏。总还是做得到吧?”
“那常氏呢?”萧承言依旧不甘心的问着。身子再次跪的笔直。
“若是朕,许你一个愿望,什么都可以的愿望。你想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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