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师远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苏辞酒见状没再说什么,话锋一转,聊到他跟傅隽蓉到底怎么认识的。
这一打听,才知道傅隽蓉在首都还有那样的壮举,不免有些刮目相看:“这姑娘就是胆识过人,一般男人还真配不上她。”
温师远拍拍苏辞酒的肩膀,在路口道别。
两人算不上有多熟,也就小时候见过一面,长大之后还是因为朱重阳的关系重新有了交集。
所以有些话苏辞酒也不好说,等傅如意把傅隽蓉她们送回去之后,便跟傅如意嘀咕起来:“我瞧着那个温师远倒是挺合适的,就是可惜了,他没个准话给我。”
“再说吧,反正朱重阳我是不答应了,谁想到他脾气这么臭啊。行了,时候不早了,我给你做针灸,你这腿还得再养上一阵子才能好。”
苏辞酒顺从地坐在了床边,结婚这几个月,他觉得就像是一场梦。
当初因伤退伍,他就没指望过这条腿能恢复正常。
可现在,几个月过去,走路已经不大看得出来瘸腿了。
都是傅如意每天精心针灸细心照料的缘故。
这叫他心里特别的感动,也特别的爱意深沉。
他看着傅如意低头专注的神情,没忍住,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细细密密的汗珠虽然入口咸涩,却叫他心里无比的甜美,等针灸结束,就抱着傅如意小心地亲热了一番。
事毕,傅如意摸了摸已经显怀的肚子:“宝宝,爸爸坏,出来之后帮妈妈揍他,听到没?”
肚皮鼓了鼓,里面的小脚丫子踹了她一脚。
她依偎在苏辞酒怀里,笑着畅想未来:“等咱们攒够了钱,就去县城开个大的药房,我抓紧把卫校考了,拿个证就好了。”
“好,我支持你。”苏辞酒最近开始跑起了药材生意,那些药材都是傅如意种出来的,特别的稀罕。
他也翻过本草纲目之类的书籍,却总是有些药材对不上号。
一开始他还疑窦丛生,后来就坦然了。
一定是他老婆本事通天,培育出来了新品种。
这么一想,就释怀多了。
一夜无梦,两人第二天醒来照旧各忙各的。
苏辞酒刚下楼,就看到朱重阳站在楼下等他,而此时的小区外面,正好开过来一辆桑塔纳,他没有太留意,拉着朱重阳就在楼道口说话。
“老苏,我昨晚回去酒醒了,过来给你赔个不是。你好心把那个傅隽蓉介绍给我,我却不给你面子,我太不是个东西了。希望兄弟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朱重阳就这性格,脾气上来了谁劝都那臭德性。
等事后想通了,也会主动道歉。
虽然脾气是不太好,但是人品靠得住,没有坏心思。
也正是因为太有原则,所以才会眼里揉不得沙子。
苏辞酒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家兄弟,有什么不是可赔的?你难得休假,多陪陪你姥姥姥爷吧,老人家年纪大了,能在他们膝下尽孝的日子不多了。”
朱重阳当然明白,临走时道:“我回去想了想,温老弟说得也没错,也许那小丫头是真的有事耽误了,我总得给人家一个解释的机会。你看,要不,重新安排一顿饭,我给她也赔个不是?”
“还是算了吧,蓉蓉昨晚虽然没有发作,但是她心气儿高,肯定是不会再见你了。再说了,你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人家小姑娘也要脸的,这会儿指不定还在生气呢,还是算了吧。”苏辞酒不想惹他媳妇不高兴,还是趁早斩断这根搭错的红线为好。
朱重阳想想也是,便叹了口气:“也好,那你抽空帮我打听打听,她那天到底是为啥说话不算数,要真有事,我也好咽下这口气,不然我总觉得被她骗了,那滋味可难受,你是不知道,我当时都跟战友夸下了海口,结果她一直没有出现,我丢人丢大发了。”
怪不得这么生气,原来是伤了朱营长的面子了。
苏辞酒笑笑,果然是因为虚荣心作怪,人啊,谁都躲不开自己性格里的缺陷。
自己的命运,早就被自己的性格注定了。
所以,朱重阳注定是跟蓉蓉无缘了。
苏辞酒目送他远去,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拎着大包小包往隔壁单元去的顾刚,忽然有点懊恼,也不知道刚刚他跟朱重阳的对话有没有被听了去。
视线还没收回,那边的顾刚就看了过来,明显带着几分冷意。
苏辞酒倒是不怕他,但也知道自己给傅隽蓉介绍对象会伤顾刚的自尊心,所以还是避开了。
顾刚这边自然把刚才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怪不得昨晚打电话过来都没有人接。
原来蓉蓉是相亲去了。
越想,他就越不是滋味,脚下像是有千斤重,拖着拽着,要把他拉入黑暗的深渊。
到了楼上敲了门,见傅隽蓉居然不在家,他有点生气。
难道又出去相亲了?
