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什么声音?
“这就是玄风剑侠的墓?也太简陋了。”
怎么会?这么巧?桑久璘忙灭了火把,躲在书架中间。
一个数百年都无人到访的墓室,怎么就一天之内到访两拨人?
若非桑久璘很确信自己到这儿无人影响,掉落地道也纯属巧合,绝对会考虑到底什么人在针对他布置这种阴谋?
莫非这才是师父所言大劫?
两拨盗墓的相遇,其中还有武学传承,桑久璘不相信对方会放过自己。
只是,对方人数不少,听其脚步,也是习武之人,若不被发现还好,若发现了,也不知亮身份管不管用?
在桑久璘思索的时候,有人到了这间耳室。
“真是可惜……”一个女声说道,“历经一千二百年,再好的神兵利器,也都已腐朽。”
“是啊,恐怕在这里找不到什么收获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这些帛书也腐朽了。”有人靠近。
“这些帛书竹简还是放着不要动比较好。”桑久璘觉得这样声音比较耳熟,“找人来处理或许还能修复。”
“好吧,”靠近的声音应道,“不知这后面还有什么?”
脚步声越近,桑久璘小心地往中间看,随时准备捉迷藏……
“玄风剑侠的传承在左室。”耳熟的声音说道,“这里的东西别乱动。”
“好吧好吧,”靠近的声音停止,返回,“我过去看看。”
“顾兄不一起去吗?”女声问。
顾浅流?
“我想再看看这千年前的锻造工艺。”顾浅流拿起武器架上多了一个豁口的刀。
“这里这么黑,顾兄不拿出去看?”另一个声音问。
“嗯。”顾浅流开始收集残损兵器。
“顾兄快些跟上吧。”其余人都离开了。
桑久璘松了口气,但并不打算出去,只希望这些人全去左耳室看那什么玄风剑侠的传承,让自己有机会溜出去。
“你可以出来了。”顾浅流轻声说。
顾浅流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无声的墓室里分外清晰。
桑久璘心头一紧,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来过这。
顾浅流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但桑久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并不想冒险。
“你只有一次机会。”顾浅流兵器残骸,转身向外。
来的人不少,不排除会有人看守,要不要相信顾浅流?
似乎,只能赌一把。
“顾兄。”桑久璘开口。
“林兄?”顾浅流一下子听出了桑久璘的声音,足尖一点,瞬息而至,“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我说,我是掉下来的,”桑久璘叹气,“你信吗?”
“信。”顾浅流没有犹疑,只说:“此次探索玄风剑侠的墓,是庆王凉季炆组织的,三宫六门,比武前十,还庆王护卫,共二十余人进入陵墓,其中一半人受了伤,但墓道口还有大批人马守着,你有别的出路吗?”
桑久璘迅速理清情况,见顾浅流确实是为自己着想,便实话实说:“我要是能出去,就不会进来了。”
“那我带你去见庆王?”顾浅流问。
“不行!”虽然是正道人士,可那些人肯定会追究身份。
虽说,只要桑久璘公开身份,就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毕竟人多口杂。
可庆王凉季炆只请了三宫六门的人,悯川与凉京立场不合,不请正常,可四世家一人未请,他这个桑家人突然冒出来,肯定会节外生枝。
不到万不得已,桑久璘并不想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我一个人引不开那么多人。”顾浅流蹙眉,“也没有理由阻止别人进来。”
“你能掩护我去左边吗?”桑久璘问。
“那边发现了玄风剑侠传承,他们不会走的。”顾浅流解释。
“我知道,”桑久璘同样解释,“不用进耳室,就在墓厅左边边角处有个小道,我就是从那进来的。”
“这个…”顾浅流向外看了看,“我去外面看……”
“轰隆……”墓室里突然传出巨响。
“发生什么事了?”桑久璘疑惑。
“呯”……“嗒嗒”……有石子掉落。
“这里要塌了!”顾浅流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拉住桑久璘往外跑。
“去左边,左边有出口。”桑久璘也顾不上隐藏自己,要真塌了,命都没了,还身份!
早熄了火把的顾浅流发现甬道并无塌陷,而那边刻着传承的左耳室肯定塌了,那林久桑这个提前到此的局外人,他们必定不会放过,便不急着出去了。
出于此顾虑,顾浅流拉着桑久璘,躲在甬道这儿观察情况。
墓厅中。
“王爷,”一名侍卫满脸焦急,站在凉季炆身前,“门被封死了,统领还在里面!”
