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地紧闭双眼,仅两秒,我他妈脑袋又抽筋,感觉天都要塌方,心脏砰砰直跳,太难受,不得不松开她。
日了狗,怎么还杀不得了??
我被自己气得咬牙切齿,另一只手还没轻没重地按着她手腕,没好气地朝她吼:“起来,老子缓缓再杀你。”
她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老子。
我额角青筋暴跳,一把扯了她的袖箭,卸干净箭镞把壳子塞进她衣袖,不耐烦催道:“走啊?”
她往后一缩,满眼警惕。
躲老子?
操。
我气不打一处来,俯身耳语:“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那群粗人可不会怜香惜玉,最后连孩子他爹是谁都不知道。”
耳朵又红了,她侧过脸去,睫毛轻轻颤着,脸上满是愤懑之色,咬着唇,表情像要吃人。
我把她扯起来,力道有点大,她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麻烦。”我拎兔子一样拎起她,随意挂在肩头,脖后扫过一阵暗流涌动的杀气。
我颠了颠猎物,半开玩笑:“你要是乱动,我可要打屁股了。”
耳边传来她小声磨牙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说说。”
“想知道爷的名字?”我嗤笑,“想给我立碑?”
她语气诚恳,“我以后有了孙子,就用这个名字。”
操?我该夸她很有创意吗?
打屁股只是说说而已,我现在不敢真动她,但也有法子治她。
“本来想着去救平阳侯的,既然你这么想要孙子,咱们不如争分夺秒?”
她很识趣:“我错了,大侠。”
我轻哼一声。
“小姐!”身后牢笼中有个女声,轻轻唤她,应该是她的侍婢。
要迈出大门的一瞬,她突然拍拍我肩膀,小声求道:“能不能把他们一起救了?”
睨了一眼满笼子的汉人,一个个跟畜生没什么两样,“给个理由。”
“你是大侠,你最厉害。”
虽然是阿谀奉承的假话,但我还是抽风一样开心得不行,嘴角胡乱上扬,偏生还得装作冷酷的语调,“就这些?”
“你是大好人。”
她真的是贵女吗?夸起人来用词这么土气?
但我也不知发的什么神经,几乎是抢着应:“勉强答应你。”抄起长剑,削铁如泥。
铁锁落地,哐当一声。
砍完我就后悔了。
不行,我越想越觉得不妥,以后一定不能被她这么几句花言巧语就骗了,孬种才听枕边风。
连云见我肩上扛着个小姑娘,下巴脱臼,口齿也不利索:“少少少主?”
我心里正阴霾密布,越瞧他越不顺眼,“他妈话都说不溜?前面怎么样?”
“回禀少主,人都已经迷昏了,卧龙镇的头目暂时拿捏了。”连云正色,口齿清晰流畅。
楼兰是商路必经关口,卧龙镇和单增联系密切,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我单手抱着小姑娘,冷酷下令:“头目都宰了,锅甩给乌孙。”
连云眼睛一亮,朝我竖起大拇指:“少主,您真损!”
我友善笑笑,示意他凑近了,连云自知大难临头,拔腿就跑。
卧龙镇虽小,间谍却很密集,我们潜入时杀人低调,捞人动作也小,怕就怕,那群放走的村民还有她的随从,可能藏了奸细。
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走出这里。
“你能不能放我下来?”小公主声音透着点不乐意。
“你腿那么短,拖我后腿。”我是真的怕她拖后腿,今非昔比。
还没看见她父亲,她有气也得憋着,不敢对我大呼小叫。
真爽!
很快,我们来到正厅,厅外尽是一刀抹脖的死尸,北燕使团在和头目谈判,晕了一地。
都这种情况,还谈个鸟啊?
小公主从我怀里跳出来,跑到平阳侯身边轻轻晃他,“爹爹?”
试锋与我目光相对,朝我微微颔首。
北燕使团二十人,只剩平阳侯一个活口,剩下十九人,我示意杀的。
我拉过沈元蘅,皱眉:“叫什么叫,还不快走?”
试锋扶起平阳侯,跟在我身后。
她张望一圈,问:“其他人呢?”
“死了。”握在手里的小手一缩。
她停下脚步,目光坚定,“不行,怎么会死那么多人?我们再去找找吧——还有,还有刚刚笼子里,也有我的人……”
我冷嗤一声,“他们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蠢样子,都能让你气活了。”
她鼓着腮帮子,柳眉冷竖:“没礼貌!!”
说完转身就跑,要自己去找人。
我一把拎起她后领,另一只手飞快捞起她,紧紧攥在怀里威胁道:“你要是敢乱跑,看我不杀了平阳侯给你助兴。”
她满眼震惊地看向我,愣在原地,任由我拉着一路健步,带起脚下冷风。
“求求你,求求你回去看一下吧,淳睛还没跟上,她就在笼子里,要是不带上她,又被抓回去了怎么办?”她往回抽着手臂,还在和我较劲。
什么纯不纯情,现在早变尸体了,她怎么这么多事?哪来那么多博爱感情?
“来救你们的又不止我一个,你先和我走,剩下的人有下属护送,你要是再啰嗦,老子可要打女人了。”
隐秘处,马匹和接应的暗桩以及准备妥当,我瞧了眼马上昏迷不醒的平阳侯,转身想把她抱上马背,却见她耷拉着脑袋,身子在抖。
快走了几步就累成这样,这么娇?
