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渔打开房门, 回头望陆承骁一眼,陆承骁几步就追了上去,且极自然地牵住了柳渔的手。
柳渔看了看被握住的手, 侧头看陆承骁。
陆承骁却是笑,原本只是牵着, 指尖一动, 陷进柳渔五指之间, 成了十指相扣。
柳渔失笑,抬了抬两人交握的手, 问他:“这样出去?”
陆承骁眉眼弯起:“为什么不?”
他凑近柳渔耳边, 轻笑道:“我们是夫妻了。”
言语中道不尽的欢喜得意。
昱哥儿从门边探出脑袋来,看着门里的三叔三婶相牵的手,眼里不知几多羡慕。
小孩儿本能的喜欢生得好看的人, 早上娘就教过他了, 很漂亮很漂亮的姨姨是三婶, 他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一圈, 贴着门歪头甜软软唤了一声:“三婶。”
柳渔和陆承骁这才发现门外还有个小家伙, 柳渔见昱哥儿的目光一忽儿在她脸上,一忽儿落到了她和陆承骁交握的手上,孩子本无邪, 她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柳渔待要把手抽出, 陆承骁倒是扣住不放了, 全作不知, 笑着用另一只手朝他招招:“昱哥儿到三叔这边来。”
昱哥儿瞧瞧他最喜欢的三叔, 又瞧瞧柳渔, 小跑起来, 却是完全忽略了陆承骁伸出的那只手, 在柳渔和陆承骁中间停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仰着头伸出一双手,奶声奶气地朝陆承骁和柳渔道:“想要三叔和三婶牵牵。”
软乎乎的小孩儿,能把人心都瞧化了。
柳渔岂止是牵,她简直想抱一抱,抬眼便看笑看陆承骁。
陆承骁手里捏了捏自己才刚握到的柳渔的手,无奈的嗤笑一声:“这小子。”
松开了扣住柳渔的手。
昱哥儿欢欢喜喜的一边一个牵住。
小孩儿的手又软又肉,小小的,手背还带着窝窝儿,可爱之极,柳渔欢喜得眼睛都亮了光。
昱哥儿也欢喜,他喜欢三婶。
小孩儿如了意,一下子笑了起来,露出小小的米牙,愈显可爱。
两大一小,手牵着手一起进的正厅,厅里几人一抬眼看到这一幕,都哟了一声。
陈氏和陆洵互看一眼,脸上几乎乐得都能笑出花来。
这一幕可实在太像一家三口了,叫人看了几乎能想象出再过两年柳渔和陆承骁有了自己孩子的模样,陆洵和陈氏能不乐?
秦氏抱着瑞哥儿轻笑出声,道:“昱哥儿惦一上午了,可是叫他牵着了他三婶。”
“牵得好。”陈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对长孙真是连乖乖都要喊上了。
小丫正陪瑞哥儿,瞧到这一幕也不无艳羡。
比小丫更羡慕的是周琼英,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成婚都快一年了,还是毫无动静。
现在看看昱哥儿,又看看还被秦氏抱在怀里的瑞哥儿,当真是眼馋,有心想抱抱瑞哥儿讨个好彩头,奈何从前与秦氏关系不大亲近,又怕心思被人看穿,愣是没好意思张这个口。
陆承璋半点未觉妻子的心思,啧啧笑着打趣:“三弟和三弟妹真是恩爱。”
陆承骁笑笑,对此是半点不掩饰,等昱哥儿一被陈氏唤过去,就把柳渔的手捞进自己手中握着,若非开饭了,柳渔被他握着的手要拿筷子,他怕是怎么牵出来就怎么牵回去,那黏糊劲儿把陈氏笑得不成。
午时初刻,一家人坐在一处用过午饭,丰盛且不必说,饭后略坐着聊了几句,陆洵、陆承宗、陆承璋和周琼英就该各回安宜县和溪风镇了,由八宝驾骡车走。
而柳渔,家里也商议过,新婚头几日还是先住在长丰镇,等三朝回门后再和陆承骁一起去县里,回绣庄打理生意。
送了陆洵几人离开,柳渔就被陆霜拐了去,再有个稀罕小儿媳的陈氏,凑热闹的秦氏,陆承骁只剩了靠边站的份。
再说几个小的,小丫本就格外黏柳渔一些,昱哥儿也一样,就连最小的瑞哥儿,也知道张着双手要柳渔抱抱。
陆承骁无奈,但看柳渔与家人相处愉快,他心中也高兴,陪坐两刻钟,看陆霜要拉柳渔去指点她刺绣,想到什么,索性由着她们,自己回房去了。
柳渔和家里的女人们凑在一处消磨了小一个时辰,到未时才与陈氏告辞,说回屋收拾一下嫁妆。
因为在县里已经买了宅子,柳渔的嫁妆除了铺房时先送过来的大件家具,其他并没有在陆家摆开,除了几箱常用的衣裳首饰,其他嫁妆陈氏用了几间屋专门安置,钥匙是早给了陆承骁,柳渔现在说收拾嫁妆,其实收拾的是摆在她自己屋里的那几箱常用物件。
陈氏笑着让她自去忙。
柳渔回到二进院,见她跟陆承骁住的西厢房门掩着,走到门前,抬手敲门,门却并未落闩,一推就开了。
书案边坐着的陆承骁前边心思都在书上,压根没听到柳渔的脚步声,这猛一下听到门被推开了,心下一惊,手忙脚乱把手里的书塞进抽屉,刚拿了另一本书充样子,柳渔已经进到书房了。
“在看书?”
