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鄞并未松手,抬起头与汐音对视,试图读取她的心声。汐音紧闭双眸,朱唇抿成线,无声抗拒秦鄞的野蛮。
他像只扑中猎物的豹子,死命将她欺压着,不给她脱逃机会。汐音几乎难以顺畅呼吸。
就在她酝酿愤怒,准备绝地反击之时,秦鄞终于松开手,现出几分妥协,从怀中摸出一物。
“你若能想明白,戴上这白玉簪,朕便允你回去。”秦鄞说道。
林汐音缓缓睁开眼,看向秦鄞手中的簪子,一眼便认出是她先前行刺的那只。簪腰处裹着的镂空金套将已摔作两截的玉簪重接。
秦鄞将玉簪塞进汐音手中,起身走至大堂门前,在光亮之中微偏过头,“朕只给你三日。”
语毕,他的轮廓渐渐消失于门外。汐音坐在蒲团上,任觉心有余悸。
经书不必再抄,晚饭有得裹腹。秦鄞来静心庵走一遭,汐音的待遇直线上升。小尼姑们都争相巴结她,盼她有朝一日重回宫阙,莫要翻旧账刁难她们。
“空心师妹,我这药膏,治你手上的伤最好。”
“等吃完饭,我去你房里,给你揉两下,上回师太崴脚,也是我给揉的,第二日便好了大半呢!”
“你这手也不方便,明日你那缸子水,我帮你灌。”
“后日的我来。”
“大后日、大大后日的,咱轮着帮你。”
小尼姑们你一言,我一语,围着汐音献殷勤。
汐音笑了笑,也不客气:“多谢各位师姐。”
“不必谢,不必谢。”
“……”
饭房中一阵欢声笑语,传入廊下,进到水静耳中。
“嘻哈吵闹,成何体统!”
水静阴沉着脸,现身饭房门前,吓得一众小尼姑噤若寒蝉。
汐音仍旧笑着,一脸无害,无所畏惧。水静狠命剜她一眼,拂袖愤然而去。一旁的马脸尼姑,本想说两句找补一下,却根本插不进嘴,见汐音无意搭理人,她自觉难堪捏紧拳头追随水静而去。
“空心师妹,你可得当心那人!今日便是她向师太告的状。”
“她一向和师太亲近,咱稍有一点错处,只要被她抓住,定然瞒不过师太。”
“……”
汐音静静听着,望向门边,眼神冷下去。
吃过晚饭,她站在廊下,摸出收于袖中的白玉簪,借着仅剩一点的天光端详摩挲。
“三日……”
慧心走来,邀汐音同归,打断了她的思绪。汐音笑了笑,随慧心而去
他二人却不知:角落处的马脸尼姑拉长着脸,用阴恻恻的目光正窥伺着汐音,像只躲在暗处的老鼠。
翌日清晨。
汐音起早穿好衣衫,拿起枕边的白玉簪看,还没理清心绪,听得慧心在房外唤她,便匆匆将玉簪藏于枕下,走了出去。
在她走后不久,有个鬼祟的人影钻进房中四处翻找……
午后,汐音再回来时,并未发觉异样,与慧心说笑一阵,待玉新和衣在旁边躺下,朦胧眯睡过去,她才细细盘算以后。
廉鉴将出任新相。她已提前对其施恩,他日行事也有助力,不必再于静心庵中久留,确实应当回去。
只是……
汐音一瞬想到萧云儿,心里一阵堵闷。她咬着红唇,纠结半晌,终于想开:事业为重!
打定主意,她探手去摸白玉簪,登时脸色大变。
枕下竟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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