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的脚尖微微动了动。
她其实早醒了。听到赵文说“她是我的女人”时，她拼命压住上扬的嘴角。
原来赵文一直把她当做他的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也许，只是因为张业的出现，让赵文的雄性占有欲勃发？
李灵竖起双耳，紧闭双眼，睫毛微微颤动。
赵文嘴角微勾，没有戳穿她。
张业被赵文的高射炮炸得七零八乱。
尽管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李灵之所以要逃到西藏，分明就是无法放下。在李灵和赵文的感情生活里，赵文无疑是占据高位的，而他，却是低到尘埃里的存在。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到得太晚。
但是，他并不是全无胜算的。
张业扬扬眉：“你不能给她的，我能给。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赵文没有说话。是的，她要的他不肯给，所以他们分手了。
那张薄薄的纸，能拴住什么呢？围城内的饮食男女们，出轨的出轨，家暴的家暴，拼了命冲出来的还少吗？如此这般折腾，轻轻松松两情相悦不香吗？
“你给的她愿意要吗？”赵文又瞄了一眼李灵。
张业将眼镜摘下来，拿眼镜布轻轻擦拭：“如果我做她的眼镜，日日陪伴她，为她指引方向，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而我能做的你做得到吗？”
赵文再一次哑口无言。
李灵听不下去了。这两个男人是幼稚园的小孩吗？把她当一个物件争来抢去的，有意思吗？得到的是不是要上珠峰顶上大呼三声：“呦……呵，我赢了，我赢了，我终于赢了！”
“你们让我静一静好吗？吵得我脑瓜子疼。”李灵眼睛开一条细细的缝，声音微弱。
“灵儿，你醒了？”赵文和张业异口同声。
赵文白了张业一眼：“灵儿岂是你能叫的？”
“我怎么不能叫？说起来，我认识她比你还早，她抱我也比抱你早。”张业很不服气。
得，又干上了。当男人沉迷于战争时，女人只有靠边站的份，千万不要幻想能拉好架。
李灵眼一闭，索性装晕。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她前前男友？”赵文被张业的炮弹瓜砸得有点懵。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二十年前她就抱了我，主动抱的。”张业彻底儿化了。
李灵更晕了，这还是她所认识的温文儒雅的张业吗？
“灵儿，别装了，你快说清楚，他是不是你的初恋？”赵文很不爽，伸手去撑开李灵的眼睛。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李灵有点火大，“你已经是过去式了，还管我初恋是谁，有病吗？”
赵文“嗖”一下站起身：“是，我有病！我给你们腾地儿，让你们重续前缘。”
李灵一双冒火的眼睛转向张业，硬生生将张业逼得深深低下头，直埋到裤裆里。
“还有你，脑子进了牛奶吗？故意歪曲事实的感觉很爽是吧？我们绝交！你回去吧。”李灵扭过头去，再也没眼看他。
“我，我错了，但我不会一个人回去的。灵儿，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意气用事。”张业从裤裆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呵呵，你还知道什么叫意气用事？”李灵气笑了。
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男人抬一副担架进来，个个身穿登山服，头上身上都是雪。赵文也跟了进来。
一个彪形大汉指向靠左边的一张床：“快，把人放那张床上。”
担架上是一个约40左右的女人，脸色黑青，显然已失去知觉。
赵文帮忙把女人移上床，方开口问：“她怎么了？”
“山上一个小雪崩，把她埋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挖出来。她估计给冻坏了。”彪形大汉道。
“快烧水，有热水袋吗？”赵文解开女人湿冷的衣裤，用毯子将女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有自热热水袋。”一人说，去另一张床拿来热水袋。
“我也有。”另一个人也拿一个热水袋过来。
转眼间，四个热水袋就被塞进被窝里，放在女人身上。
张业快步走出帐篷，从车里拿来两个热水袋，也塞进女人的被窝里。
水烧好了。赵文试了试水温，有点烫，便兑了些冷水，将水温调到40度左右。
赵文来到李灵床前：“灵儿，好点了吗？”
李灵点点头：“嗯，好多了。”
赵文深深看着她：“这里除了病人，只有你一个女的，你能起来的话，帮她擦擦身吧。”
“好。”李灵起身。
男人们自动避到帐篷外。
李灵拿毛巾浸湿了，微微拧干，为女人擦身。女人洁白细腻的胴体上有许多青紫的地方，显然是登山时被擦碰到的。
女人长得很清秀，身材窈窕，手指柔嫩修长，显然是来自大城市的知性女子。
现在全国掀起登山热，每一个登山爱好者的终极梦想是攀上珠峰。这个女人是赶潮流来了？
嗐，潮流害死人，自己不也不要命的来了吗？
李灵一边擦身，一边把热水袋放在擦过的地方，持续给女人保温。
“哧，疼……”女人悠悠睁开眼，眉头皱起来。
“哪里疼？”李灵柔声说。
“全身都疼，左腿动不了。”女人声音很好听，软软糯糯的，是江南口音。
“我很快就擦好了。等擦好了我喊人来给你看看，很可能是骨折了。”
李灵加快速度，给女人擦好身，穿上贴身保暖内衣，盖上毛毯。
李灵朝门口喊：“赵文，你进来一下。”
赵文大步走进来：“她醒了？”
“嗯，她说左腿动不了，你看一下出什么问题了，是冻僵了还是骨折了。”
赵文摸了摸女人的左腿：“是骨折了，我给她打个绷带吧。”
女人看见赵文，脸色却变了：“不用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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