是在看书,那书却不好叫柳渔瞧见,陆承骁含糊应了一声,转移话题:“和霜儿做刺绣这样久?累不累?”
“霜儿拿了绣绷到花厅做的,我只是帮着看看,大多时候是陪娘和大嫂她们聊天,哪里会累。”
柳渔那几只箱子就在陆承骁书房,要整理的话也不用往别处去,只是走到书案边时,见陆承骁耳根通红,甚至隐隐上了脸,细看了看,奇道:“你很热?”
陆承骁心下虚着,面上却无辜挑眉,“有吗?”
柳渔笑一声,转身到了自己的嫁妆箱前,开箱整理。
陆承骁松一口气,从柳渔那边看着,人还是端正坐在书案边,实则落在书案下的手小心的拿出铜锁,不带一点声儿的,悄悄把刚才藏书的抽屉锁了,这才心下大安,端起桌案上一盏冷茶灌了下去。
这时才敢起身离开书案,看柳渔开箱子,就知她是要收拾东西了,忙起身过去帮忙。
柳渔过两天就要去绣庄,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在县里住,十月底能搬进新家的话,长丰镇住不了几天,但正是顾忌着住不久,柳渔倒觉得搬家之前,中途有时间的话还是得再回来住几天,总要多陪陪陈氏才好,因而衣箱里至少取五六套衣裳在这边备着才合适。
柳渔挑衣裳,陆承骁就一边接着,翻了几套,翻到一个木匣,柳渔心一跳,是出嫁前夜卫氏给的那一个,她当时锁进衣箱里了,这时倒忘了,忙把翻起的那件衣裳重新放了回去。
陆承骁倒是瞧见了,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柳渔眼眸微动,颇镇定道:“压箱银。”
陆承骁不疑有它,听到压箱银,想起什么来,陪柳渔挑好衣服后,又到卧室把衣柜给腾出来,看着柳渔的衣裳一样一样出现在他的柜子里,都收拾好了,牵了柳渔往书房去,“给你样东西。”
走到桌案边松开柳渔的手,弯腰开了书案边的另一个带锁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钱袋来交给柳渔,笑道:“打开看看。”
柳渔一见钱袋,已经大概猜到是银钱了,很轻,应该是银票,依言打开,果真是一叠银票,她轻笑出声,望着陆承骁:“这是交家底?”
陆承骁笑,趁柳渔不备,倾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亲,这才退开,笑道:“现在我是名正言顺了对不对?”
说的是此前两次交钱柳渔一次不收,一次保管一段时间退还给他。
柳渔失笑,点头。
却不知那一笑几乎晕了陆承骁的眼,他喉头滚动,下一刻柳渔纤细的腰已被揽住,陆承骁滚l烫的唇贴在她耳侧,声音轻若呢喃:“那叫一声夫君?”
柳渔耳后敏l感,哪经得这样,身子一颤,呼吸已乱。
这一声夫君陆承骁到底是没能即刻听到,唇舌,触碰、纠缠、绞紧,柳渔连今夕何夕亦不知了,是什么时候被陆承骁拥着坐下的,他坐在椅上,她在他身上。
柳渔不知道,只知道衣裳彻底乱了,肩部微凉,却因着一双作乱的手四处点火,她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冷,身体由内而外的,似要烧,灼起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住了陆承骁,手嵌进他发丝里,身子微仰着,由他放肆,求他救赎:“陆承骁……”
他哑着声:“唤我什么?”
“承骁。”
这一声承骁,陆承骁嘴上未应,柳渔却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另一处应答了,她就坐在他身上,想忽略都不能,“再叫一回。”
“承骁。”
陆承骁几乎红了眼,按住柳渔以一种难以克制的近乎凶狠的吞噬作亲l吻,许久,手已经换了阵地,哑着声问柳渔:“还疼不疼?”
柳渔其实已经不知道疼了,她只是身子软得厉害,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空,她不答话,只是在陆承骁耳侧轻轻咬啮了一下。
陆承骁一声闷哼,将人托抱而起。
那姿势羞耻,每行一步都让柳渔脸色血红,把陆承骁揽得更紧一分,行至明间,她才猛然想起什么,颤声道:“门。”
陆承骁在她耳侧轻咬,脚下已转了步子,房门落闩,他赤红着眼把柳渔压在门上,好在理智还在,那门经不起他折腾,没有真在那里做什么,把人带到了卧室,喜气的红褥,红被,红销帐,柳渔整个人被层层展开。
不过是隔了半日,陆承骁不知怎么的,长进得柳渔消受不住,再不是蛮横的闯,而是像钥匙开一把□□的锁,润之又润,进退知度,磨缠得她整个人绽放开来才层层寸进。
像战争拉锯,攻城掠地时用一根夯门巨柱,撞开城门,轰塌中门,直入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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