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情迅速传抵村庄,  柳竹秋等人走进这座园舍层叠,人口众多的村子,各处正呈现鸡飞狗跳的混乱。

    除个别人家未雨绸缪提前安排好逃难事宜,  正在紧急撤离,绝大部分村民都似麻雀炸窝阵脚大乱。

    男人们慌忙拿起锄头斧子等可以御敌的工具,准备保卫家园。

    女人们召唤孩子,  搀扶老人,不知该往何处躲藏。哭嚎声将村子熬成一锅滚烫的浆糊,强盗尚未攻来,  这里就像办起了盛大的丧事。

    柳竹秋拦住一位大婶问附近可有适合躲藏的地方,  那妇人怆急回说:“我们这儿只你们来的方向有几座高山,后面全是丘陵平地,根本没处藏身啊。村长刚才敲锣召集男丁商量对策,你们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吧。”

    柳竹秋和同伴们跟随人群跑向村长家,路经一座敞院时见几个村民正往屋外搬运木桶。

    闻到浓烈的硝石和硫磺气味,  她认出这是家生产火药的作坊,停步隔门询问其中一名老者:“那位大叔,请问你们在搬火药吗?”

    老者气狠狠道:“是啊,  听说贼兵快杀来了,  我们想把这些火药搬到村口,怎么都得拉几个垫背。”

    柳竹秋不及追问,继续快步往前,问同路的村民:“村里为何有这么多火药?”

    村民说:“我们这儿的人擅长做爆竹烟花,每年农闲时就靠这项副业赚钱,  家家都囤有火药,  刚才那家是大户,  囤得最多。”

    柳竹秋的脑子飞快消化接收到信息,  自动回忆起来时所见的地貌和景物,想出一条比逃跑和抵抗更易保全众人的办法。

    村长家的院子水泄不通,她挤不进去,连忙爬上一棵高高的柿子树,冲院子里喊:“我是京城来的官员,请大家安静听我讲话!”

    她运用丹田之气连吼数声,树下嘈杂减弱,院内的村长和乡贤们看到她,忙仰起脖子问:“敢问官爷尊姓大名,是哪个衙门的?”

    柳竹秋跳回地面,顺着自动分开的人缝走到他们跟前,拱手道:“我叫温霄寒,上月奉命出使鞑靼,回程中遭遇匪患,不幸流落至此。”

    正如当日顾淳如所说,温霄寒的传奇故事已远播至全国各地,当地人也听往来的客商们添枝加叶讲过几桩。

    村长忙带头下跪行礼,柳竹秋周围的人都跟着矮了半截,不由自主将这位赫赫有名的才子大官当成救星。

    柳竹秋让众人都起来,村长忙不迭求告:“温大人,听说贼寇正在逼近,本村只有二百青壮男丁,恐难以抵敌。求您设法救救我们。”

    其余人也纷纷求救。

    柳竹秋叫他们勿慌,对村长说:“本官现有一御敌之策,需父老们协助。”

    说着面向方才经过的那座高山,伸手指示:“我们来时有一段路靠近山脚,我想带人搬运炸药上去炸垮山石,阻挡贼兵。”

    村民们目目相觑,村长小心发表质疑:“那座山那样大,就是把村子里所有火药都运过去也不一定炸得塌。况且时间紧迫,全村人出动至多运一次贼兵就到了。”

    柳竹秋说:“只要把火药堆放在适当的位置,几百斤足够引发山崩,请赶紧派我人手。”

    官老爷的话有威信,人们又对温霄寒抱有很大期望,当下集合全村品质最上乘的火药,由几十个壮丁扛着跟随发出。

    柳竹秋命瑞福留下带领长顺镖局的人保护宋妙仙和孩子们,瑞福不肯从命,苏韵劝她:“温大人交代你的任务也很重要,我替你陪她上山,这样你总该放心了。”

