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有一支家族,神秘庞大,封地捐毒,在大宛境内。

    捐毒亲王公冶薄霄也是个狠辣角色,先君京辞一步,成为大宛背后的君主。

    公冶薄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最近一直找她麻烦,这对沈元蘅来说,有些棘手。

    今日一到后车师,她就瞧见这位祖宗,他和依丹也是沾亲带故,前来贺喜也不奇怪。

    依丹瞧见沈元蘅来了,丢下手里合欢酥,提着裙边跑下阁楼:“阿——蘅——么么么么!”

    芩川脸色发绿。

    沈元蘅眼前一亮:“依丹!你好漂亮!”

    君京辞脸色发青。

    幸而沈元蘅没松开他的手,不然他定要她好看!

    两个小姐妹有说有笑,依丹夸夸其谈,硬是把她力排众议嫁给芩川描绘成唐僧取经,逗得沈元蘅咯咯轻笑。

    连云笑眯眯地递上贺礼:“依丹公主,新婚快乐呀。”

    依丹娇羞摆手:“哎呀哪里哪里,明日婚礼才开始,本公主今天还是小宝宝。”

    沈元蘅噗嗤一笑,“那你今晚可以早点休息,少喝水,不然明天早起化妆,眼睛要肿了。”

    依丹倒吸一口凉气:“这样吗?那我早点睡呀——阿蘅你陪我睡嘛。”

    从来没有人和他抢床位,阿蘅从来只陪他睡!

    君京辞听到依丹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直勾勾看向沈元蘅。

    今晚对于依丹很重要,沈元蘅想着,要不……让乖狗勾通融一下?

    君京辞的表情又惊愕转向冷漠,又变成阴冷,沈元蘅嘴角一抽,猜到估计行不通,拍拍依丹的手:“我们在一起叽叽喳喳,肯定要睡不着了,明晚就有芩川陪你,你今晚务必好好休息。”

    依丹:“嘤嘤嘤!”

    君京辞面色稍霁,揽了爱妃的细腰,雄赳赳气昂昂地溜了。

    公冶薄霄站在高台,冷冰冰地看向他们二人,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沈元蘅觉得脊背发凉,回头一瞥,却什么都没看见。

    捐毒巫术诡秘,公冶家是绝学秘术,不外传,故而她搜罗的那堆术士里,没有捐毒一派。

    还有,她总觉得这个捐毒亲王怪怪的,有些渗人。

    虽说他长得俊俏,但每回看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灯油一样,沈元蘅每每觉得鸡皮疙瘩满身跑。

    白日,他差人拜了帖,直接了当地说自己要拿捐毒巫术和她做交易。

    傻子才信他。

    沈元蘅直接回绝,他手下笑道:“殿下说了,亲王的病耗费巨大,倘若不加医治,恐怕时日无多。”

    她的心一悬,沉默片刻,“无需亲王挂心,该他什么事?连云,送客!”

    “唉唉唉!”

    沈元蘅唤来摄提格,命他暗中监视公冶薄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尽快禀报。

    摄提格应下。

    沈元蘅心里七上八下。

    傍晚时分,摄提格挂了彩,回来时手里拿着本卷宗。

    “主子,捐毒亲王给您的。”

    沈元蘅吩咐侍婢给他止血,接过卷宗扫了眼。

    是捐毒古术。

    家底都送上来了,他想做什么?

    沈元蘅找能人验了下卷宗,发现其中还真有解决之道,她惊喜万分,但心里总是不踏实。

    捐毒亲王又差人拜帖,“这是最后一帖,请王妃三思。”

    沈元蘅拆了信笺,信中之一句:“满月楼,申时,逾期不候。”

    她眉头微蹙,本能地想把信笺丢了,但心里怀着一丝侥幸,仍旧应下了。

    夜晚,她严密部署,留连云守在君京辞身边,试锋和穆则率领精兵暗卫随她赴约。

    湖心亭,公冶薄霄明媚煮酒,远处是闹腾的佳人婚礼,一动一静,略显诡异。

    她在木桌前做好,捐毒亲王抬眸睇了她一眼,扯唇笑笑:“王妃,胆子不小。”

    沈元蘅没接话,她暗自调查过,摸清他底牌,大抵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不能先开口,得慢慢揉搓,把他的胃口讲到最低。

    焦糖色的眸子波澜不惊,也不动桌上的酒。

    公冶薄霄也是个傲娇的,她无言,他也无语,两人就这么捱到天亮,说出去怪离谱的。

    沈元蘅几次想走,但他出言威胁,何况没有什么性命之忧,耗着就耗着吧。

    麻中之麻。

    那天晚上,君京辞等了她很久,手里攥着她的睡裙,等得急了就放在鼻尖,埋首在柔软的布料里。

    饶是这样,也没等来心上人。

    早上,沈元蘅迷迷糊糊地走回来,躺在床上,浩气长舒。

    君京辞嗅到她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眸色一沉。

    他攥紧袖口,什么也没做。

    一早,她又收到捐毒亲王的信笺,眉头一蹙,仍旧应下了。

    摩挲着弓弦,焦糖色的眸子眯了眯。

    还是清风夜半,还是满月楼,她先礼后兵,也算给足他面子。

    公冶薄霄浅浅一笑:“王妃这样就无趣了,破解之道,在于你情我愿,你这样惹我,不怕本王再给他下一道咒?”

