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想回去?”我语气隐晦莫名。

    她抬眸看了看我,没吱声。

    “罢了,我恰好也要去长安一趟,我要见燕彻。”

    “陛下?”她语调惊讶地一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还出书立著呢?先琢磨琢磨你的用词!”我凶巴巴地戳戳她额头。

    眉心坠跟着她晃了晃,她嘤咛一声。

    娇气。

    无论哪一世,她都有极为明确的追求。

    之前是大开酒肆敛财,这回变成了出书立著第一女文人。

    我觉得她这样很好,比闺阁里圈养的小姐精彩太多。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串骨牌,是我给她的汗血王牌,“我用红玉珠子打了个平安扣,你看能不能放过我的小手指?”

    她还记得我要那她指骨做坠子的事。

    我接过骨牌,在指尖摩挲着那只平安扣,不吝啬对她的夸赞:“好看,暂且放过你的小手指。”

    她傻呵呵地支着下巴,开心地一笑。

    焉支山是丝绸商路的必经之地,设有二十二国驿站,入夜之后,尤其热闹。

    我们是黄昏时出了草原,到达焉支城。

    路过一处神祇,依丹和芩川飞快下马,如同硕鼠一般窜了进去。

    那是龟兹传来的佛陀像,保佑路人出行平安。

    小姑娘扭头看向我,有些疑惑:“君少主,你不进去拜一拜吗?听说大宛也笃信佛教。”

    顺着商路,佛教文化缓缓向中原迈步,但燕彻尊崇儒术,对佛教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商路开通没几年,佛文化在中原脆弱飘摇。

    我看了那辉煌的神龛,扯扯唇角:“贿赂神明罢了,有几个是真心信仰?”

    “可是菩萨们也要香火护身呀,捐些香火钱,庙里的僧人好打点,这哪算是贿赂?”她反驳。

    我笑:“那你看看,这些过来祭拜的人,都在干什么?”

    她侧耳倾听,神龛前清一色的低声许愿、祈福。

    焦糖色的眸子看向我,带些迷茫懵懂。

    “他们烧香拜佛要求回报,是别有所图,要么是财,要么是运,而真正的信仰,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她追问,眸子定定瞧着我。

    我睨着她,视线相撞,别有深意,却没有多言。

    驿馆墙外木芙蓉温柔似玉,淡淡的粉色娇软无比,我却嗅到一丝血液的腥甜。

    热闹是热闹,就是别把命闹没了。

    我们刚一落脚驿馆,大宛使者便迎了出来。

    可能听说了我在亲王宫殿搜罗女人,舅舅这次派的使者正是个妖娆妩媚的碧眸女郎。

    “王,奴家等您许久了。”这声音跟猫儿一样媚,虽然听着舒心,但我是那种人吗?

    不,我不是,我的心里只有阿蘅。

    “阿辞哥哥!”轻快地惊呼从楼上传来,罗珊娜坐在楼梯扶手上丝滑地从天而降,琥珀色的眼亮闪闪。

    她是龟兹亲王之女,也不知来隔壁焉支山做什么。

    我扬唇笑笑:“罗珊娜公主,小心裙子。”

    她不甚在意地拍拍撕裂的轻纱后摆,脚步雀跃地蹦跶到我跟前,“阿辞哥哥,好久不见,罗珊娜很想你。”

    我拉过一旁发呆的沈元蘅,捏着她肩膀往前一推,“这是你嫂子,平阳侯家的小女儿,沈元蘅。”

    罗珊娜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沈元蘅惊慌地后退一步,踩上我的靴子,懊恼地扭头瞪了我一眼。

    “表哥!你跑的忒快!等等我们——”依丹终于赶上,看来刚刚是芩川逗弄她了。

    罗珊娜调整了一下表情,对两个小姑娘一笑:“我是龟兹郁谷亲王之女,罗珊娜,你要嫁疏勒亲王?”

    其实沈元蘅牛逼起来,气场不输罗珊娜,但她明显不想正面和她刚,忙摆手:“他开玩笑的。”

    罗珊娜阴转晴,朝依丹挑眉:“我就说嘛,依丹还没上,哪里轮得到中原来的客人?”

    依丹眨眨眼:“罗珊娜,你在大宛驿馆干啥?不会是过来蹲我表哥的吧?”

    罗珊娜傲娇轻哼,“这是我龟兹国界,本公主深谙待客之道,过来给你们接风洗尘。”

    “那不还是过来蹲我表哥的?”

    “……”

    我现在心情不好,沈元蘅刚刚明显是把我往外推,就算是偷情,我现在也是她的情夫,在外人面前维护一下情夫,怎么了?

