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一惊,“吃的什么?能不能喝水咽下去?”
丫鬟急声道,“是一块糕点,堵住喉咙,喝不下水呢!”
沈母也六神无主了,“这、这可如何……”
话还没说完,便见甄珠把丫鬟拽走,不停的追问,“在哪儿,快带我去。”
丫鬟认得她,反过来拉着她的手,跑得飞快,把沈母和甄三丫等人远远甩在身后。
花厅里。
妇人抱着一个面色青紫的小孩,一面用手抠他的喉咙,一面无助痛哭。
周围的大人小孩很是慌乱,哭的哭喊的喊,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糕点干果,中间的圆桌上,也是一片狼藉。
甄珠越过丫鬟跑进去,“我是大夫,把孩子给我。”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那妇人动作一顿。
甄珠趁机把孩子抱过来,大约六七岁的样子。
他的呼吸道被堵死,已陷入了晕厥,常规的海姆立克法不再管用。
甄珠把他放在地上,将他的脸偏向一侧,她的手掌根部放置在孩子的肚脐与肋骨中间,另一手覆盖在手掌上,向前、向内用力冲击。
大家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见她神色严肃,便也下意识的跟着屏住了呼吸。
一下。
两下。
三下……
孩子忽地“呃”一声,一块白色异物从他喉咙飚出,落在嘴边,他的四肢也恢复了动弹。
甄珠再冲击了几回,确定孩子喉咙没有东西堵塞,便把孩子抱起,“快,给他一杯水。”
孩子的亲娘还处在震惊中,反应慢了半拍。
带甄珠进来的那个丫鬟机灵,倒了杯水送过去。
“咳咳咳……”孩子还有些虚弱,喝水又急了些,便被呛着。
听到这咳嗽声,大家回过神。
“小公子得救了!”
“天哪,就这么撞击几下,那块糕点就自己出来了?也太神了!”
“焕儿!”那妇人一把抱住孩子,眼泪大颗砸在孩子身上,“你吓死娘了。”
那孩子也是才知道后怕,“哇”的哭出声来。
他面上的青紫色已褪去,变成苍白。
甄珠拍拍他的背脊安抚,“没事儿了,不要怕,以后进食小心点便是。”
男孩哭着转过身,倏地抱住她的腰身。
甄珠微怔,那妇人也愣住了。
“焕儿,娘在这里。”妇人脸上还挂着泪珠,强笑着去掰孩子的手,“你这孩子,人清醒了,脑子还糊涂着呢,认错人了都。”
却根本掰不动,孩子搂得紧紧的。
黄焕可不是认错人。
他知道,是眼前这位姐姐救了自己。
他亲娘只知道拿勺子、筷子抠他喉咙,拼命给他灌水,越鼓捣那糕点越往喉咙里钻,卡得死死的,他都晕过去了,还在捣鼓。
愚蠢!
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这位姐姐对自己施救。
他好感动!
要是没有小姐姐,他早死了!
那妇人迎着那些充满戏谑和看好戏般的目光,她尴尬又委屈,眼泪又哗哗的往下掉。
个死孩子,为娘这么担心你,你醒来却去抱别人!
你都七岁了,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
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孩子背脊上,“你勒人家那么紧,作死啊!撒手,给她磕头。人可是救了你一命的。”
“孩子是被吓着了。”甄珠笑了笑,“他比我儿子大不了多少,他要抱便抱一会儿吧,没事的。”
妇人这才留意到,她梳着妇人发髻。
可她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有那么大的儿子了?
她故意那么说,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吧?
在妇人疑惑间,软糯的童音在门口响起,“娘亲!”
一个粉粉嫩嫩的小人儿,蹬蹬蹬的跑到这位女子跟前。
妇人满眼惊讶,“这是你家孩子?”
“嗯。”甄珠摸了摸念念的额头,冲小秋招手,把两个小家伙搂在怀里。
妇人指着小秋,“这个也是?”
甄珠笑盈盈的应,“也是。”
大家都看着,黄焕不好意思和两个小豆丁争宠,便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妇人感到难以置信。
而此时,男宾客那边才刚得到消息,沈云初带着随从和孩子的父亲,急匆匆赶来,在门口,便听见了甄珠这一番话。
他抬眼看去,男孩唇红齿白,粉扑扑的,玉人儿一般;女娃躲在她怀里,有些害羞和怯弱,像朵小小的山茶花。
两个孩子,各有特色,五官却都与她有几分相似!
她当真很早就有孩子了吗?
是与那个姓白的生的?
可为何,以前她是少女打扮,如今才换作妇人?
而且,两个孩子三四岁的样子,她十七岁不到,难不成十二三岁就生孩子了么?不太可能啊!
沈云初心乱如麻,黄焕的父亲黄衡往里边看了看,见儿子无恙,大大的松了口气。
拍了拍沈云初的肩膀,“虚惊一场,没事,贤弟,咱继续回去喝酒。”
沈云初道,“不幸之中的万幸!救了令公子的这位姑娘,是朝叶医馆的甄大夫,与家母是忘年之交,黄兄的诊金,随喜给就好。”
你都这么说了,还能少得了么?
黄衡心里吐槽,不过他觉得甄珠这名字好熟悉。
心里琢磨了一阵,忽地双眸微睁,“朝叶医馆?就是那位救了无数灾民的性命、却又不收分毫诊金的甄姑娘?”
“正是。”沈云初嘴上上扬,笑容如沐春风,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黄衡眼睛贼亮,凑到沈云初耳边小声说,“她还是位县主?”
沈云初含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战王府已发出布告,应当错不了。”
黄衡一拍大腿,“哎呀!”
这是大机缘啊!
忙冲里边招了招手,“夫人。”
黄焕的娘亲忙擦了擦泪水,往门口走来。
“夫人,你对救命恩人道谢了没?”
黄母又抹了一把眼泪,道,“儿子才脱险,还没来得及。”
“那你赶紧的……”
黄母不等他说完便炸了,“不是,儿子刚才差点没命了,你不问儿子,只顾报恩,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报恩什么时候不行?”
“你个傻娘们儿!”黄衡不由分说的一把拽着媳妇,到一旁嘀嘀咕咕去了。
黄母一脸的抗拒,听着听着神色稍缓,而后到兴致勃勃。
时不时往里边瞟,双眸灼灼,闪烁着跟丈夫一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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