“这里不安全,先撤!”凉季炆没有犹豫。
“庆王爷,”一名武林人士跑过来,“墓道塌了!”
“耳室也塌了……”
“这可怎么办?”
“哪还有出口?”
“安静,”凉季炆开口:“大家都来这儿,这里还算安全,各位放心等着,等察觉到这里的变故,我的手下肯定会调军队,挖开这里的。”
“可惜了《玄风录》……”
“我还没记下《玄风剑录》……”
所有人聚在一起,墓厅边角光线昏暗,这正是桑顾二人偷偷溜过去的机会。
可墓中聚集着年轻一代武功最杰出的人,让桑久璘自己走,很容易被人察觉,于是,顾浅流凑到桑久璘耳边道:“林兄,我抱你过去。”
桑久璘没敢出声,只能点头。
“得罪了。”顾浅流抱起桑久璘,悄无声无息,又极为迅速地到了墓室左边。
“出口再哪?”顾浅流又小声问。
桑久璘伸手指点方位。
顾浅流很快找到小道入口,抱着桑久璘钻了进去。
里面是直道,顾浅流脚下不停,很快越过石门,停在了地洞口下面。
“你就是从这儿掉下来的?”
“对。”桑久璘抬头,还能看到马头。
“这你就跳不上去了?”顾浅流觉得不可思议。
“有问题吗?”桑久璘有些生气,武功不好,跳不上去怎么了?
“不,没,”顾浅流忍着笑意,“你让乌骓让开些,我抱你上去。”
桑久璘这才不再追究,抬头挥手叫道:“乌骓,我要上去了。”
乌骓哼哼两声,乖巧挪开。
顾浅流足尖轻点,往地上一踏,便跃出了地洞。
“顾兄,此次多亏你了。”被松开的桑久璘朝顾浅流一揖。
“不必多礼。”顾浅流忙扶住桑久璘,“这个洞口并不怎么隐蔽,你在墓室还留下了许多痕迹,很快会有人发现出口,你还是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吧。”
“这是自然。”桑久璘并没有要堵上生路的意思,正要继续收帐篷,突然看到手中剑,往顾浅流手里一塞,“这个给你。”
“这是…墓里的?”顾浅流推辞,“我不能要。”顾浅流将剑递还。
“你不要,”桑久璘拿出雪匕,“那这个还你。”
“林兄……”顾浅流迟疑。
“那天我有些醉,没反应过来,”桑久璘说,“你既然将绥靖比武的奖励都给了我,我随手捡的一把剑,有什么不能还礼的?”
“你才是玄风剑侠的传人,这剑是属于你的。”
“这剑可没我的叠雪顺手。”桑久璘收了雪匕,“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不喜欢就扔了。”去收帐篷。
“那,我就收下了。”
很快,桑久璘收好帐篷,将之塞入乌骓鞍袋,回身看顾浅流:“顾兄,你要不要回去,把人救出来?”
“我拿着这把剑,”顾浅流提起剑,“回去恐怕有麻烦。”
“那怎么办?”桑久璘提议,“我先拿着,约个地方……”
“有人来了,你快走。”顾浅流突然说。
桑久璘忙上马,“那你怎么办?”
“一起走?”顾浅流看向乌骓,“你的乌骓……”
“噫……”乌骓马头一转,立刻朝南狂奔。
顾浅流苦笑,只能运起轻功跟上。
地道里。
“看来真的有人捷足先登。”
“这些痕迹很新鲜……”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庆王殿下,你的地图该不会泄露了吧?”
“地图上并没有这条地道,但确实太过巧合。”
“也不知道顾浅流去哪了?总不可能被压在右耳室……”
“或许,那里也有生路……”
“看,前面有光,有出口了!”
云景山。
“呼,乌骓跑得真快。”跟了一路的顾浅流累极了。
桑久璘提马回身,“实际上,乌骓已经蹄下留情了。”桑久璘一笑,“这里已经够远了吧?”
“可以了,嗬…”顾浅流喘息着,“我要休息一下。”
“好,你休息,”桑久璘下马,“我去打些猎物,掉洞里一上午,早饿了。”
“我也饿了。”顾浅流忙道,“我们也是一大早就进入墓道,屡经艰险才进去的,”顾浅流一叹,满是羡慕,“你就轻松多了。”
没错,相比顾浅流那二十多人遇到的机关陷阱,桑久璘顶多差点被摔了一下,除此之外,毫发无损,直通墓室,“放心,不会忘了你那份。”
“多谢。”
桑久璘去狩猎,顾浅流就地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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