    “你们先聊,本王先去发个火。”说完,拉起沈元蘅就往寝殿走。

    气压骤低,驿馆内一时噤若寒蝉。

    沈元蘅被我拉着手腕,腿太短跟不上我的步子,只能一路小跑。

    她很会看脸色,自知即将大难临头,人也乖的不行。

    和她站着吵架太累,脊椎会痛,我把她抱上摆放花瓶的高脚凳,她两腿离地,不安地蹬了蹬。

    我刚要开口,她便迅速抬起爪子捂住我的嘴巴,焦糖色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我。

    被她软软地凝视半晌,我火气跟流沙一样满满松弛下来,无奈地叹息一声。

    她还是很懂得怎么疼人的,捧过我的脸,在额头上亲了亲。

    我捏过她细腻的小脖子,去寻她的唇。

    小姑娘又一把捂住我,软声求着:“我要和依丹去逛胭脂铺子。”

    “那怎么了?亲一下,不打紧。”我无所谓地拿掉她的手。

    她急忙抓住我,脸色涨红,“不行!”

    “亲一下,就一下……”我软声求着,额前碎发在她耳边蹭了又蹭。

    “你每次、每次亲完,我的嘴巴都要肿好久!不行!”她语气坚决,焦糖色的眸子亮亮的,那是窜动的火苗,“还有,”她扯开领口给我看了眼锁骨处浅浅的结痂,“下次再咬破,我就不理你了!”

    我真的没用力,是她太娇。

    我凑过去想给她吹一吹,她一把拢了衣领,死活不给我碰。

    好吧,的确是我错了,怎么能咬破小宝贝的脖子呢?

    我太坏了。

    街市琳琅,小贩们的木架子挂满饰品玩意儿,夕阳余晖落在铺子上,那些东西也跟着熠熠生辉,色彩一时明艳非凡。

    依丹拉着沈元蘅的手,挨个铺子乱窜,拿着珠花比在她发髻上。

    “阿蘅头上太素净,本公主今晚好好给你打点一下。”依丹傲娇叉腰。

    芩川忙不迭地拍马屁:“沈姑娘放心,公主的审美全西域排第一。”

    依丹又是傲娇地一哼。

    沈元蘅手里捏着一支汉人发簪,闻言一笑:“好啊,依丹,那今晚我也给你打点一通,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汉家裙子?”

    依丹眼前一亮,“哇哇哇!真的吗阿蘅?你的裙子借我穿?”

    阿蘅点头如捣蒜。

    我嗤笑:“她多高?你多高?你要想穿襦裙,旁边有家成衣铺,去挑件合身的。”

    依丹想想也觉得有理,“阿蘅,那你陪我去挑一件吧,不,挑几件吧,我想要紫色的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黄色的橙色的……”

    沈元蘅嘴角一抽:“啊,好耶。”

    依丹在铺子上随意拿起一只银耳坠,掰了掰挂钩,眉眼间露出几分嫌弃,“铺子上的小东西好看是好看,我带你去有斐阁,那的珠宝更纯,而且还不要钱。”

    小姑娘眸子惊得一圆,“为什么不要钱?”

    依丹不怀好意地笑笑:“因为是阿辞表哥的产业,我们是熟人,他舍不得要我们付账。”

    依丹是惯犯了,拿东西都不带手软,抬手就给阿蘅选了一款大宛风格的额链,无色蓝宝石累金工艺,可比她那个小小一只的孔雀石眉心坠恢弘太多。

    配上五厘米长的同色系宝石耳坠,往她耳边比了比。

    可怜的阿蘅,摸了摸耳朵上那只几文钱的黄铜耳坠,讪讪地扁了扁嘴。

    之前我送她的那只黄铜贝壳发簪,现在看来,简直不值一提,至少她的黄铜耳坠上还有珍贵的鸡血石,而那个发簪,什么都没有。

    不过她还是照样很开心,抽下她几文钱的劣玉簪子,换上我送的小黄簪。

    其实她有很多首饰珠宝的,七年,我给她攒了几箱子,存在大宛一直给她保留的房间。

    一直占卜,一直不是灵体。

    只要她活着,我就没停下找她,我一直在等她。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耳坠,拨弄了一下上面的鸡血石,任由依丹给她试了那款雍容华贵的蓝宝石。

    “依丹,我觉得这个很贵,还是不要了。”她惴惴不安地捏着袖子,声音很小。

    依丹不甚在意地给她挂上另一只,“怕什么?我表哥没你想的那么穷。”

    她不喜欢欠人家的,于是我圆场道:“你在我们手里,又不能跑了,怕什么?”

    女人逛街,真的是玄学。

    依丹平时走两步就喊脚软要骑马,这会儿倒是来了精神,拉着沈元蘅走遍了铺子店面,跟打了鸡血一样。

    她亢奋异常,沈元蘅那边可就不太妙了,我看她站在一边,人已经快要枯萎了。

    朝芩川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我走到沈元蘅跟前,小声密谋:“那边有卖羊肉串,吃不吃?”

    她眸子一亮,点头如捣蒜。

    鸡血石耳坠轻轻摇晃,显出几分慵懒妖艳。

    “今天是火把节,人多,跟紧我。”我嘱咐了一句,拉起她的手。

    细想了想,又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她一惊:“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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