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通过后面开着的门,看到天已经沉了下来。孙姑姑似掐算着时辰,打开了静安堂的门。走到常苒桌前说道:“瑞王妃,宫门要下钥了。明早卯时,再来给太后请安。若是您今晚想明白了。明日便不用在写了。请。”嬷嬷一脸毫无表情的说道。
常苒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在马车上,常苒揉着手臂和手腕。待回到瑞府上,常苒第一时刻便先去了前院书房。却只看到侍候笔墨的西知独自在打扫。
西知看到常苒进来,急忙请着安。“参见王妃。”
“西知,王爷呢?”
“回王妃,爷在高妃娘娘处。”那人看到常苒迟疑,急忙说道:“小的去请。”
“不必了。都这么晚了,想必王爷都歇下了。”常苒便回了懿德院。
回到懿德院疲惫的坐在妆台前,沐菊从库房那边听到动静,进来才发现常苒回来了。急忙笑着说道:“小姐回来了?这身衣服真好看。”
芷兰却拿着毛巾敷着脸问道:“不是让你去请王爷,你在库房瞎忙什么呀。”
沐菊看到芷兰脸上的指印,才急忙问道:“你这脸。”然后急忙在常苒身上寻着,又问道:“小姐没事吧,小姐没受伤吧?”
“没有。”常苒淡淡的说着。
沐菊才松了口气,沐菊伏在常苒膝盖处说着。“小姐,奴婢去了,请了,却被高氏的婢女拦住,连禧仪院都没进去。只同我说,王爷歇息了,不许打扰。”
常苒只点了点头,“无妨。原也不指望着。”
萧承言看着高氏睡了,才回到书房,看着已经在里间摆好的弓箭,手也轻轻抚摸了上去。
边上跟着的雁南笑着说道:“箭术极佳。”
萧承言点了点头,笑容更深。他却不知,常苒此刻也没歇息,在房中,用热毛巾敷着手臂。
第二日萧承言下了早朝,回到书房,侍候的西知禀报,昨日晚间,王妃来书房寻了王爷。
“哦?”萧承言便去找,却发现常苒一早便入宫了。觉得十分奇怪,刚要去宫中,禧仪院的墨贞却匆匆跑了过来“王爷,我家小姐发了高烧,您快去瞧瞧吧。”萧承言便只得先去了禧仪院。
常苒一连着十几日都被宣到太后宫中,听训诫。然后就被关在静安堂抄书。待每日夜间回到瑞王府,都被告知萧承言歇在了禧仪院。
常苒气萧承言之前明明说要护着自己的,却丝毫不过问她往日去了哪里。刚对萧承言的好意全被浇没了。只觉得这瑞王妃不好做。
这日宫中并未宣召,常苒坐在屋中,听闻萧承言刚下朝便又去了禧仪院。终是忍不住说着:“这高氏往日里看着也没那么娇弱,那在停着的马背上摔下来能有多疼。不过擦破点皮,至于让王爷日日去看嘛......”
沐菊笑道:“要不我去马房给您牵一匹马过来,您也学学?”
常苒叹着气说道:“我不能骑马。”
“是,您不能骑马,正好让王爷教您呀。”沐菊说着。
“哎呀,不是。和你说不清。”常苒搅着手绢说着。
沐菊思索了一番说着:“那要不奴婢,即刻帮您去请王爷?”
“请什么王爷,让他醉死在高氏那吧。这府中的女人,日后只会越来越多。终究争不过的,不如大度一点,还不惹王爷生气。”常苒说着,便躺在床上休息。
奈何,第二日萧承言刚出府上朝,太后身边的嬷嬷便又来了。常苒无法,便只能去了。留下芷兰就在瑞王府正门口,等着萧承言下朝回来。
只是这次宫中等着常苒的并不是罚写,而是装着满满水的水盆。孙姑姑看着常苒高举着水盆,跪在静安堂中。只要洒出一滴水,孙姑姑便会打边上沐菊一耳光。几次之后,常苒便更加不敢动,只咬着唇,唇都发紫了。连一旁的沐菊都哭着求着,“王妃,您别端了,奴婢认打。”可常苒依旧强忍着手臂的极致酸痛,硬是扛过了大半天。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却并未哭出一滴泪。刚开始时,常苒还带着侥幸,想着萧承言下朝说不准就会来救她。但是并没有人来......常苒终究还是失望了。
常苒坐上回瑞王府的马车时,手臂都抬不起来。就从软软的坐垫上滑了下去,抱着膝盖坐在车厢地上。把手臂搭在膝盖上才缓解一些疼痛。沐菊陪在边上,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疼。而是给常苒揉着手臂,希望能缓解一些。看着常苒的表情,深知今日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小姐,你要是忍不住就哭吧。”沐菊说着,劝着。
“我不。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半天。从前在长公主那,一天的我都端过的。”常苒说着却还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急忙就想用手擦去。手却因为疼痛抬不起来,脸便迈进了膝盖中,默默抹掉了那滴泪。
回到懿德院时,芷兰已经反复烧着好几桶热水,时刻等着常苒回来。却未想到两个人今日伤的如此重。常苒泡在木桶中,对着芷兰说道:“我自己在这静一会,你带着沐菊先去上药。”
“是。”芷兰答应着,便带着沐菊退了出去。屋中只有常苒在静静的感受着热水的温度。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等在府门那等了。但是王爷说要先去高妃娘娘那,一会便去宫中。然后我就等在禧仪院院门处,谁料王爷总也不出来,我刚闯了两下,便让墨贞推了出来,说是王爷陪着高妃娘娘呢,脱不开身。若是再闹,就把我捆了,丢出王府......”常苒听到了芷兰在同沐菊说着,越走越远的声音。咬着牙把头也埋进了木桶中,隔绝着外面的声音。
太后在寝殿中吃着甜点,问着一旁的孙姑姑“回去了?”
“是。”孙姑姑点了点头。
“没什么反应?”太后放下甜点盏,十分诧异。
“没有。都没哭一声,也没放下。老奴看着,也有些不忍心,便让瑞王妃回了。”孙姑姑在一旁说着。
“哎,这未免也太倔脾气。哀家纳闷了,这南阳教出来的人,怎么这南阳的撒娇打泼一样没学到?如此要是回府,还不找言儿闹上一闹,只怕还差一剂猛药。”太后推开眼前的甜点盏,叹了口气。
“太后。说的是。”孙姑姑点着头,给太后揉着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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