    豹儿见状也要跟去,柳竹秋不能再耽搁,答应带着他。

    人们运送火药上山,爬到山腰处,一个脚力迅捷先被派去探消息的村民峻急返回,指着身后叫嚷:“那些马贼已到那边山脚了,顶多一

    炷香时间就会过来。”

    柳竹秋让众人跟紧,提气向山上狂奔数十丈,足不停顿地在陡峭崖壁上跳跃,脚下的山石时有松滑,好几次差点失足摔落。

    她来到半山腰岩石大片裸露的地带,急切地四下查看。

    几年前她曾结识了一位厉害的风水先生,那人说山和人畜的骨架一样分布着若干关节,破坏这些关节,就能像庖丁解牛那般将庞大的山峦轻易肢解。

    柳竹秋向他求教这门学说,掌握了完整理论,平时看到山脉峰峦就会默默观察寻找山的“关节”,刚才从这座大山下经过时也边走边看,这会儿才能直奔目标。

    她找准一处位置,指挥人们堆放火药。忙碌中好几人指着远处的山脚惊呼:“他们来了!”

    那蜿蜒的道路的尽头正快速爬出一支大黑蛇状的马队,细看是由许多蠕动的小黑点组成的,数量多得叫人头皮发麻。

    “看样子不止一千人啊。”

    “让他们进村大家都别想活了!”

    村民们心口发凉,全指着柳竹秋为他们捂住最后一口暖气。

    柳竹秋不能表露焦急,有条不紊布置好火药堆,铺设下一丈长的引线,叫人们尽量躲远些,然后亲手点燃引线,跑向安全地带。

    她跳回人群中,和他们一道躲在岩石后等待爆炸来临,这时山谷间已响起轰隆的马蹄声,人们捏着满手的汗无声或有声地催促引线快点燃尽。

    眼尖的人突然喊:“不好!引线熄了!”

    引线太长,碰到残雪就会熄灭。

    柳竹秋想回去点火,被苏韵拉住。

    “引线只剩下不到一半,您点完火就逃不出来了!”

    被爆炸波及必死无疑,但即便如此也得有人冒这个险。

    不等大人们争辩,豹儿一把抢过柳竹秋手里的火折子。

    “我去!”

    少年仿佛灵巧的豹猫踩着一阵风奔向引线,点燃后还站着守候片刻,确定能顺利燃尽才在人们的呼喊中返回。

    他来去的速度一致,人们却因焦急产生错觉,嫌他太慢,竞相高呼催喊。

    豹儿也觉回去的路似乎拉长了,拼了命跑出一半的距离,身后蓦地钻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脚下的岩石顿时像海绵踩不牢靠,一股夹杂碎石的强劲气浪冲向后脑,将他狠狠推倒。

    躲在远处的人们清楚看到爆炸中腾起一朵巨形的黑云,宛如山头瞬间萌发的黑色灵芝,还在不断向高空生长。

    碎石块似雨点落下,烟尘铺天盖地,第一波震荡尚未消失,脚下传来嗡嗡的地鸣,仿佛受伤的山神正在哭泣。

    人们感觉整座山都在发抖,看到爆炸造成的伤口正急剧扩大,滚滚浓烟中几块巨石慢慢离开原位,向山下滚去。大山脱落了牙齿,张开嘴吐血似的喷出一大股泥石流。

    山的裂缝还在朝四周延伸,人们赶紧躲避。

    柳竹秋反向奔跑,拉起摔倒的豹儿一块儿逃命。

    脚下有如波涛起伏,前一刻踩过的地面后一刻已坍塌坠落,再跌一跤准会去阴司报到。

    她什么都顾不得想,瞅准能踩实的地方玩命前冲,窜上岩石见前方有一处还算平缓的雪坡,毫不犹豫拽着豹儿往前一跃,任冲力拖拽着滚下去。

    等他们摔扎实了,山崩也停止了。四散的人们慢慢聚拢,万幸的是大部分人都无事,只少数受了轻伤。

    有人已观察过爆炸现场,说那队马贼都被滚落的山石和泥石流掩埋了。

    “要是那引线中途不熄,山塌下去至多阻断道路。第二次点火使得爆炸推后才叫他们遇端了,可见老天爷铁了心要收这伙贼人,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人们畅快议论,都骂这伙无恶不作的流寇死不足惜。