就这么受欢迎吗?
那他算什么?真的是个没名没分的外室吗?
顾刚心里打翻了一壶陈年老醋,又酸又呛人,把买来的礼物放下,问胡杏花要了傅隽蓉的去向,便一溜烟下楼,找她去了。
“今天洋房上梁,一早她就跟李明亮过去了。”胡杏花的原话是这样的。
可在顾刚听来,却相当于在说,傅隽蓉跟李明亮出双入对了。
这他怎么受得了?
一路上车速快得不像话,要不是这年头车子少,少不得要闯几个红灯制造一点混乱。
好在一路上就他一个开轿车的,冷风一吹,他心里的燥热却越发不受控制。
等他到了洋房那里一看,傅隽蓉身边居然围了那么多男人,他急了。
走过去扯住傅隽蓉的胳膊,直接把人揽到怀里,手臂上的肌肉猛地发力,紧紧地将她箍着,不肯松开分毫。
等傅隽蓉诧异中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便不由分说地亲了上去。
傅隽蓉不知道他抽的哪门子风,公共场合,一点都不注意形象,她很生气,但也给顾刚留足了面子,挣脱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继续安排接下来的流程。
顾刚心里还是不爽,毕竟她连一个笑脸都没有给自己,明显就是对自己不满的。
他这几天忙着开公司的事,没顾上来陪她,她不满也是情理之中,可她何至于去相亲呢?
他那么在乎她,她难道不知道吗?
现在还臭着个脸,难道她真的看上别人了?
这一瞬间,北风吹在耳边,却冻在了心里,顾刚越想越觉得难以承受。
等傅隽蓉终于抽出空来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又蛮横地将她摁在怀里亲了上去。
傅隽蓉这一次没有挣扎,由着他在这里发疯。
等他终于把她松开了,她才冷冷地飞了个白眼:“大庭广众的,你想干嘛?”
“我想你,一刻不停地想你。蓉蓉,我今晚不走了。”顾刚带着一点试探的味道,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算不算个重要的人。
他想知道,她到底允不允许自己再进一步。
上一次的旖旎戛然而止,他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这几天忙着给公司跑手续,就算不在她面前出现,满脑子里也都是她那娇羞喘息的模样。
他忍不住地幻想着,不受控制地奢望着,希望可以真的一亲芳泽,可以成为她的男人。
这样的念头像是疯长的野草,而分开两地的忙碌就是一座废弃的院落,荒草丛生的,是他狼狈又笨拙的爱意。
他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于是,在傅隽蓉半推半就跟他上了轿车之后,他便一轰油门,去了镇子外面的一处荒地。
那是他每次过来时的必经之路,荒地里全是一人高的杂草,虽然枯萎了,车子开进去,却可以完美遮挡视线。
车子停下,他解开安全带,上身靠近些,额头直接贴上来:“蓉蓉,你跟人相亲了?”
“嗯,姐夫介绍的,没好意思推绝。”傅隽蓉刚说完,嘴唇就被叼住了。
顾刚有着好看而整齐的牙齿,这里面有四颗特别小巧可爱,也就是所谓的小虎牙。
他用那看起来温良无害的小虎牙,轻轻咬住了怀中姑娘的唇瓣,反复摩挲,力道介于咬破和咬不破之间,叫傅隽蓉脑子里麻酥酥的,本能地想要给他一拳头。
不想,手还没举起来,就被他扣在了头顶,随后整个身子压了上来。
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又主动刹了车。
顾刚气喘吁吁地合上了她的外套,仔仔细细扣上扣子,理整齐了,背过身去:“不行,我不想让你恨我。蓉蓉,你要是生气了,现在就走吧,是我混账了,没经过你同意就想……”
傅隽蓉大喘着气,脸上红扑扑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得亏是冬天穿得多,不然……
她扭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随风摇曳的枯草:“车上太挤了。”
顾刚瞬间捕捉到了言外之意,他惊喜地转过头来:“蓉蓉,你答应了?换个地方?我今晚不走了?”
“随便你。现在,开车回去,上梁可是大事,你要再乱来别怪我翻脸。”傅隽蓉被冷风一吹,心跳逐渐平息下来。
车子很快又开了回去,上梁确实是举足轻重的大事,不一会胡杏花也领着妹妹们过来了。
那些三姑六婆那些叔伯婶子兄弟姐妹,全都闻风而来。
鞭炮声响起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蓉蓉,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们找到你妈妈的下落了,她被卖到了山区,怕是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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