把人抱起来才发现小姑娘抽搭着鼻子,满脸泪水。
不会是我刚刚攥着她的手,力气没控制好吧?操,怎么给人家疼哭了?
不好耽搁,我把她安安稳稳抱上马鞍,自己翻身坐在她身后,长鞭一挥,一行人消失在月色沙漠,唯有身后暗色尘土飞扬又落下。
我从没哄过她,我喜欢她哭的样子,一见了就欲念爆棚,恨不得让她整个晚上都哭着求饶,这点后遗症留到现在,有混杂了点废物残余的心痛。
但她近在咫尺,哭的委委屈屈,我又不是木头,那么多迤逦的白日黑夜,我见过她最娇嫩的模样,难免满身躁动,有了反应。
差点忘了我是过来杀她的,怎么还发散思维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一阵无语,我护着她的腰,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哭什么,你爹不是救出来了?”
她没理我,抬起手臂遮住鼻下。
风沙有点大,细小砂砾划过面庞,有些发痒。
我解下披风,丢在她脑袋上,把小人整个罩住,隔着风沙和黑色缎面同她说:“你该庆幸,至少平阳侯还活着。”
我有那么一瞬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平阳侯。
这样一来,她无依无靠,就只能仰仗我。
但内心充盈过她给的俗世情绪,我知道这样一来后患无穷,一旦暴露,又是上辈子的困境。
我暂时不想重来。
妈的,别的先不讲,我现在很是难受,而且时间越长,越是难受。
骑马不可能不颠簸,她又缩在我前面,时不时撞一下真他妈要命。
老子从来没受过这种憋屈,从来都是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可废物却保守的很,一把年纪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平时全靠自己玩自己。
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思维。
小公主脑袋靠在我肩膀,渐渐打起瞌睡来,歹念滋生蔓延,前世飞鸟谷,草木繁茂,纵马而游,漫山遍野的野花簇拥着马身,微微一伸手就能采撷满满一把。
我故意不加马鞍,掀起她雪白的长裙,肆意尽情,身下全是她破碎的哭喊。
汗血飞驰的有多快,我给她的痛就有多热烈。
“沈元蘅。”我低声唤着她名字,声音哑的不行,“你行行好,帮帮我。”
她睡熟了,半点回应都没有。
我抱紧她,虔诚祈祷,很虔诚很虔诚,随后便单手挑开腰带,握着她的手裹上去。
难得的熟悉,久违的踏实。
汗血一路疾驰,风与月模糊成泡影,只有她柔软的小手,那样真实。
她终于睡不踏实,挣扎着要抽手,中途没分寸地一握差点送我上了西天。
月光似流水,清澈圣洁,濯洗了一切腌臜,却洗不掉她手上的黏浊,任它流进窄窄的袖口。
她是我的,是我千里迢迢从长安绑回去的新娘。
我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要什么我都给。
不对!
我是来杀她的,怎么变成过来耍流氓了?
暗自龃龉,恼恨自己心智不坚定,横下心就在今晚杀她,以免夜长梦多。
一行人快马加鞭,连夜到了车师前国。
进了交河城,就是擎苍后方。
三日奔波,众人皆已人困马乏,在半盏流年前勒马,老板娘苏西迎了出来,右手放在胸前朝我行礼,“少主。”
我抱着沈元蘅下马,同她吩咐:“弄一口水晶棺材过来,酒精、银刀,再给我房间送二十坛郁金香酒汁。”
苏西闻言脸色一白,偷偷瞟了眼我怀里的女孩。
我怕她尺寸买的不对,让她仔细记下墓主人的身段。
“少主,”她欲言又止,“这姑娘,好像还有呼吸吧?”
我笑笑,“待会儿就没有了。”
苏西抿唇不语。
“她在这百无禁忌,不必约束,注意听我命令。”
“是,少主。”
以后她就会身着白纱裙,浸泡在防腐的酒汁里,隔着水晶,永世都是少女模样。
我把她抱上楼时,她迷迷糊糊醒了,睡过一觉还有点发蒙。
“我要下来。”她声音软绵绵的。
就是因为她总说这话,我才打算把她按棺材里。
我依她。
马上瞌睡自然不舒服,她美美伸了个懒腰,少女的玲珑身段若隐若现。
很好,以后她在棺材里漂着也会这么玲珑。
懒腰伸到一半,她突然抬起左手瞧了瞧。
焦糖色的眼慌张又诧异。
虎口那又红又肿,还没消退,看着有些可怜,还有些让人燥热。
我盯着她手上泛红的那片,喉结滚动几下。
“我不会让什么毒虫咬了吧?”她可怜兮兮地右手揉左手,“好痛。”
她抬眼看向我,“我爹爹呢?”
我指了个方向,她提着裙子哒哒哒跑开了。
她倒是补过觉了,我三天策马狂奔,困得要死,坐等棺材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京辞。
我的名字。
大宛长公主嘉善唯一的孩子,西域第一商帮擎苍帮主的唯一孩子。
南乔。
楼兰最四王子的名字。
酒泉公主最疼爱的唯一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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