    柳竹秋眺望烟尘弥漫的山脚,道路已经消失,地形也彻底改变,隆起一个若隐若现的大土包,如同新筑的坟墓。

    山村和躲在那里的难民都转危为安,她的心情也由紧张转为沉重。

    诚然打仗总要死人,死坏人强过死好人,但这场战乱和随之产生的杀戮本可避免。它们是帝国痼疾中流出的脓血,荼毒了万千无辜生灵,亟需一把利刃剜除腐肉,阻止病情恶化。

    她要做那把刀!

    回到村庄,众人像迎接英雄一样兴高采烈围住他们庆贺。

    当晚村长和富户们设宴犒劳,为柳竹秋等人备下充足的干粮,并赠送十匹好马,和二十头健壮的骡子。

    有了这些牲畜代步,后面的路便走得轻松多了。

    队伍昧爽出发,晚间已进入蔚县境内,道路上有官兵设卡盘查,说知县有令,禁止难民通行。

    这命令不近人情,却有不得已的苦衷。

    原来三日前西面阳原县有人煽动流民造反,攻占了县城。南面的来源县也受贼兵围困,随时会转而袭击蔚县。

    军事上腹背受敌,舆论上流寇还在加紧滋事,坚壁清野势在必行。

    柳竹秋亮明身份,请军士传话给何玿微。

    在路边等了一个多时辰,一队人马自县城方向飞驰而来,为首戴乌纱帽的年轻官员正是何玿微。

    他一眼认出人群里的柳竹秋,提前数丈下马,快步走向她,老远便欢声招呼:“晴云兄,真没想到你会来啊。”

    当初柳竹秋与何玿微一见如故,亲密交往数月,去年年底他离京赴任后二人还时有书信往来。

    何玿微视她为诗酒良伴,她呢,本来将这文武双全的美少年定为夫婿人选,后被朱昀曦作梗,八字未曾写完一撇。

    知他订婚后只得打消杂念,仅以朋友看待,眼下能在兵荒马乱中再会俊友,她相当高兴,行礼后冲他苦笑:“小弟受贼寇阻挡回不了京城,眼看着山穷水尽,只好来此投奔子钦兄。”

    随即问起阳原县的状况。

    因那阳原县令是与何玿微同期登第的探花滕凤珍,也曾是她丈夫名录里的备选项,方才听说阳原县失守就不禁为其担忧。

    何玿微叹气:“简之2没事,目前住在我那儿,今早我们还聊到你呢,可巧你人就到了。”

    柳竹秋看他的脸色便知滕凤珍处境糟糕。

    当日新科三鼎甲中,只顾淳如老成通透,何、滕二人一来年少自负,二来朴拙耿直,处事都不同俗流,不平则鸣。在铨选期间便因此得罪权贵,受到排挤,才会失去留京任职的机会,被派到地方上做县令。

    蔚县和阳原两县的土豪劣绅特别多,背靠官府,上依贵戚,恣意欺诈民财,为祸乡里。全县的田产十有八九都被他们兼并,失地农夫沦为流民,正是这次造反的源头。

    何玿微比滕凤珍年长三岁,也更有胆识魄力,上任后拼着鱼死网破的气势打掉几个为非作歹的大地主,将没收的土地分配给无地流民。

    蔚县的豪绅们恨得咬牙切齿,买通上司弹劾他,朝廷的革职令都下来了,恰好牛氏兄弟在北直隶造反,山西境内也出现民乱苗头。这节骨眼上没人愿意来坐火盆,上司便命他继续留任,争取戴罪立功。