    沈元蘅冷嗤一声:“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公冶薄霄似笑非笑:“王妃可还记得海妮嫣公主?”

    海妮嫣一年前还是西境男人的梦中情人,可沈元蘅再到西境,却已经听不到她半点消息。

    见她表情疑惑,公冶薄霄语调轻佻:“无他,就是被你夫君送上了大宛国君的床,这是什么歹毒心思,王妃猜得到?”

    沈元蘅一开始以为她理解错了,忙又理了下大宛王室的关系,确定是乱论后,惊得眸色一沉。

    公冶薄霄笑容越发诡异:“唔,我当初没护好她,她疯癫之后一直养在我府上,这一年来,我思来想去,觉得如若不从你身上拿回点什么,总是寝食难安。”

    沈元蘅不动声色地转转手上独山玉,不由地松口气。

    这个捐毒亲王,估计是个纸老虎,否则早给君京辞下咒了,用得着等到如今才跟她吒叱?

    那些弯弯道道的东西伤不到她夫君,她做事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海妮嫣的事,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做错事情有可原,她的确觉得这事君京辞做的过火了。

    “那我补偿公主吧,我替君京辞赎罪。”

    公冶薄霄似乎听见什么笑话:“不需要,别装出那副假惺惺的样子!”

    他一打响指,周身登时闪现六个黑衣刺客。

    “王妃玉体娇贵,你们晓得分寸,晚些还要送到军营,要是死了可就不好看了。”

    沈元蘅:“我呸!你妈!你是真不要脸!”

    公冶薄霄哈哈笑道:“本王知道你带了精兵,那又如何?公主府已经是本王的爪牙!”

    任他们能以一敌十,也需要点时间。

    沈元蘅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稳住心神不乱分寸:“海妮嫣在我手里。”

    公冶薄霄不甚在意:“吹牛逼!”

    沈元蘅躲过暗卫伸来的手,朝他丢了个戒指,正是海妮嫣的宝石。

    公冶薄霄瞳孔一缩。

    “依丹大婚,自然也给她拜了帖,你怎么那么确定,海妮嫣就是疯了?”

    公冶薄霄气得牙根痒痒,“好好好,你倒是有几分能耐。”

    “不敢,怎比得上捐毒亲王,把人藏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猜海妮嫣现在在哪?”

    公冶薄霄额角青筋暴跳,拎起她衣领咬牙切齿:“找死?”

    沈元蘅冷笑:“打个赌,芩川现在,已经不受你恐吓了。”

    公冶薄霄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沈元蘅,你是真的狠啊!”

    荣禧堂混乱一片,那场盛世婚礼终究成了一场荒唐的兵荒马乱。

    芩川抱着依丹,紧紧捂着她的刀口,满手鲜血。

    “依丹!”

    “依丹你挺住,乖,别睡……”

    茶色头发的女人被侍卫压在地上,手上刀子掉落一旁,桀桀狂笑。

    “杀了你!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该死!!”

    沈元蘅眯了眯杏眸,袖剑出鞘,火光电石之间同捐毒亲王过了一招,奈何武力不及,被他反擒在石桌上,恶狠狠撕下一层薄衫。

    “来人!去荣禧堂救人!”他近乎疯狂地咆哮着,抽出沈元蘅手里的袖剑,高举头上,“贱人,毒妇!”

    哗啦一声,铿锵一声。

    她背后的力道一松,背上紧跟着一凉。

    试锋挽了剑花,就要送他去见佛祖,沈元蘅大喝一声:“别!”

    他剑锋一偏,没入土木之中。

    刀锋偏得很有分寸,划下半截耳朵,丝毫看不出自作主张的成分。

    手下人把亲王绑了,试锋睇了眼自己的主子,什么也没说,接下披风罩在她身上。

    沈元蘅平复片刻,问:“亲王那边没事吧?”

    试锋喉结滚动:“属下按吩咐,把殿下转移了。”

    “依丹和芩川呢?”

    试锋蹙眉:“公主生命垂危,芩川在旁守着,不见外人。”

    沈元蘅心里一沉,良久,又问:“海妮嫣呢?”

    “在地牢。”

    她心下懊恼,捐毒亲王给依丹下蛊,要挟芩川,芩川倒戈,助纣为虐,她不得已,只得放海妮嫣出去以毒攻毒,芩川误以为是捐毒亲王反悔作乱,扯了公主府的压力,他们这才得以脱险。

    她递去绢帕,示意试锋擦擦脸上的血。

    很清淡的茉莉香。

    试锋见她心情不好,平声道:“捐毒亲王设下百来个人偶傀儡,我等一时难以脱身,你受惊了。”

    穆则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也挂了彩:“主子!主子!!属下来迟!!!”

    沈元蘅被他逗得一笑,顾自揉了揉膝盖。

    刚刚公冶薄霄把她按在桌子上,磕到膝盖,现在发麻,有些无力。

    试锋神色隐晦,给她拢了拢披风,稳稳抱起自家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傀儡不死不灭,不知道他囤了多少。”

    沈元蘅惊呆,“我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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