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忽然就这样又莫名其妙和好了,冷战结束,临江柚回家前,姜宥又提醒了一句,让她别忘了去给他过生日。

    甚至后面又啰嗦地,在微信上反复唠叨,提醒了她好几遍。

    江柚隐约感知到,他可能是要干什么,内心也对此十分期待。

    礼物她花了一周时间,数度纠结犹豫,才终于勉强挑出了一件满意的。甚至去姜宥家那天要穿什么衣服,她早也准备好了,就摆在床头旁边衣架上最显眼的地方。

    结果没想到,江妈连通知她都没通知,提前买好机票,周五接完她放学,一到家,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耽误,火速打包收拾两人的证件行李,直接打车去了机场。

    晚饭她们都是在飞机上吃的。

    江妈鲜少这么雷厉风行,江柚刚出校门,还没切换回状态,就被她不停指挥着干这干那,反射弧因为来回忙碌和慌乱赶车,被压挤得格外延后漫长。

    直到飞机起飞,大脑和耳际随之陷入短暂失重的不适应感,她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她现在在飞机上。

    而她真正意识到,自己阴差阳错,即将错过姜宥的生日,已经是第三天下午的事情了。

    江妈一声不吭带她来看江爸,显然没被提前告知的,不止她一个。

    也是到了之后,江柚才震惊地发现,江妈也只是知道江爸在哪个城市学习,其他的江爸具体在哪个地方学习,住的地方又在哪,全然一概不知。

    两人到地方时,已经是当地深夜十一点多,江妈显然没有提前预定酒店的意识,正是旅游旺季,这个时间段,她们临时能搜出来的酒店,也全部都是满员入住。

    按说这种情况,母女两人在陌生国度,可以说是几近走投无路,任谁的第一反应,都该是联系亲属过来接。

    可江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偏生异常固执坚持,就是不愿意给江爸打求助电话。

    这个季节的深夜,还是比较冷的,两人就这样举目无亲地,在机场滞留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联系上了江爸和江妈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共同的朋友。

    那人知道江爸住的公寓的地址,只当是江爸突然有急事不能来接她们母女,也没多问内情,热心地把他们送回了江爸现在住的地方。

    没成想这个时间点,江爸居然不在家。由于不方便停车,友人把她们放在公寓楼下就走了,两人在门口一等好几个钟头,天边泛起鱼肚白,江爸这才姗姗归来。

    乍然看见她们,眼中浮现出惊诧的神色,同时还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又消失,江妈和江柚都困到极点,谁也没有察觉。

    “进来吧。”三人面面相觑,对视许久,江爸终于醒回神,平淡不带感情地对母女道出邀请。

    他眉间堆起很深的褶皱,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欢迎的样子,反而有点不耐烦自己的生活突然被“陌生人”闯入打扰。

    江柚此刻又困又饿,也没认真去读江爸神情里蕴藏的内容,在门打开后,紧随两人进了客厅。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夜晚的冷风中等太久了,她在沙发上坐了好半天也没缓过来,上下牙齿不停磕碰在一起,轻微打着颤。

    江爸江妈坐在一旁随意聊着天,偶尔问及她,她也是愣上好一会儿,才能缓慢地反应过来他们问的是什么。

    大脑像是灌满了浆糊,所有神经都被粘住了,黏在一块儿,结成黏糊糊的浆疙瘩,晕头昏脑不知所谓不分东西。

    江爸江妈以为江柚困极,放她去客房休息。

    江柚迷迷糊糊睡了老长时间,越睡越觉得头重脚轻,四肢乏力,半睡半醒间,似乎看见了江妈给她量体温,喂她吃药。

    江柚想睁开眼看清楚,无奈眼皮越来越沉,重得抬不起来,后来连意识也消失了。

    再次醒过来,已经到了晚上,江柚换算了下时间,崇城应该已经是周日下午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刚起了一半,就被江妈给按了回去:“你刚退烧,缓着点动作,小心头晕。要干什么,妈妈帮你。”

    “我……手机呢?”江柚一张口,瞬间感受到自己喉咙有多么干涩,声音也哑得不行。但她顾不上这些,着急想拿过来手机看一眼。

    她居然错过了姜宥的生日,也不知道他联系她没有。

    他一定很生气吧,他反复提醒了那么多遍,结果自己不仅没去,而且居然还一声不响玩儿消失。

    她这么一问,江妈想了起来,“噢,那个谁,云裳在微信上给你发消息了,问你周末在家忙什么,怎么一直联系不上。”

    江柚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得及调整好表情,江妈笑了笑,又说:

    “原来你们下周就要文理分科了啊,这周工作一直挺忙,把家长群给屏蔽了,这么大的消息我也没注意……”

    “你突然发烧,周一是赶不回去上课了,我给你们班主任请了假,顺嘴提前给你报了志愿,理科班,还是刘老师的班,你没意见吧?”

