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抓着刘小虎的胳膊,急切问道:“他们没说把方奕带到哪里去了?”
刘小虎愧疚的摇头,“没有,严总管只说楠主要见方奕,然后就把他带走了。”
李子豪担忧道:“这几日我在想,他们会不会把方奕给杀了?”
贺兰明蹙眉深思道:“不会的,已经死了八个了,他们不会把方奕杀了的。”
恒觉也道:“没错,他们不会杀方奕,估计是带到其他地方去做事了,不如明日里我们试着问问严总管。”
李子豪担忧道:“严总管他会说吗?”
恒觉蹙眉摇头道:“不知道,先问问吧。”
校场上方光线犹如一卷瀑布浇灌在几个孩子身上,照的他们身上暖和不少。
严克望着脸色苍白的贺兰明和恒觉,戏谑道:“怎么样,这十五天的日子过得如何?”
恒觉嘴硬道:“多谢严总管挂怀,过得还不赖。”
严克冷哼一声瞪了一眼恒觉便不再理会,准备吩咐面具人教授孩子们基本的拳脚功夫,可刚一开始就被贺兰明打断,只见她恭敬的鞠了一个躬,才道:“严总管,明儿有一事不明,还请严总管赐教。”
严克见贺兰明这般有礼貌,倒是来了兴致,双手环于胸前问道:“何事?”
贺兰明目光深沉望向严克,“方奕去了哪。”
严克早知他们几个私下里结了同盟,今日贺兰明和恒觉归来定有此问,便将已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道:“那你们先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告诉你们。”
贺兰明看了看一旁的恒觉,随后大家又一致的望向严克。严克见勾起了一帮孩童的好奇心,便道:“你们暂且放心,方奕这小子很安全,而且过的比你们还要好。但是如果你们不勤加练功,我就会找邱林来收拾你们,他可比我的面具同僚严厉的多,你也领教过了。而且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永远也见不到方奕了。”
几个孩子一听要让邱林来惩罚他们,早已是噤若寒蝉不敢懈怠。听话的学起严克和面具人所教授的所有武功,生怕他们不满意。
如今摆在贺兰明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做一个听话的学徒,等到有一天自己足够强大之时,总可以知道方奕的下落,可以离开这座“魔窟”。
可她心中却又升出了一个疑问,影宗究竟与邱林等人口中的“韩家”有什么关系?他们所谓的“韩家”在大启又是什么样的人家?
于是这日夜里,他们几人又聚在一起时,贺兰明率先发问道:“这几日我都听邱林和楠语等人说起什么韩家,你们可知道韩家究竟是做什么的?”
刘小虎忙解释道:“我知道,金州不就有个韩员外吗,估计就是他们家。”
其余几人无奈一笑,恒觉则道:“我这几年都在南滇讨生活,不清楚这韩家所指的究竟是这大启的什么高门大户。”
李子豪此时怅然一声,故作深沉道:“关键时刻还是我来给大家揭晓吧。”
说着所有孩童都聚在了李子豪身旁,听着他道:“我想着能有暗卫护着的,又可以成立影宗的,估计就是鄞州韩氏,先祖曾是给高祖打江山的韩平,人称“化手为刀”的韩平。据说他一双玄铁短剑使得出神入化,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错骨手在江湖上更是赫赫有名,他兵法过人只要一出手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正是因为他的推波助澜,高祖帝才能荡山河平天下,开辟疆土创立大启。”
刘小虎一听来了兴致,忙问道:“既然这么厉害,怎么沦落到要偷偷摸摸成立影宗的地步。”
李子豪学着说书人叹了口气,继续道:“这就要从三四年前说起了,具体的我那个时候太小也记不清,只听我二叔有天出工回来说韩府作乱以下犯上被当今陛下判了个满门抄斩。那个时候我和二叔在鄞州讨生活,刚巧看到他们行刑的场景,那一排一排的乌泱泱的快有四百人,里面老人小孩儿哭声连片,刽子手手起刀落不到一刻钟就杀了个干净。你们可不知道当时那叫一个血流成河,衙役洗了三天三夜都没洗干净地上的血迹,直到后来京兆尹命人将那片地砖全都翘了起来,重新铺就的时才发现血都渗进地里快一米深了。”
李子豪讲的绘声绘色声情并茂,贺兰明闻言思索,看来邱林等人皆是从韩家逃出的暗卫,为了活命才设立的影宗,那么这影宗宗主应该也是韩府之人,于是道:“那日我与三哥听邱林说,若不是他少主活不下去,看来这影宗的主人应该还是韩府的血脉,也不知他用什么办法活了下来。”
李子豪道:“邱林武功那么高,救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贺兰明叹了口气,他们之间并没有人清楚这影宗中究竟藏匿了多少韩府旧人,邱林,楠语,陈妈,春蝉,还有如今的严克和面具人,若是被朝廷察觉只怕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一想起满门抄斩的画面,再联想到邱林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夺人性命的场景,贺兰明不禁浑身一颤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肩头,一旁恒觉察觉出异样,忙小声问她,“明儿,你没事吧?”
贺兰明向着恒觉靠了靠,道:“有点冷而已。”
恒觉不由握紧贺兰明的手,道:“没事的,我们不会被满门抄斩的,有我在。”
恒觉的这一句话像是安慰更像是一个承诺,让贺兰明心头踏实了不少,也让彼此在往后的岁月里有了倚靠和牵挂,更让他们原本冰冷的心有了一股任凭时间流淌也浇不灭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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