    “这半个月来周边县城的流民都反了,唯独蔚县还太平,就因我之前大力惩治了那几个劣绅,分田地安置了部分流民。老百姓对官府还抱有希望才没受贼兵蛊惑。简之毕竟年少,斗不过那伙地头蛇,反被他们骑在头上。这次阳原陷落,他的家眷都困在城内,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何玿微领柳竹秋等人去县城,路上讲述他与滕凤珍的忧困,期间时有欷吁。

    柳竹秋知他最是平衍旷荡,在人前展示愁容,

    显是烦恼到了极处。

    滕凤珍夺不回城池将获死罪,如今蔚县三面被围,他能否自保尚是未知数,正面临着危急存亡的关头。

    说完丧气话,何玿微见柳竹秋锁眉不语,忙转换语调道歉:“晴云兄莫要多心,我只是随口发牢骚,绝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柳竹秋莞尔:“子钦兄勿急,我亦知此地并非梁园3,而是虎穴。小弟此番正欲垂饵虎口,横挑强寇,为君解燃眉之急。”

    何玿微也想借助她的才智,闻言欢喜。然局势危急,他丝毫不敢大意,道谢后请求:“我誓与蔚县同存亡,就怕不幸落于贼手,想找人助我成此大节4。还望晴云兄不拒重托,完我后顾之忧。”

    贼兵们猖狂奸、淫,受害者不止女流,幼童少年乃至稍微清秀的男子都不能幸免。似何玿微这般貌美,若被生擒,下场铁定惨不堪想。他深知这点,已与妻子说好,一旦城破就各自设法了结,以免受辱。

    柳竹秋笑着宽慰:“子钦兄何必说丧气话,小弟不但有办法保全蔚县,还能助简之解围,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他吧。”

    显是烦恼到了极处。

    滕凤珍夺不回城池将获死罪,如今蔚县三面被围,他能否自保尚是未知数,正面临着危急存亡的关头。

    说完丧气话,何玿微见柳竹秋锁眉不语,忙转换语调道歉:“晴云兄莫要多心,我只是随口发牢骚,绝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柳竹秋莞尔:“子钦兄勿急,我亦知此地并非梁园3,而是虎穴。小弟此番正欲垂饵虎口,横挑强寇,为君解燃眉之急。”

    何玿微也想借助她的才智,闻言欢喜。然局势危急,他丝毫不敢大意,道谢后请求:“我誓与蔚县同存亡,就怕不幸落于贼手,想找人助我成此大节4。还望晴云兄不拒重托,完我后顾之忧。”

    贼兵们猖狂奸、淫,受害者不止女流,幼童少年乃至稍微清秀的男子都不能幸免。似何玿微这般貌美,若被生擒,下场铁定惨不堪想。他深知这点,已与妻子说好,一旦城破就各自设法了结,以免受辱。

    柳竹秋笑着宽慰:“子钦兄何必说丧气话,小弟不但有办法保全蔚县,还能助简之解围,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他吧。”

    显是烦恼到了极处。

    滕凤珍夺不回城池将获死罪,如今蔚县三面被围,他能否自保尚是未知数,正面临着危急存亡的关头。

    说完丧气话,何玿微见柳竹秋锁眉不语,忙转换语调道歉:“晴云兄莫要多心,我只是随口发牢骚,绝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柳竹秋莞尔:“子钦兄勿急,我亦知此地并非梁园3,而是虎穴。小弟此番正欲垂饵虎口,横挑强寇,为君解燃眉之急。”

    何玿微也想借助她的才智,闻言欢喜。然局势危急,他丝毫不敢大意,道谢后请求:“我誓与蔚县同存亡,就怕不幸落于贼手,想找人助我成此大节4。还望晴云兄不拒重托,完我后顾之忧。”