    江妈说完看着她。

    “没有的,我原本就是想报理科的。”江柚连忙说,可能太着急,一不小心被唾沫呛到了,咳嗽起来。

    江妈给她拍背:“嗯,妈妈知道,你们刘老师跟我说了。”

    顿了下,她又问:“你们班上有个叫姜宥的男生?和你的名字读音一样,你们关系挺不错的?”

    江妈语气里的试探意味太明显,江柚没办法忽略,被她话中内容给吓得,霎时间忘记了咳嗽。

    她紧张地盯着江妈的眼睛,磕磕巴巴解释,完全不敢说谎:“对,他就是那个入学第一名,开学的时候,还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了。”

    “哦,是他啊。”江柚这么一提示,江妈也想了起来,一并记起来的,还有那天发生的不愉快,她脸色也倏地沉了下去。

    江柚却误解了她此刻的变脸,又忙急切地接着解释:“我们两个是同桌,他和云裳也是从小认识的朋友,所以……会经常一起玩儿。”

    江柚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全然不见了章法:“他这周末生日,之前答应了要去给他过生日的,没想到不小心给错过了……刚刚拿手机,就是想给他道歉来着……”

    “这样,”江妈脸色舒展了一点,“他有发微信,问你为什么失约他的生日。”

    “那你……”

    “我随便扫了眼,没回,”江妈把手机递回给她,“你自己回一下吧。”

    江柚松了口气,接过手机攥在手里,没敢当着江妈的面打开看。

    静了会儿,江妈突然又开了口:“之前你说把同学衣服弄脏,带回家洗那回,衣服就是他的?”

    “……嗯。”

    纠结几秒,江柚很快僵硬着脖子,艰涩地点点头,诚实地给了江妈回答。

    她以为接下来江妈还会问点什么,结果没有,江妈坐在旁边陪了她一会儿,便起身去厨房给她做东西吃了。

    在江爸这里这短暂的几天,江柚前半段是发烧,睡到不省人事,后半段因为提心吊胆应对江妈时不时拋过来的提问,花费了全部的精力。

    直到临近回程,她也仍是无从得知,江妈突然心血来潮,过来探看江爸,是为了什么,这两天他们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江柚还是敏感地隐约感知出了,江爸江妈之前的气场不对。

    在她面前时,会伪装出一种刻意的,矫揉造作的故作亲密,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似是对双方都厌恶嫌弃到了极点。

    那次她去厨房找吃的,偶然经过客厅,江爸江妈分坐沙发两头,彼此非常冷漠,又仿佛隐忍压抑着怒意,那氛围,好似下一秒他们就要对对方实施家庭暴力。

    江柚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下意识喊了声“妈妈”,沙发上的两人转回头来,默契地冲她笑了笑,客厅上空濒临凝固的冷气场,也随之不复存在。

    不过江柚没心思去研究爸妈是不是又出现了感情危机。

    她周三才能回学校,周二下午就要分班完毕,问了云裳,云裳说他们理科班还在原教室,刘班说,座位什么的先随便坐,她会帮她保留原座位的。

    可其实,江柚担心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无奈她最忧虑的,暂时还不能跟云裳说。

    江柚在微信上游戏上微博上,各种她能想到的社交平台,都想办法给姜宥留了言,也道了歉,可惜没能得到半点回应。

    他肯定是生她气了,而且,貌似还气得不轻。

    -

    周三上午大课间,她一进教室,就发现不少生面孔。

    好在她座位附近的人没有变,稍微给了她点,营造出还是熟悉环境的安全感。

    云裳看见她眼睛都亮了,如果不是马上要上课,刘班已经提前来了教室,她铁定要扑过来给江柚一个熊抱。

    “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天啊,真的好全了吗?还发热吗?几天不见想我没有?”江柚刚坐下,云裳就迫不及待回过头,拋过来一连串问题。

    “都好了,也不发烧了,有想你的。”江柚一边掏出课本,一边笑着依次回答。

    两人又熟络热切地聊了几句,上课铃响,所有人都回到座位,江柚旁边的座位却始终空着,她没忍住好奇,问云裳,“我的新同桌是谁啊?你认识吗?”

    云裳张了张嘴,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拖腔带调,漫不经心的,藏着几分玩味的,独属于姜宥的懒洋洋的腔调。

    “——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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