    贼兵们猖狂奸、淫,受害者不止女流,幼童少年乃至稍微清秀的男子都不能幸免。似何玿微这般貌美,若被生擒,下场铁定惨不堪想。他深知这点,已与妻子说好,一旦城破就各自设法了结,以免受辱。

    柳竹秋笑着宽慰:“子钦兄何必说丧气话,小弟不但有办法保全蔚县,还能助简之解围,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他吧。”

    显是烦恼到了极处。

    滕凤珍夺不回城池将获死罪,如今蔚县三面被围,他能否自保尚是未知数,正面临着危急存亡的关头。

    说完丧气话,何玿微见柳竹秋锁眉不语,忙转换语调道歉:“晴云兄莫要多心,我只是随口发牢骚,绝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柳竹秋莞尔:“子钦兄勿急,我亦知此地并非梁园3,而是虎穴。小弟此番正欲垂饵虎口,横挑强寇,为君解燃眉之急。”

    何玿微也想借助她的才智,闻言欢喜。然局势危急,他丝毫不敢大意,道谢后请求:“我誓与蔚县同存亡,就怕不幸落于贼手,想找人助我成此大节4。还望晴云兄不拒重托,完我后顾之忧。”

    贼兵们猖狂奸、淫,受害者不止女流,幼童少年乃至稍微清秀的男子都不能幸免。似何玿微这般貌美,若被生擒,下场铁定惨不堪想。他深知这点,已与妻子说好,一旦城破就各自设法了结,以免受辱。

    柳竹秋笑着宽慰:“子钦兄何必说丧气话,小弟不但有办法保全蔚县,还能助简之解围,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他吧。”

    显是烦恼到了极处。

    滕凤珍夺不回城池将获死罪,如今蔚县三面被围,他能否自保尚是未知数,正面临着危急存亡的关头。

    说完丧气话,何玿微见柳竹秋锁眉不语,忙转换语调道歉:“晴云兄莫要多心,我只是随口发牢骚,绝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柳竹秋莞尔:“子钦兄勿急,我亦知此地并非梁园3,而是虎穴。小弟此番正欲垂饵虎口,横挑强寇,为君解燃眉之急。”

    何玿微也想借助她的才智,闻言欢喜。然局势危急,他丝毫不敢大意,道谢后请求:“我誓与蔚县同存亡,就怕不幸落于贼手,想找人助我成此大节4。还望晴云兄不拒重托,完我后顾之忧。”

    贼兵们猖狂奸、淫,受害者不止女流,幼童少年乃至稍微清秀的男子都不能幸免。似何玿微这般貌美,若被生擒,下场铁定惨不堪想。他深知这点,已与妻子说好,一旦城破就各自设法了结,以免受辱。

    柳竹秋笑着宽慰:“子钦兄何必说丧气话,小弟不但有办法保全蔚县,还能助简之解围,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他吧。”

    显是烦恼到了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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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丧气话,何玿微见柳竹秋锁眉不语,忙转换语调道歉:“晴云兄莫要多心,我只是随口发牢骚,绝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柳竹秋莞尔:“子钦兄勿急,我亦知此地并非梁园3,而是虎穴。小弟此番正欲垂饵虎口,横挑强寇,为君解燃眉之急。”

    何玿微也想借助她的才智,闻言欢喜。然局势危急,他丝毫不敢大意,道谢后请求:“我誓与蔚县同存亡,就怕不幸落于贼手,想找人助我成此大节4。还望晴云兄不拒重托,完我后顾之忧。”

    贼兵们猖狂奸、淫,受害者不止女流,幼童少年乃至稍微清秀的男子都不能幸免。似何玿微这般貌美,若被生擒,下场铁定惨不堪想。他深知这点,已与妻子说好,一旦城破就各自设法了结,以免受辱。

    柳竹秋笑着宽慰:“子钦兄何必说丧气话,小弟不但有办法保全蔚县,还能助简之解围,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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